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陌又联想到了当时她在精神病院时,见到了的那些真的精神病,真的很可怜,发作起来,再好的人,也会变得面目狰狞。
莫寒从小经历了这些,最后母亲还是离他远去了,估计内心,是非常痛苦的吧,没有长歪了,还真是万幸啊。
这个时间,莫寒已经寒暄完,拽着苏陌上了街,一旁的张姨笑眯眯的打量着苏陌,然后迸出一句话:“是女朋友吧?长得可真俊啊。”
苏陌立刻就风中凌乱了,什么女朋友,她都已经结婚了好吧?而且,这个俊字真的是哪儿都能用吗?男的女的都能形容吗?
苏陌刚要开口解释,就被莫寒拽着往前走了,她不高兴的嘟着嘴说:“叔叔,被她说的都乱伦了,你怎么不让我解释呢?”
莫寒笑着说:“你不着急了吗?别人怎么想管她呢。”
哦,对哦,她还有急事。
苏陌神情立刻严肃起来,莫寒的车就停在街道一边,苏陌上了车,很自觉的上了车的后座坐下,莫寒见状,神情微微一滞,不过也没说什么,直接发动汽车。
墓地离家不太远,农村的墓地和城里不一样,不是公墓,大家的墓地也不都挨在一起,莫寒母亲的墓地位于一块地的中央,据说,这块地是他家的地,反正也没人种了,最后就成了他母亲的安息之地。
刚才一路走过来,她见识了其他人家的幕,有些简陋的,直接用土堆成,连墓碑都是那种水泥块,很简陋的样子。
不过,莫寒母亲的墓地和那些人的比起来,倒是显得高大上了许多,是那种用砖头砌成的,有一人多高,前面的碑石也是黑色大理石的,刻着字,上面写着:苏文之妻莫雅然之墓,右下角用红笔刻着:儿莫寒立。
从这块碑石上就能看出很多信息,比如,苏文,是苏陌爷爷的名字,也就是说,虽然莫寒母亲生前没有嫁给爷爷,她去世了之后,莫寒还是这样立了碑。
莫寒没有随爷爷的姓,却随了母姓,因为他母亲就姓莫。
好吧,这算是间接的解释了这个问题,帮她解开了长久以来困惑着她的问题,即,莫寒既然和爷爷相认了,为什么不姓苏?而姓莫?
莫寒来到墓碑前,把篮子里准备的东西一样样往外摆,末了,还跪下来磕了个头。
磕完后后,一转头,看到苏陌正好奇的站在一旁看着他,便语气淡淡的说:“你也跪下。”
苏陌挑眉:“为什么?我拜拜不就行了?”墓碑里躺着的是莫寒的母亲,又不是她的奶奶,她跪下成何体统?
这么说着,便弯腰拜了拜。
可是显然,莫寒还不知足,直接拽着她跪在自己的身边,怕她挣扎反抗,又继续说:“墓碑里除了埋着我母亲,还埋着你爷爷的东西,这是你爷爷名副其实的衣冠冢,你难道不该跪下磕头吗?”
“哦?”苏陌瞪大眼睛,仔细盯着墓碑看了看,上面除了刻有莫雅然的名字外,果然还刻了爷爷苏文的名字,只不过,刻得字迹比较轻,不仔细看还看不清。
苏陌狐疑的盯着上面的一行小字看,莫寒倒也不逼她,静静的等着她做出反应。
苏陌跪在墓碑前,怎么都觉得心里怪怪的,不过转念一想,莫寒既然是爷爷的儿子,将父亲的衣冠冢弄到这里来,和他母亲合葬,也无可厚非。
于是,她虽然不甘愿,但还是规规矩矩的磕了头,莫寒看到她一本正经的磕头,唇角上扬,显得心情很好的样子。
磕了头,上了坟,莫寒带着苏陌原路返回,这下子,他再也没有了拖延的理由,直接带着苏陌去了警局。
两人在警局大厅里等着,有名年轻的警察出来,一脸歉意的说:“对不起,萧诩这个案子,性质比较严重,上面放话了,不准探视。”
苏陌惊讶的瞪大眼睛:“你们知不知道他的职业,他是——”
小警察打断她的话:“对不起,不管他是什么职业,都不允许探视,等过几天,案情水落石出了,你们再来吧。”
苏陌简直不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听这小警察的意思,萧诩就和这件案子撇不清关系了?
可是明明,他当时也是乐于助人,帮那个女人抢回了包啊,怎么最后反而成了最大的嫌疑犯了呢?
苏陌心里别提多郁闷了。
她气冲冲的说:“你们今天不让我见他,我就不走了,他不是嫌疑犯,那个女人被吊上去,身上放了炸弹和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小警察很为难:“小姐,请您不要为难我们。”
“为难?这怎么能是为难呢?我这是陈述事实,你们不能乱抓好人,你们调调现场监控录像,当时萧诩可是帮着疏散人群呢,如果他是恐怖分子,为什么还会做这样的事情,炸死更多的人不是更好吗?”
苏陌生气了,说话声音也高起来,一个女警察走过来,面容不善的说:“有理不在声高,你这么撕心裂肺的吼什么呢,越吼就证明越是心虚。”
我了个去的,苏陌都想爆粗口了,这都是什么国家机关的人呢,瞧这素质,瞧这态度。
眼看着两方就要吵起来,一直在旁边没有吭声的莫寒拽着苏陌往外走,边走边小声说:“陌陌,你在这里吵,对解决问题一点儿帮助都没有,还会被当做是无理取闹,我们先回去,你不是说已经通知了萧诩的人吗?等他的人过来了,总会有办法的,我们在这里也没什么作用不是吗?”
苏陌不甘心就这么离开,一步三回头,最后还是被莫寒拽走了,临走前,她不甘心的又被楚漫歌打了个电话,要了夜非离的手机号,紧接着又给夜非离打了个电话,对方手机提示“已关机”,看来,夜非离正在赶来的路上。
虽然不愿意离去,可留在这里也没有办法,警局的人态度十分恶劣,几乎认定了萧诩的罪行,她留在这里,吵了架也于事无补。
苏陌郁郁寡欢的坐在莫寒的车上,心神不属,思考了好一会儿,等回过神来,却发现莫寒的车不是开往浩源酒店。
她惊讶的坐直了身体:“叔叔,这怎么不是开往浩源酒店呢,万一萧诩回来了,还可以第一时间找到我,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莫寒从后视镜中看了她一眼,解释道:“萧诩肯定不放心你一个人呆在酒店里,你和我一起回我母亲的宅子居住,手机随时开着机,萧诩一出来,一定会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那时候我再送你去见他,不是也可以吗?”
这么解释也说得通,毕竟,莫寒是她的叔叔,担心她一个人在外面住不安全,莫寒母亲的宅子,她看过了,有三间房,两间是卧室,一间是厨房,卧室是经过改造的,里面还有卫生间和浴室,倒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苏陌思忖再三,还是同意了。
两个人回到农宅,又看到了那位张姨,笑吟吟的看着他们,眼神暧昧的问:“回来了?”
苏陌很讨厌她那样的眼神,好像她和莫寒是一对似的,弄错了好不好,这里的人都这么莫名其妙吗?
不过好在,她也没多问什么,苏陌心情不好,一直垂着眸,任由莫寒带着进了莫寒母亲的宅子。
院子里有几颗果树,都已经到了成熟的季节,莫寒用竹竿帮苏陌打下来一些,用水洗了,放在茶几上。
电视还是古老的款,莫寒打开电视,一脸歉意的说:“待会儿我给你买台新电视,然后装上有线。”
苏陌摇摇头说:“不用了,没心思看。”
她的手机上花费很多,可以上网浏览网页,倒也不至于没得看,只是,她现在心情烦闷,一时纾解不了,不知该怎么办。
苏陌一遍又一遍的拨打夜非离的电话,一直到半夜十二点,也没有通。
莫寒一直陪在她身边,除了中间给她做了一顿饭,监督她吃了饭之外,就一直没有吭声的陪在她身边。
他倒是个很好的陪伴对象,她心情不好,不想说话,他便一声不吭,陪着她默默的坐着。
一直到半夜十二点,他终于忍不住开口:“这个时候打不通,想必今夜就打不通了,这样吧,你先休息,明天一早如果再联系不到夜非离,我们再去趟警局?”
也只能这样了,如果明天早晨再联系不到夜非离,她就亲自跑一趟萍县,找萧漠去。
萧漠毕竟是萍县的县委书记,让他来处理这件事,或许会好很多。
莫寒将苏陌送入一间卧室,体贴的帮她准备了睡衣等物,看样子都是新买的,纯棉的,很舒适,自己去了另外一间卧室。
苏陌很烦躁,心里烦躁,感觉身体也烧灼一般,拿了睡衣去浴室洗了个澡,出来后,就穿着那身卡通的纯棉睡衣,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很久,终于睡着了。
第二天,天还刚刚露出鱼肚白,苏陌就从梦中惊醒,梦里,她看到萧诩被判了死刑,正被警察押往刑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