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玉儿被发飙的白涅从幻境里扔出来后,一睁眼就看见了眼眶红红的商兮垣。看来自己昏睡的这几天,他这个大夫没少熬夜,一瞬间竟然有那么点内疚。
“臭女人,你终于醒了。呼,本公子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他说完,还故意瞥了一眼某个方向,嘴角上扬的唇线怎一个“病”字了得?
傅玉儿偏过头,却正好看到了面色有些尴尬的傅青阳和小俊。额,难道是他非要抓着商兮垣给自己治伤的?
“咳咳!谢、谢谢……”咳嗽了两声,发现自己的嗓子沙哑得像破锣嗓子一样。不管好不好听,她还是扯着破锣嗓子朝走到门口的商兮垣吼了一声谢谢。
商兮垣顿住跨到门槛边上的脚步转过身白了她一眼:“臭女人,知道麻烦别人要说谢谢,就请你管好自己的身体,别动不动就心脉不齐,气息微弱,又不是娇弱的大家小姐,你说你烦不烦?”
吼完之后,他潇洒地拔脚离去,只剩下一屋子怔愣的人。小丫头们悄悄撇向那个离去的背影,这个大夫年纪这么小,脾气却那么大,竟然敢吼他们的宗主!只怕,等宗主身子回复之后他就倒霉了。
傅玉儿对商兮垣的行为见怪不怪,反正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雷声大雨点小,明明内心善良的要死,却偏偏要装出一副“我是恶人”的样子,唉。
“青阳,这些日子,咳咳,辛苦你了,咳咳。”她靠在小丫头垫高的枕头上,继续扯着破锣嗓子和傅青阳说话。这白涅的神元真是厉害,还好那两条人鱼跑得快,否则自己就真的要去冥界报道了。
幽凌飞到桌子旁抱起茶杯,站在一旁的小丫头赶紧给他倒上。他抱起大半杯开水晃晃悠悠地飞到傅玉儿面前:“主人,喝水。”
傅玉儿接过水杯抿了一小口,感觉喉咙不是那么难受了。
傅青阳面色担忧地看着她:“太华岛的事都是在下的分内之事,何来辛苦。宗主,你刚醒来就安心休养身体。剩下的事,就尽管交给在下和顾长老吧,虽然我们没有玄羽上人那么优秀,但是一定不会让宗主失望的。”
“青阳,我相信你和顾长老的能力。”对这个耿直的男子,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傅青阳爽朗一笑:“那在下就不打扰宗主休息,还有一些琐事等着在下去处理呢。”傅玉儿点头:“嗯,你去吧。遇到拿不定主意的事再来找我。”
小俊在一旁焦急地看了自家主子一眼,急了:“主子,皇朝迎亲的人到了不算大事吗?好大的排场呢!”
“噗!”傅玉儿刚喝到嘴里的水全都喷在了被子上,皇朝的迎亲队伍到了!这么快?傅青阳脸色深沉地看着小俊,他条地低下头玩起了自己的尾巴:“我又没胡说,整个太华岛都在议论呢……”
“小……俊……”傅青阳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喵……”小俊的头埋得更低了,索性化成一只雪白的波斯猫溜走了。
“青阳,这是真的吗?他们几时到的?”傅玉儿抹了一把嘴角认真地看向门口一脸无奈的傅青阳。
他长叹口气:“昨天到的,在下认为宗主的身体还未恢复,不便相见,所以……还请宗主以身体为重!”提到这事,他就恨得牙痒痒。
自家这太华岛盼星星盼月亮才盼到这么深明大义又让人敬佩的宗主,他皇朝到好知道有这么一个优秀的女人,一道圣旨就来抢人了……能不让人愤怒吗?
“呵……”看傅青阳那咬牙切齿的样子,她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青阳,你做的对。本座也想等过两天身体恢复了,再去见他们,只是他们始终是皇朝的人,你且不可怠慢了。”
“在下明白!”
见自家宗主也是一副不想见那些迎亲使者的样子,傅青阳的心里就乐开了花。这才是他们太华岛的宗主嘛!他脚步轻快地离开了辰宿院,走到一半时,才反应过来太华岛再大也大不过国家啊……
下一刻,他立刻就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恹恹的,在雪上咯吱咯吱往前走。
“你们都下去吧。”
遣退了挤在房中的几个小丫头,傅玉儿重新躺平,她眨巴着晶亮的眸子看着帐幔发呆。自从自己从白涅的幻境回到体内之后,她就感觉到丹田处的灵力正在源源不断地流窜到身体的各个地方。
在乾坤鼎中的日子她在乾公坤婆的治疗下意外地变成了能解百毒、能治万伤的“药人”,现在白涅的神元又融进了自己的体内,这才半刻中过去她就觉着浑身上下轻松不少。
傅玉儿索性坐起身,开始自发引导体内的灵力调息。幽凌倒在枕头上呼呼大睡,经历过刚才的变身和强闯白涅的幻境让他消耗了不少精神力。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淡淡的鸡肉香味窜进鼻孔,傅玉儿条地睁开眼睛口水差点流了出来。“傅姑娘……我进来了。”焱鸢敲完门,端着一个小碗站在傅玉儿的门口。
蓝光一闪,傅玉儿出现在焱鸢的身侧。她好奇地探头去看他端在手里的碗,灵巧的小舌迫不及待地舔了一下唇瓣:“你又煮了什么好吃的?快给我吧,肠子都饿出来了!”
焱鸢的视线在紧闭的房门和傅玉儿之间来回游荡:“你……”
“我用了它啊。”将阵灵珠在焱鸢面前晃了晃,她自顾自地端起碗凑到嘴边:“这么香浓的鸡肉味,原来是鸡肉粥啊!”看起来很淡啊,怎么那么香?
不管了,先祭五脏庙再说。她端起碗,咕嘟咕嘟就喝了一碗。“额,不够吃啊……”意犹未尽地咂咂嘴巴,蓝光一闪她娇俏的身影又消失了,只剩下端着空托盘的焱鸢呆立在原处。
她手中的珠子怎么不一样了?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把厨房的锅碗都寻了一遍,里面尽然空空如也。焱鸢那只呆呆的腾蛇,真是呆到家了,竟然只熬了一碗粥!
不甘心地瞥了一眼砧板上的生鸡肉,她撇撇嘴巴——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