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谨记教诲。”姜月俯身拱手行了一礼,南宫城主亲自出面帮她解围,她自然是很乐于配合的。
南宫城主英气俊朗,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左右的样子,端坐在宝座上颇有一种君临天下的气概。
“南宫尊主,还有一件事……”武阳山掌门开口,可是话刚说一半就有一声长啸从远空激荡而来。
有恐怖级的人物进去太安城了,径直朝着城主府而来。
“是那只老蛊雕来了。”有人低语道。
“刷”
光华一闪,大殿中多了一个金羽老人,看起来能百来多岁的样子,姿容老态,可是身段却很魁梧,穿着朴素的布衣,却自然散发着一种王者之气。
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在妖族威震一方的妖王,金翅蛊雕的爷爷。
“哟,老蛊你怎么也来了?”南宫煌笑着打了个招呼。
“滚一边去。”蛊雕妖王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倒也没有失了礼节,俯身拱手向着高座上的南宫城主行了个弟子礼,而后一双凌厉如刀的眸子直接锁定了角落里站着的姜月。
“南宫尊主你年纪大,拳头也大,小王自认打不过你,既然你要保这个女娃娃,小王自然也不敢有什么意见,让她把人人放了就行了。”
蛊雕妖王开口了,主动放低了姿态,以小王自居。
“我们宗门的圣子、圣女也被此女一并镇压了。”武阳山掌门也紧接着道,这也是他刚才想要说的,要让姜月放了他们的圣子、圣女。
南宫城主有些诧异地看了站在大殿角落的姜月一眼,倒是没想到姜月居然在外面会这么闹腾,连圣子、圣女都给镇压了。
“放人吧。”南宫城主淡淡开口。
姜月点头,掌指摊开,一只精巧的紫铜火炉出现在手掌上,她拂手抹去了上面的所有禁制,只听见“哐当”一声,火炉的顶盖被瞬间顶开了,三道身影从中飞冲了出来,周身皆笼罩着炽盛神辉,让人无法直视。
“杀!”
神威鼓荡,三位年轻天骄同时出手,一齐向着姜月攻杀而来。
他们被镇压在紫铜火炉内,与外界完全隔绝,感受不到时间流逝,也不知道被关了多长时间,心中也不知积攒了多少怒火与杀意,在此刻完全爆发。
“叮咚”
南宫城主弹指轻轻一点,所有神力波动与攻杀手段都在瞬间被瓦解磨灭了。
“不得放肆!”蛊雕妖王和武阳山掌门同时厉喝道,真怕这三个小后生会冲撞到南宫城主。
姜月摸了摸鼻子,讪讪一笑道:“先前多有得罪,还望几位海涵。”
金翅蛊雕身段魅伟,气势迫人,周身有炽盛的金色神火在熊熊燃烧,双眸中寒芒闪烁。
“海涵个屁!杀你一千遍也难解我心头之恨!”他抖手祭出了八荒槊,一头浓密的长发凌乱狂舞。
另一边,武阳山圣子的体表上亦绽放出了璀璨夺目的光芒,如一尊太阳神只般,立身在那里,浑身弥漫着一种让人战栗的气息,同样杀意无限。
武阳山圣女明艳动人,曼妙多姿的仙躯被一层月华笼罩,朦朦胧胧,如梦似幻。
“都是难得的惊艳奇才。”南宫城主微微点头,出言赞赏。
金翅蛊雕暗中得到了蛊雕妖王的传音与警告,但他向来桀骜不驯,将八荒槊立在身旁,直视南宫城主,道:“你是尊主,我打不过你,但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闻言,南宫城主颇有兴趣的问道:“怎么?你难道还想与本尊动手?”
在得知姜月一连镇压了武阳山的圣子、圣女,以及一代妖王的子孙时,他的心中就有了些许波澜,尤其是看到被姜月镇压的三位还都是当今年轻一代中数一数二的天骄翘楚,更是勾起了他年少时在荒州闯荡的那一段经历回忆。
“晚辈不敢。”金翅蛊雕虽然桀骜,但也没敢在南宫城主面前失了分寸,他用八荒槊遥指姜月,眼眸中的杀意毫不掩饰,咬牙切齿道:“我要与她生死一战,请南宫城主准许!”
“胡闹!”一旁把蛊雕妖王没忍住呵斥出声,道:“这里是你胡闹的地方吗?少在这里给人丢人现眼了,随我回去!”
这个亲孙子的性格太张狂了,即便是面对南宫城主这样的尊主强者,也依旧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如果再让他待下去,指不定又要捅出什么幺蛾子来。
“无碍。”南宫城主抬手示意蛊雕妖王留步,而后又看向金翅蛊雕,道:“你可以与她一战,至于是要分胜负还是分生死,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本尊不会出手做任何干涉。”
说罢,他抬眸扫视殿外那些随家中长辈而来的诸多年轻强者,道:“你们也都可以与她生死一战。”
“不过有一个前提,要等到她达到洞虚境之后,上面说的才可以成立。”南宫城主补充了一句。
“我……”金翅蛊雕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结果嘴里刚蹦出来一个字,就直接被蛊殿妖王给收押到了大袖之中。
“同境界一战,无论是何结果,本尊都不会干涉,但如果有超过了洞虚境界,亦或者是在她还没有达到洞虚境之前对她行杀伐灭绝之举,本尊绝不姑息。”
南宫城主这句话明显是在警告那些老一辈的人物。
“期待千鹤道友早日进军洞虚境。”武阳山圣子微笑着道,他早已将所有杀意内敛压制,在说完这一句后,与武阳圣女一同走到了武阳山掌门身后。
比起金翅蛊雕的桀骜张狂,姜月其实要更忌惮武阳圣子这种能对自身情绪收控自如的人。
这种人的城府太深了,好像无时无刻都在布局谋划着什么,与这种人产生瓜葛是最麻烦且最让人头疼的了。
同时她也心中纳闷,南宫城主到底是想给她解决麻烦,还是想给她制造麻烦?
不用想也知道,等到她正是踏足洞虚境的那一天,肯定是不会再有一天清闲日子的了。
“说起来,你们三人也算是因祸得福了,都在那口紫铜火炉中捕捉到了一缕圣人道韵,这种造化可不是谁都能有的。”南宫城主指了指姜月,道:“你们都应该谢谢她才对。”
听他说话,整座大殿顿时就变得鸦雀无声了,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惊诧之色。
圣人的一缕道韵?这可是莫大的造化,如果能够悟透,等同于是参悟了一篇圣人经典!
“虽然仅仅是一缕,但如果可以参透其中奥妙,也足以让你们受益终身了。”南宫城主这样说道。
“南宫尊主,那口炉子是什么来头?为何会留存有圣人的道韵?”有人主动询问道,其他人也都很默契的没有出声,静等南宫城主的下文,迫切的想知道那口炉子的来历。
“太苍年间,一位圣人在证道前使用过的兵器,上面的那些符文纹络皆是那位圣人亲手所纂刻,蕴含有他的些许道韵,只是无法被轻易觉察捕捉到而已。”南宫城主不紧不慢道出了真相。
所有人都呆住了,没想到这炉子竟有如此惊天的来历。
而且这种圣人遗物偏偏就落入到了姜月的手上,这着实让人心中不忿。
别说他们,就连姜月自己也是愣了有h好几秒,她有想过这口火炉的来历肯定很不简单,但是却从未往圣人遗物的那个方向去想,因为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在上面感应过一丝一缕圣人的气息。
至于上面的那些符文图刻,更是看不出有什么神奇之处。
据南宫城主所说,妫家的那口焚天炉,当初在祭炼的时候就是借鉴了这一口紫铜火炉。
“亏了亏了,亏大发了啊!”姜月心中暗骂,这口炉子留存有圣人的道韵,而她却没有丝毫发现,反倒是让金翅蛊雕和武阳山的圣子、圣女给捡了大便宜。
她宁愿自己什么好处也没有捞到,也不想看到那三人得到好处,而且还是从她自己得到的好处!
“还有什么恩怨过节?本尊今日一并替你化解了。”南宫城主再次看向姜月。
姜月略微思索了片刻,摇头咕哝道:“好像没有了。”
“那么诸位可否卖本尊一个面子,让昔日之事就此翻篇?”南宫城主的目光扫视大殿中的每一个人。
没有人开口,毕竟他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能不卖他这个面子吗?
最终,除了北御司的人以外,所有人都陆续离开了太安城,包括南宫世家的家主及众多名宿、宗老。
“你倒是有心了。”
城主府的一片园林中,南宫城主和姜月慢步行走在一条由青石铺成的小路上。
南宫城主这话的语气很微妙,有感谢的味道也有一丝无奈。
“你传我武穆真义,让我有了应对强敌的自保能力,这是大恩,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姜月实话实说。
如果不是南宫城主将武穆真义传授给她,没有修行功法又没有一宗可以自保的攻杀手段,她根本就走不到如今的这个成就,往大了说,这都能算是再造之恩了。
“说起来,你倒是挺能折腾的,能在荒州这一州之界上掀起那么大的风波动荡,倒是与本尊少年之时有几分相似。”南宫城主说道,像是在打趣,又像是在感慨。
“自保而已,也没想到会弄出那么大的动静。”
“你难道就不疑惑本尊今日为何会在大殿上对他们说那些话吗。”
南宫城主驻足,回头看着她道。
“你这么做肯定是有你自己的思量,我相信你肯定是不会害我的。”
虽然心中的确是有不小的疑虑,但姜月相信南宫城主城主肯定是站在了她的立场上来考虑一些事情,是不会害她的。
南宫城主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紧接着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神色一冷,隔空拍出一只大手印,将躲藏在虚空里的七道身影给拘了出来,而后反手一震,一团黑烟从指缝间飘散溢出。
“什么人?!”驻守在附近的守卫在听到这边的动静后,都迅速从了过来。
“几个试探者罢了。”南宫城主摆了摆手,遥望着天际,沉默了良久才再次开口道:“本尊要离开一段时间,去已经走过的地方看看。”
“老祖……”众人闻言,都面露忧色,因为南宫城主现在的身体状态还是极其虚弱的,并没有将鲲鹏仙药完全炼化,没有真正的活出第二世,这要是在出行的过程中出现了什么意外,对他们而言将是无法言喻的损失。
可是南宫城主心意已决,谁敢劝阻?
最后,姜月也离开了城主府,准备收拾好东西就离开太安城。
她刚一走出城主府,就有不少势力的人对她发出了邀请。
有南宫城主这样一位尊主的庇护,自然没有人敢在太安城内打她的主意,更多的人想的是通过她来与南宫城主拉进关系。
姜月心里只觉得好笑,并没有理会那些人的邀请,其中有不少人都还都是刚才在大殿里扬言要将她抽筋剔骨,碎尸万段的人呢。
如果不是南宫城主亲自出面庇护,她现在这样走在大街上,估计都已经能死上几百几千回了。
“抓紧修炼吧,等你到达洞虚境后,本ri少爷就能名正言顺的将你镇压,收回去当侍女了。”一名少年迎面走来,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衣袂飘飘展动,如降世之谪仙。
一身锦缎华袍,看起来纤尘不染,发丝乌亮,皮肤白皙如雪,双眸内蕴灵秀,若两颗黑宝石,唇红齿白精致,具有一种阴柔之美。
不是别人,正是那北冥山庄的姜少云。
“南宫城主说过了,只要你到达洞虚境,同境界之间,任何人都可以跟你生死决战,本少爷不会要你的命,只会将你收回去当个侧身侍女,这是你的福分,可要珍惜好了。”
“别的不说,你这小白脸长的还真是水灵,你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
“你这小白脸倒是水灵的很,你……该不会是女扮男装的吧?”小梼杌抱着酒坛子,一幅醉醺醺的样子打量着眼前的美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