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背上的传令兵,瞧见了南薰门上象征着皇帝的明黄罗伞,噗通一声从马背上栽了下来。
传令兵声嘶力竭的高喊了一声,“川府民变!贼首王波等人,携二十万叛军,已攻克川府城。”
传令兵喊完了这句话,再也没起来。
南薰门上,赵光义双手颤抖着,喝道:“把奏报给朕呈上来。”
奏报送到了赵光义手里,赵光义越看越心惊。
今岁入冬,川府就一直持续干旱,阴冷。
加上了今岁夏的时候,持续干旱,导致今秋颗粒无收。
川府内的百姓们,一个个都食不果腹,饿殍遍地。
随着寒冬越冷,百姓们冻死的越多。
偏偏,川府内的粮商们,囤积粮草,奇货可居,趁着大灾,提高粮价,大赚特赚。
官府收了商人们的黑钱,对此不管不顾。
重重压迫下的川府百姓,终于反了。
那是一个阴冷的早晨,西北风呼呼的刮着。
衙门里的差役们,从府城内的一个又一个角落,收拢起了已经被冻死的流民尸骸。
一车又一车带着诡异笑脸的尸骸们内运出了川府府城。
在太阳快要升起的时候,从尸骸中爬出了一个人。
这个险象环生的人,在尸堆下面,发现了一块碑。
碑文上的大致内容,基本上都是关于鼓励造反的内容。
一时间,川府内谣言四起。
贼寇王波,就像是那大泽乡的陈胜吴广,举起了造反的大旗。
一呼百应。
求生的欲望,支持着所有的流民,加入到了造反的行列。
造反的队伍,在短短半个月时间内,从最初的百人,发展到了二十万。
二十万叛军,一路破府攻县。
所到之处,烧杀抢掠。
……
赵光义手里捏着奏报,指骨咯嘣作响。
“该死……该死……都该死……”
宋琪感受到了赵光义胸膛里熊熊燃烧的怒火,心翼翼的道:“陛下,征西的誓师大会……”
赵光义冷冷的扫了宋琪一眼,低吼道:“朕的江山都要没了,哪还有心思去管旁人的江山。”
“传令下去,取消驰援鞑靼的一切计划。京中四十万禁军,即可进入待命状态。”
“令,召四品以上的文官,即可赶到垂拱殿……”
“令,朝中三衙所属,所有武将,全部入朝听用……”
赵光义下达完了命令,一甩袖袍,吩咐身边伺候的宫娥和宦官道:“即可回宫。”
还话,也不等王继恩喊人摆驾,就带着侍卫们匆匆往宫里赶去。
南薰门下的杨延平,以及杨家的三百曲部,一个个都一脸愕然。
这准备了好几,眼看就要出发了。
怎么就,突然之间停下了?
以大宋目前的兵力,在剿灭叛匪的时候,继续驰援西域鞑靼部落,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可是,不知道赵光义为什么会取消驰援鞑靼的命令。
杨延平带着杨府的曲部刚回到了府上,就撞上了正准备出门的杨业和杨延嗣。
老杨见到了杨大,皱了皱眉,喝道:“你不是领兵去驰援鞑靼了吗?怎么回来了?”
老杨是一个纯粹的军人。
所以,老杨对军法的要求是苛刻的。
儿子出外打仗,而且还是主帅,这么冒然的私自回家,是不允许的。
杨大跳下马背,向老杨施礼以后,苦笑道:“陛下取消了去驰援鞑靼的命令,命我带兵回营,等候命令。”
老杨紧皱的眉头放松了几分,“既然是陛下的命令,那么你自当遵从。”
杨延嗣凑上前,笑眯眯道:“大哥,你知道为什么陛下取消了驰援鞑靼的命令,又急招我等入宫吗?”
老杨准备喝斥杨七。
没等到他张嘴,就听到了杨大道:“从川府来了八百里加急,有个叫王波的造反了。领着二十多万叛军,已经攻下了川府府城了。”
有人造反,而且还聚集了二十多万叛军?
这可是捅破了。
难怪皇帝会这么着急。
老杨听到了杨大的话,一句话也没,直接抢过了杨大的马,骑上就往皇宫冲。
杨七不紧不慢的冲着杨大拱了拱手,若有所思的坐上了轿子,向皇宫行去。
软轿里。
杨七陷入到了短暂的沉思当中。
“若是我记得没错的话,赵光义在位的时候,川府确实有一个叫王波的,还有一个叫孟什么来着的人,一起造反……”
“这一场造反,对大宋造成的伤害,貌似很深……会涉及到好几个州府……”
“这在大宋历史上,也算得上是比较出名的一次农民起义了吧……”
“……”
轿子晃晃悠悠的到了东华门前。
一下轿子,杨七就瞧见,许许多多的文臣武将们,背后就是像有狼撵一样,急吼吼的往皇宫里奔。
杨七跟随着他们的脚步,晃晃悠悠的进入到了皇宫。
到了垂拱殿门口,一股紧张的气息扑面而来。
一个个身穿黑色盔甲,手提着金枪的侍卫们,面色肃穆的站在垂拱殿外。
“这是金枪班的人……平日里难得一见……今日全都调出来了……”
“这是要杀人的架势……”
金枪班和御器监,是皇宫里面最特殊的两个部门,也是武力值最强悍的两个部门。
御器监的人,一个个都是绝顶高手,皇帝的贴身侍卫。
他们是大宋最传奇的一批人,基本上很少有人见过他们。
而见过他们的人,大多都死了。
相比而言,金枪班就显得没那么神秘。
金枪班的人,都是从军中万一里挑一挑出来的高手。
一个个都是武功高强的人。
比如水浒里的徐宁,三十六罡中的绝顶高手,就是金枪班出身。
皇帝既然把这么彪悍的人马摆到了明面上,那就是要杀人的节奏。
杨七刚踏进垂拱殿,就听到了赵光义的咆哮声。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一群该死的废物!”
杨七一扫殿内的群臣,略微吐了吐舌头。
他算是到的比较晚了的了。
在门口略微冲着皇帝所在的方向拱了拱手,就站到了属于自己的队列里了。
在这种关键时刻,也没有人会在乎他失礼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