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剑仙道:“我知道一个偏方,也许能够治好你朋友的腿。”
紫云眼中划过希望:“真的吗?”
火剑仙点头:“可以试一试。”
前往深渊城的路上,两人成功收集了偏方所需的药材。
紫云心情仍然十分低迷,但总算有了丝希望:“等回去,我就试试这个方子,希望司意的腿能好起来……”
她看着火剑仙,认真道:“谢谢你,戚炎。”不论是年少时的那块糕点,还是这一次,真的都谢谢了。
这话,她没有说出来,火剑仙却像明白了她未说出口的话,道:
“该说谢谢的,是我。当年,家里发生变故,对我的打击很大……有你相伴,我才撑过了那段最难的时光,希望等我们回去,你能达成所愿。”
其实那晚机关城,他游荡在街上,是想走到城郊的湖水去,了断生命。
看见与他经历一般的紫云,治愈她的同时,他也救赎了自己,再也没想过退缩。
紫云惊讶:“你认出我了?”
火剑仙点头:“嗯,在客栈的时候,我就认出了你。”
人的皮相,千变万化很难区分,但一个人的眼睛,里面的光彩、情绪,都不相同。
他见过一双坚韧的,想要活下去的眼睛。
而紫云的眼里的光彩,与那双曾见过的眼,一模一样。
两人相视一笑。
有一个人走过来,催促道:“火剑仙,紫云小姐,我们该出发了。”
画面暗下去,来到深渊城。
黑气流窜在空中,地面全是尸骨,绝望在每个人心中生根发芽……火剑仙的师兄弟,全部丧命,死不瞑目地跪在地上。
火剑仙,也已到了生命的末尾,双目通红道:“师兄,师弟……”
因为在练剑一途中有超高的天赋,所以他们这些孤儿,被师傅带回机关山,修习多年。
他们一起切磋,一起谈天说地,一起畅想踏入江湖后,会闯出怎样的传说。
在多年相处中,他们早已胜似亲人。
可现在……师兄弟们,通通没了生机,生命结束在了最好的时候。
火剑仙一拳头砸在地上,发泄着心中的悲痛,这耗尽了最后的力气。
他倒在地上,鲜血从嘴中涌出,视线渐渐模糊。
紫云也受了不轻的外伤,踉跄着走到火剑仙那边:“戚炎!”
感觉到他的脉搏越来越微弱。
她咬住牙,双目坚定:“我不会让你死。”
紫云摇响手腕上的银铃手镯,催动换命蛊。
所谓换命蛊,一旦启用,两人的生命会交换。
一人生,一人死。
不知过了多久,火剑仙的力气似乎恢复了些。
他睁开双眼,看见女孩担忧的面容,轻声道:“紫云……”
紫云一句话也没说,紧紧抱住火剑仙。
火剑仙声音哽咽:“紫云,我的师兄弟们……他们,他们都不在了。”
紫云抱得更紧,想把温暖传递给他。
火剑仙放声哭起来。
但就连宣泄情绪,也不能久了。
没一会儿,火剑仙起身:“紫云,我得去找其它三位剑仙一起封印深渊城残留的黑气,否则,之前的所有努力,都功亏一篑了。”
紫云点头:“去吧。”
他走后,紫云浑身脱力倒在地上,眼角处滑落一滴泪。
戚炎,再见了……
四大剑仙合力,总算将剩余的黑气封印完毕,一切,都结束了。
火剑仙朝紫云的方向跑去,想带她去疗伤。
但,倒在地上的女孩,已经不在了……
火剑仙瞳孔猛地收缩了一瞬,不可置信道:“紫云……怎么会这样!”
他摇了摇头,抱起紫云:“不会的,你不会有事的,我一定可以救你。”
火剑仙双目空洞,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
逍遥剑仙皱眉:“不好,他要入魔了!”
一旦入魔,之前的修行将毁于一旦,整个人会变成一具行尸走肉,犹如疯了般。
雪剑仙:“为今之计,只能把他打晕了。”
几人还未出手,火剑仙忽然跪在地上,痛苦地捂住头。
脑中有一女孩的声音,说着:“戚炎,我要你,忘了我。”
所有他们相识相知的记忆渐渐消散。
火剑仙将紫云抱得更紧,摇头道:“不……我不要忘,我不想忘!”
不管再怎么努力,所有记忆还是化为了一片空白。
他倒在地上,陷入昏迷。
三位剑仙对视一眼,轻叹了一口气。
这女孩怕火剑仙接受不了接连失去生命中重要的人,在手腕上的银铃,下达了一个指令。
只要他出现什么变故,指令就会启动……
能够让他忘记她。
忘记痛苦的记忆。
三位剑仙手中剑脱落,也都支撑不住,倒在地上。
紫云的记忆,到这里就结束了。
沈星落沉默地站在原地。
原来,司意师娘没说出口的那段过往,竟如此凄惋……
眼球花:“对了,女侠,还有一段他人的记忆,能够接上后续,你要看吗?”
沈星落点头。
眼球花继续播放。
屏幕投影出新的画面。
那群贩卖记忆的人,混迹在无人领走的尸体堆里,左顾右盼着:“一定有些没死很久的尸体还留有记忆。
大家都专心地用仪器搜查,如果感应到记忆,就运走,咱们拿去和花王大人做交易。”
一个人找到了紫云的尸体,惊喜道:“老大,这个女的的记忆,还没消散!”
领头者满意点头:“很好,把她放入车里。”
画面没了。
沈星落的心中愈发难受。
原来紫云的记忆,竟是这么到了眼球花手中的……
她身世凄惨,从小在刀尖上行走。
但,即便身处黑暗,仍然心向光明,做了不少的好事。
可惜,这么一个坚韧又重情义的女子,死后也没有一个好的安处。
沈星落问:“紫云来了你这,后面又去哪了?”
眼球花:“女侠,我看完她的记忆后,对她敬佩不已!
所以没让那些人直接把她的尸体丢入乱葬岗,而是安置在了一个风景不错的地方,跟我来。”
一处开满鲜花的地方,立着一块墓碑。
巧的是,这个位置离机关山很近。
只要站在机关山山顶上,就能看见此处,像是在遥遥相望。
眼球花:“就是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