那是一张极其丑陋的人脸,一张血盆大口,能将人一口吞下,根根獠牙犹如钢刀铁剑一样闪烁着寒光。
“法克!!!!”
卡尔曼惊叫连连,下意识的向后退去,结果一个不小心就与洛克撞在了一起,两人双双摔落在地。
“不要怕,静心凝神跟着我念。”
卡尔曼的内心里再一次传来了诗道涵的声音,紧接着,一段经文便在他的心海中响起,宛若滚滚雷鸣,震耳欲聋。
“天地玄宗,万气本根……”
古老而神圣的诵经声像是遥远的古代划破时空而来。
卡尔曼的心神被带入到一种奇妙的状态中,与那种诵经声共鸣。
“卡尔曼!你怎么了?!”
“洛克惊叫,看到卡尔曼此时整个人都在发光,就跟一轮小太阳似的,光芒夺目,耀得人睁不开眼睛。
“啊——!”
那张袭至近前的人脸发出来凄厉与刺耳的惨叫,冒出滚滚黑烟。
“呼!”
狂风大作,周围的许多大树都被连根拔起,尘杀漫漫席卷高空,那张人脸慌不择路的逃离了这里,一刻也不敢停留。
天地清明,一切都恢复如初,卡尔曼一脸呆滞的坐在地上,还没有从刚才的变故中缓过神来。
刚才袭击他的,是什么怪物?恶魔吗?
还有他刚才体表上绽放出来的耀眼金光又是怎么回事?
“卡尔曼,你没事吧?”
洛克紧闭着双眼,一边朝着四周摸索,一边轻声呼唤道。
“你闭着眼睛干嘛?赶紧过来扶我,我的腿,软了。”
卡尔曼有些难堪的回应道,很不愿意承认自己被吓得腿软了。
“我……我眼睛好痛,睁不开。”洛克惊慌与痛苦的开口道。
诗道涵背负着双手悠哉悠哉的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怎么样,这个奖励可还满意?”
“奖励?”卡尔曼露出了不解的神色,不知道诗道涵口中的奖励指的是什么。
“金光咒,就是我刚才传你的那篇经文。”诗道涵轻笑着伸出手,将卡尔曼和洛克从地上拉了起来。
“金光咒可以克制一切邪祟,我方才已经将全篇经文铭刻在你的灵台方寸之间,这就是我早先答应过给你的奖励。”
听到诗道涵的解释,卡尔曼顿时明了,难怪他刚才的体表上会莫名绽放出耀眼的金光,将那张人脸吓退。
可以克制一切邪祟,是说连恶魔都要害怕他的金光吗?那么是不是也可以克制黑魔法?
想到这里,卡尔曼的心中波澜起伏,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这要是传出去,只怕整个西方魔法界都要为之而轰动!
“你也不要高兴的太早,虽然经文给你了,但要想真正发挥出金光咒的神威,还需要靠你自己去参悟,而且自身的实力也是关键,就凭你现在的这点微末灵力,连金光咒千分之一的神威都发挥不出来。”诗道涵一盆冷水浇了过来。
东方玄法不像西方的魔法,只要知道特定的咒语就可以施展了,需要通过自身的悟性去参悟,明悟道之真义、法之真理。
卡尔曼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并不知道所谓的悟道是什么意思,他只知道诗道涵传给他的这个东西非常高级与厉害。
“怎么样,这个奖励可还满意?”
诗道涵笑着问道。
“满意!特别满意!”
卡尔曼重重点了点头,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朵根了。
乔治和菲奥娜走了过来,在看向卡尔曼的时候,眼神中都带着一丝羡慕之色。
“刚才那张人脸,到底是什么东西?”
卡尔曼在欣喜之余还不忘询问刚才那张人脸的事情。
“一只恶鬼而已。”诗道涵轻叹了一口气道:“说起来,这也是个可怜人,在十几年前被人吊死在了这山上,死后化作恶鬼在这半山腰徘徊。”
当时在搬动这座圣大加峰的时候,诗道涵并没有用神识全面探查过,也是到今天才发现有这么一只恶鬼在半山腰徘徊,略微推演便明晓了所有来龙去脉。
“啊?”
一听这话,乔治与洛克他们几人都大惊失色。
“你才刚来学院多久,十几年前的事情你怎么会知道?”菲奥娜心思缜密,一脸狐疑的看着诗道涵。
诗道涵挑眉:“我说这上下一百年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你信不?”
“这么厉害?!”乔治两眼放光。
菲奥娜则是满眼好奇的看着她,道:“你会塔罗牌?”
“塔罗牌?那是什么东西?”诗道涵记得在小酒馆的时候,有听老人说过这个,好像是西方的一种占卜手段。
“我不知道你说的塔罗牌是什么东西,不过在占卜这一领域上,我还是有一点造诣的。”
山医命相卜,在他们东方华夏,这是每一个修士都必须要掌握的基本功,诗道涵在这其中的造诣,甚至比起蜀山的一些长老还要高出一些。
“东方的占卜方式,可以教我吗?”
菲奥娜自己也会一点塔罗牌,对诗道涵的占卜方式非常好奇。
“占卜这玩意,简单一点的就是看手相、面相,可以用来预测一下未来一段时间内的姻缘与财缘,但也并不是很准确,要想看的更长久与更准确些,就得从骨相上着手了。”
“再高深一点的,就是直接勾动天道,窥探天机,不过此法的风险也是最高的,稍有不慎就将跌入万劫不复之地,主要还得看你要窥探的人或者事在这个世界上的权重比例。”
所谓权重比例就是指这个人或者这件事对这个世界的影响力。
就比如贝希摩斯这个特殊机构,一言一行都可以在日不落帝国掀起一阵轩然大波,有着一定的影响力,所以诗道涵不能推演出有关于这个组织的任何信息。
再比如妖帝陵寝还有魔尊转生容器的这些事情,诗道涵连一点想要推演的想法都没有,因为这两者的权重比例实在太重了,凭她这点微末道行根本无法撼动,强行窥探天机必将遭受不可想象的反噬。
妄窥天机者,天戮之。
诗道涵只是教了他们几人如何去手相,除了简单容易入手之外,也不算是直接窥探天机。
因为通过得出的结果是非常模糊的,具有很多不确定因素,作为一种娱乐方式还是很有意思的,没有什么太大的风险。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而已,几人很快又回到了田地里,在各自的区域里挥舞着锄头继续那场还没有结束的刨土比赛。
一直到天色渐黑的时候,一群人终于是把诗道涵划分出来的区域全部松完土了,全部累得满头大汗。
“谁是第一名?”乔治坐在地上,连说话的时候都在大口的喘着粗气。
诗道涵笑着指了指菲奥娜:“她是第一个完成的。”
“啊?”乔治的脸顿时就垮了下来,仰头栽倒在了田地里,欲哭无泪。
为什么?
明明是他最先掌握如何更轻松使用锄头刨土的,第一名却是菲奥娜。
“都说了,耍小心思是没用的。”菲奥娜一脸孤傲的瞥了她一眼。
“这次没有拿到奖品不要紧,我这里的好东西多着呢,以后你们在学院里帮我做事,肯定是少不了你们的。”
诗道涵又给众人画了一块大饼,在收拢人心这一块,她可是跟清虚掌门学了不少呢。
之后,诗道涵用传送法阵将菲奥娜他们几人全部传送到了山下。
一直到山脚下,菲奥娜才想起来自己今天来找诗道涵是要学习更多符箓知识的,结果啥也没学到,反到是帮她刨了一下午的土。
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她当即就转身向回走。
“菲奥娜,你回去干嘛?”
乔治和洛克都一脸不解的回头。
“她答应过要教我画符的,我得回去找她。”菲奥娜头也不回道,就要取出魔法扫帚飞回去。
乔治和洛克急忙将她拦住。
“现在都这么晚了,就别打扰道涵小姐了吧?”
“是啊,或许她只是一时忘记了而已,既然答应过要教你那就肯定会教的。”
菲奥娜驻足,觉得他们说的有些道理,而且她今天也不是一点收获也没有,不仅吃到了火锅,还赢得了一块碧水麒麟的塑雕,符箓改天再学也不是不能接受。
圣大加峰上,卡尔曼被诗道涵留下来一起种植灵药与灌溉药田。
“为什么不让他们一起帮忙?”卡尔曼有些郁闷的抱怨着。
“他们又不是我的弟子。”诗道涵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将储物戒里的一株株灵药种植在药田上。
这番话语听到卡尔曼的耳中,却是变了味道。
“诗尊这句话的意思是说我跟她的关系要更亲近一些?”
想到这里,卡尔曼的心中有莫名多了一种优越感,不再有怨言,认真的帮诗道涵种植灵药。
一直忙活到凌晨三点,他才被诗道涵传送到山脚下。
第二天,乔治一来到葵桑府院的教学楼就开始大声的炫耀了起来。
“你们知道我们昨天在道涵小姐那里学到了什么吗?算命!就是可以预测一个人未来一段时间内会发生的事情,很酷是不是?!”
菲奥娜默默地走远了,与这个大喇叭保持距离。
乔治也把头埋了下来,被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觉得很不自在。
“可以预测未来?这么厉害?”
“那你给我算算呗,看我什么时候能找到女朋友!”
“也给我算算我未来几天会发生什么事情。”
“起开,我先来的,应该先给我算!”
……
一听到可以预测未来,整个教学楼顿时就变得嘈杂了起来。
一群人围着乔治,争着抢着要让他帮忙算命。
“先说好啊,我算命可不是免费的,五枚魔幻石一次,先交后算,想算的排好队一个一个来!”有了卖符箓的经验,如今面对这样的大场面,乔治也依旧能做到有条不紊。
他伸手将五枚水蓝色的魔幻石装进提前准备好的一个大袋子里面,而后抓着那名学生的手一脸认真的观察了起来。
“你这手相,在未来的三天里可能会有一灾啊。”乔治眉头紧锁,一脸凝重道。
那名被他抓着手掌的学生一下子就慌了心神,急忙追问:“那我该怎么办?”
“可以去买一张镇宅驱邪的符箓,然后这几天也不要去上课了,请假在宿舍里待着就不会有事了。”
乔治一本正经的说着躲灾之法,乍一看去,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太可怕了,我现在就去请假,这几天就待在宿舍,哪也不去!”
那名学生转头从菲奥娜那里购买了一张镇宅驱邪的符箓,随即就火急火燎的跑去请假了。
“乔治,你这不是在乱算吗?我看刚才那个人手相并不像是会发生不好事情的样子啊。”洛克对着乔治小声道。
菲奥娜也是一脸唾弃的朝这边看了一眼,口中轻吐出两个字:“奸商!”
他们现在拿出来售卖的符箓都是菲奥娜和卡尔曼两人照着书上画的,其中很多都是失败品。
也就是镇宅驱邪这种符箓,短时间内发现不了端倪,不然诗道涵可就要被安上一顶奸商的帽子受人唾弃了。
“你不可以打着道涵小姐的名子骗大家的钱。”洛克拽了拽乔治的衣袍,觉得这样做是不好的。
菲奥娜没有说话,直接把自己的符箓丢到乔治面前,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教学楼。
“嘁!”乔治毫不在意,开始继续给下一名学生看手相。
借着预测未来的噱头,不过半天而已,他就已经赚够了五百多枚魔幻石,顺带售卖出去的符箓也足足赚了一千多。
另一边,净月湖畔的一艘奢华楼船上,卡尔曼和诗道涵也通过前来吃火锅的学生们,知道了乔治在葵桑府院做的事情。
“这不是在打着你的名义骗人吗?你确定不管管他?”
卡尔曼紧皱着眉头,心中不忿。
“确实不能让他败坏我的名声。”诗道涵点头,盯着面前的一张白纸眉头紧锁,上面记录着她入学以来,总共被扣除了两百多学分。
据她说知,霍拉加卡学院的及格线是一千五百分,这一下子就被扣除了两百,着实让她有些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