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太阳落了山,傅玉儿戴着狐狸面具探头看了一眼焱鸢消失的方向,他到底是收拾什么需要这么久?
眼前的一片枯叶被风卷起在空中翻腾了一圈之后向后飞去,傅玉儿凝视着已经空无一人的街道心里说不送出的怪异。这一刻,自己仿佛身处一片废弃的都城中,斑驳的重楼、布满扬尘的街道……
“哥,该吃药了。”商兮垣拿出一颗褐色的药丸递给玄羽,他接过之后从手镯的空间里取出一杯水服下。
傅玉儿目瞪口呆地看着玄羽那施施然的优雅动作,他竟然在空间里放了水?“女人,你盯着我哥做什么?想吃药?”商兮垣病病一笑,语气却是冷冰冰的。
“兮垣!咳咳……不可如此……她是我的义妹……就是你的亲人……咳咳!”玄羽想要发火,却奈何只能咳嗽。不知从何时开始,他这个弟弟就对她百般看不顺眼,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商兮垣朝她挑衅地扬起下巴:“哼!本公子不稀罕这样只会利用对自己好的人的当亲人!”
玄羽沉下脸色不悦地瞥了商兮垣一眼,他却赌气地转开脸。
“呵,正合我意。”傅玉儿白了他一眼,本来不想和他吵这么幼稚的架,可是商兮垣就是有让人冒火的本事。明明不起眼的小事,他也能横竖弄出点对她的不满来。
“唰啦!唰啦!”空旷的街道传来的突兀声响吸引了傅玉儿的注意力,她朝声源看去,只见焱鸢一边的肩膀扛着一个大袋子以蛇行的方式快速向这边游弋过来,他的身后扬起了铺天盖地的尘土和枯叶。
“宗主、少主,我收拾好了。咳咳……”焱鸢扛着大袋子咧嘴一笑,却被他身后扑过来的扬尘呛得直咳嗽。
“咳咳……”
众人立刻陷入了扬尘中,傅玉儿无语地捂住口鼻。
“既然来了,我们就……咳咳……赶紧起身!”泽琰用袖子捂住口鼻喊道。
迅速走出扬尘的范围,月亮已经冒出了头。
“焱鸢,你都带了些什么?”走进地道,傅玉儿好奇地伸手戳了一下焱鸢面前的一个大袋子。因为扛起来触到了通道的顶端,他只能把袋子抱在面前,另一只袋子则是由商兮垣和泽琰抱着。
焱鸢伸长了脖子勉强看着路,他呆萌一笑:“我把整个行馆厨房里的食物全都带来了,我们上山去不能给别人添麻烦……”
傅玉儿心下一涩,皇朝的现状,就连呆呆的焱鸢都看出来了吗?
泽琰身形一顿,他放下手中的袋子拱手一礼:“在下在此代昆吾山所有义士谢过几位了!”商兮垣一个人承受了整个袋子的重量,身形一个不稳偏向了另一侧。
“抱歉!”泽琰及时抱住了袋子的另一端,阻止他摔倒的趋势。商兮垣冷哼一声:“哼!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傅玉儿头痛扶额,商兮垣是不是和皇朝水土不服啊?
“小玉儿,你怎么了?咳咳……”玄羽接过她手中照亮的火把一脸担忧,傅玉儿摇头道:“我没事,走吧。”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她的心里就止不住难受。
商兮垣说的没错,她之前的确是想借助重伤的玄羽掩人耳目来寻找白涅的下落。但是,现在有了昆吾义士这块肥肉,就算她不借他们转移白枭的注意,他们也是白枭注意的重点。
可以说,玄羽他们只有待在昆吾山才是最安全的。
如果白枭打得上来,他早就放肆虐杀而不是等到现在再利用婚礼诱这些义士进他布置好的陷阱中。和泽琰他们合作,不止可以加大救出白涅的胜算,还能确保玄羽和商兮垣他们的性命。
可谓是绝处逢生的同时,又一箭双雕的好办法。
片刻间,已经走到了出口。当他们走出地道时,瞬间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黑压压的一群人正站在月光下的荒草中。为首的正是昆吾山的二当家晋魄!
他上前一步,拔刀指着站在玄羽身边的傅玉儿:“大哥!你怎么可以轻易相信这个女人还和她一起下山?”
“魄!”泽琰抬手覆上他握刀的手腕,抬眼看向他身后人群。他们就那样静静地站着,周围却弥漫了一沉冰冷的杀气。商兮垣把手中的袋子啪地丢在荒草中:“女人,这就是你口中的昆吾义士?”
玄羽也是抿着唇线蹙眉看着杀气腾腾的众人,焱鸢抱着袋子呆呆地站着。“没错,他们就是昆吾义士。”她上前一步,晋魄的刀正好指着自己的眉心。
“二当家,你这是何意?”傅玉儿缓缓拉下狐狸面具,立时眉心处就感受到了一股带着血腥味的森寒之气。
月光下,晋魄的玄色面具泛着青冷的寒光。他扫了一眼玄羽和商兮垣,视线回到她的脸上时,锯齿状断开的面具下方,唇角牵出了一丝鄙夷:“皇妃的手脚真快啊,这就迫不及待往我昆吾山上安插亲信了?”
“魄!别再胡闹了,回山去!”泽琰握着他手腕的手掌一个用力,晋魄的刀嗤地落在草丛中。“刷!刷!”与此同时,他身后的众人却纷纷亮出了刀子。
幽凌缓缓从她的肩膀飞落,他飞到傅玉儿的头顶准备随时把这些人冻成冰块!商兮垣眯着眼睛,他周围的土中无数毒虫正悄悄爬出……
“你们还没跟着他闹够吗?是不是嫌那天死去的兄弟还不够多?嗯?”泽琰怒吼一声砰地一拳砸在晋魄的脸上!“还有你,让你好好去挖矿赎罪,你却三番两次私自跑出来!”
“魄!这一次我们失去了将近三分之一的力量,你比我更清楚这是因为什么吧?你现在是昆吾山的二当家,不是一只任意妄为的野虎!”
晋魄的面具被甩到草丛里,他捂着侧脸呆坐在地上,奕奕的虎目撑满了愧色。月色下,泽琰的肩膀微微颤抖,他捡起晋魄的面具:“魄,在白枭那个昏君没死之前,我们不能浪费任何一份力量。你——明白吗?”
“大哥……对不起……”晋魄垂下眼睑任泽琰给他戴上面具,这一刻,他就像是一个无措的孩子,后面的众人也收回刀齐刷刷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