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刹军队踏平了狱园的每一个角落,令人欣喜的是他们还救出了被关押在密室里的几十个没有契约之妖的孩子。傅宛如身亡,傅轩和傅辕也被关押,傅仪死在了傅青阳的剑下。
一个护卫传来消息说八大长老有请,并在元老阁等候。
没来得及休息,傅玉儿拉下斗篷走进了元老阁。商兮垣和焱鸢都出帮忙救治受伤的军士,罗刹军队再次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大海中。
厚重的铁门和威武的妖怪雕刻显出了元老阁的庄重和它在太华岛的地位,自继位以来她还是第一次走进元老阁。
整齐排列的石柱上全都是妖怪的浮雕,若说悬天阁里的画代表着御妖师的荣光,那这里的浮雕就代表了御妖师的威严和他们对于妖的特殊认知。
和别的家族不同,身为御妖师的傅家并不是一味的害怕或是忌恨妖类。相反,在太华岛反而是除了传说中的皇朝之外,妖类可以和人和睦共处的地方。
虽然,上百年来这层关系有些变质,但是一些人的改变并不影响老祖宗留下的传统。
自古以来,人妖殊途不可相亲。但是,在御妖师的领域,因为有了契约这样的东西存在,人和妖也可以结婚生子,特别是伴生契约的血契更是体现了这一点,若非爱到刻骨铭心有怎么舍得交付自己的性命?
傅玉儿浏览过一幅幅生动的浮雕,感概万千。只怕最奇葩的血契当属自己和白涅结下的这个了,唉。
“玉儿,后悔了?”
白涅的声音突然在脑海响起,她脚步一滞有些无奈地扬唇。有什么后不后悔的,当时结下契约是情势所迫,又不是自己主动的……
“你会来帝都吗?”他清凉的声线竟有些飘渺,就像是面对太多的无奈显得无能为力。
这只臭狐狸也会有无奈的时候?她蹙起秀眉:“我……”
“恭迎宗主!”八大长老一身正装立在傅玉儿面前,老态龙钟的脸上是难以掩饰的激动和高兴。傅玉儿点头回以微笑,八大长老的身后是一扇打开的金色大门。
那门虽然大开但是却看不清里面的一切景象,雾茫茫的一片和榔轩谷给人的感觉很相似。
难道是这几个老头在里面藏了宝贝?现在傅仪和他的一干势力都在不觉间被她一锅端掉,这几个人就急着自己坦白了?
傅玉儿不解八大长老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好朝那金色的大门而去。幽凌坐在她的肩上一脸骄傲,跨过金色的大门,傅玉儿差点昏厥过去!
蔚蓝荡漾的水墙,还有巨型的五彩珊瑚树、七彩的鱼群悠然地游来游去……还有那桌子大小一张一合的大扇贝是怎么回事?
这哪里是什么八大长老的小金库,这分明就是海地啊!
“幻觉?”她摇摇头却带得抓着她发丝的幽凌一个重心不稳产点从肩上摔下来。
八大长老依次走进门内,轰隆一声大门合上。“宗主,这是龙族在此设下的须弥之境。”大长老摸着长长的胡须兀自上前一步。
和金色的大门相接的地方正好是一块半月形的平整礁石,海水在礁石的边缘形成水墙,是结界!结界护住了礁石和大门,那些海水才没有倾轧过来。
须弥之境?原来真的有这种东西的存在!她慢慢走到礁石的边缘才愕然发现这个海底还真是大得无可比拟,简直就像是另一个乾坤鼎!
“你们怎么会……”傅玉儿不知道该怎么问下去,在迦楼罗几乎没有人相信龙族的存在。要不是白涅那只上古大妖对她说过龙族是维持天理的神秘存在,还有龙女轩辕墨雅和白枭的那段恋情她还真不相信会有龙族存在。
八大长老交换了一下眼色,最终大长老面色深沉地开了口:“我等除了八大长老这个太华岛的身份之外,还有另一个身份——龙族使妖章鱼。”
傅玉儿心里大吃一惊不禁脱口而出:“你是说你们全都是八爪鱼!”
“咳咳!”大长老面色尴尬地咳嗽两声,转而看着海水道:“不是我们,是我。他们只是我的分身,实际上八大长老就只有我一个人。”
额,怎么这么混乱?傅玉儿哭笑不得地看着大长老,突然,身边绿光一闪其他七位长老条地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大长老的衣袍也被奇怪的肢体撑开……
八条乱动的软脚在地上以波浪状爬动,偶尔反过来的那一面还能看见两排整齐排列的大吸盘!
大长老突然现出真身,傅玉儿垂在斗篷里的手也悄悄做了准备。一有不对劲就立刻拿出白涅的雪吟剑把他砍了,刚好可以炸来吃,自己吃不下去就送给别人吃……
幽凌浑身一抖立刻躲进傅玉儿的头发,这大章鱼看得人慎死了!
傅玉儿站在结界的边缘,脑袋飞速旋转。忽地,她想到了识海里的白涅。“白涅,你还醒着吗?龙族的人居然在太华岛设了须弥之境,还派了大章鱼潜进傅家,到底想要做什么?”
“要做什么,他不正打算告诉你吗?”清冷的声音带着笃定,傅玉儿正疑惑,对面的大章鱼、不对,大长老却开了口。
“自那只神狐被封印开始,龙族就在傅家设下了这个须弥之境。我也是奉龙王之命在此监视锁妖阵的动静,这一监视就是上千年,每百年我都要重新幻化八个不同的相貌重新入住元老阁。”
章鱼的眼中闪过疲惫:“虽然有分身相伴,但我始终只是一人。有时候,甚至想自己统领这太华岛试试,但是天理不可违,我也只是想想罢了。”
“呵……你是说,你在这里看着傅家一次次遭受那地动山摇的灭顶之灾,而你作为龙族的人却一直袖手旁观?”
每一次封印的移动,御妖师们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去加强封印。而他,这个龙族的强者却在一旁看戏一样观赏着?她有些气闷,白涅说过龙族是为了维护天理秩序的种族,难道他们就能凭着样的借口安心旁观?
“我……”章鱼深叹口气,他悠悠地看着海水:“天理不可违……所以我只有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