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厉的惨叫声很快引起驿站中所有人的注意。
“砰!”
房门突然被人从门外踹开。
长青正要去扶冯渊,闻声慌忙看去,发现来人穿着甲胄,腰挎长刀,果然是一群精锐。
他正要解释,谁知对方突然质问:“冯寺丞可是遇见了卫国刺客?”
长青和冯渊都是一愣:“???”
卫国刺客?
“什么卫国刺客?”
冯渊急忙询问,心中本能觉得不对劲。
来人却迅速冲进房间,搜查整间屋子。
长青连忙去拦:“你们干什么?我家大人乃是大理寺寺丞,奉陛下之命前来,你们怎能随意搜查我家大人的房间?”
为首的人不客气地将他推开,冷冷说道:“昨夜卫国刺客意图大开杀戒,制造灭门惨案,嫁祸忠勇伯。
我等奉命前来驿站搜查,方才听见冯寺丞惨叫,怀疑这里藏着卫国刺客,所以必须将此地仔细搜查,确保冯寺丞无恙。”
冯渊和长青听到卫国刺客,都是惊诧不已。
昨夜竟然有卫国刺客闹事?
然而当他们听到“嫁祸忠勇伯”,两人便瞬间猜到了什么,当即脸色煞白,浑身直冒冷汗。
长青又惊又恐,根本不敢再上前阻拦,反而趁着那些侍卫不注意,偷偷退到了冯渊身边,一边扶着冯渊坐下,一边疯狂给他使眼色。
冯渊浑身僵硬,手脚却又控制不住地哆嗦。
他怀疑长风已经被抓,心中越发不安。
于是试探着询问:“那卫国刺客,难道还没有抓到?”
“人倒是抓到了,只是嘴硬得很,不论如何用刑,始终不肯交代出同伙。
殿下和伯爷都认为此人必定有同伙,所以特命我等全城搜捕,捉拿卫国刺客和奸细!
此次忠勇伯种出高产粮食,乃是大功一件,卫国人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甚至,他们很可能会铤而走险。
所以我等丝毫不敢大意,必须彻查仔细,绝不敢放过任何可疑之处。若是有得罪的地方,还望冯寺丞能够海涵。”
说到最后,那人拱手朝着冯渊抱拳一礼。
冯渊心如乱麻,即便不满对方的搜查,此时却也杯弓蛇影,总觉得对方已经将他盯上。
他不敢露出端倪,所以十分谨慎。
即使有再多不满,也不敢表明态度,反而十分温文有礼地朝对方回了一礼,故作大方的说道:“阁下说笑了,你们这样做,也是为了抓住卫国奸细,何罪之有?我又怎会因为此等小事,迁怒于诸位?”
他说到这里,还好脾气地笑了笑,“只是我先前惨叫,并非是因为刺客,而是我这手受了伤,刚才不小心触碰到伤口,剧痛难忍,这才不受控制地叫出了声,不想竟让诸位生出如此大的误会。”
最后,他抬起自己受伤的右手,脸上的笑容变得无奈和苦涩。
十分让人动容。
可惜,这次闯进来的都不是普通人。
他们最是厌烦冯渊这种冠冕堂皇,阴险狡诈,满肚子坏水的伪君子。
此时看着冯渊的表演,这些人不仅没有感到丝毫难为情和心虚,反倒搜的更用力了。
于是,冯渊只能带着满脸苦笑,眼睁睁地看着这帮人将他的房间搜的乱七八糟,衣服丢了一地。
若是往日,他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可如今他满脑子都是昨夜的噩梦,还有对方口中的卫国刺客,哪里还敢摆大理寺丞的谱?
所以他死死咬着牙,硬是什么也没说。
直到对方搜查完所有地方,表示并未发现卫国刺客,抱拳向他告辞,冯渊才勉强挤出笑脸,打算最后客套一番。
可惜他才说了一个字,对方就带着人匆匆离去,根本不给他发挥的时间。
显然,对方就没想跟他客套!
冯渊气得脸色青黑。
他正要发火,长青突然凑了上来,不忿地说道:“老爷,这些人太过分了!您可是奉陛下之命来的,他们居然敢如此对你!”
冯渊一肚子火,听他这么说,拳头都握得更紧了。
他昂起下巴,正想说两句,谁知长青紧接着说道:“老爷又不是茅坑里的草纸,岂能任由他们用过就丢?这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冯渊的脸色瞬间涨红,犹如一块死了的猪肝。
他不悦地瞪着长青:“不会比喻就别瞎比喻!”
什么叫他又不是茅坑里的草纸?
这混账是想气死他吗?
冯渊努力许久,才终于将心中的火气忍下去。
他实在不屑跟长青争论茅坑草纸的问题。
于是他问道:“你出去看看,长风有没有回来。我怀疑,他出事了。”
长青浑身一哆嗦:“不……不会的,以长风的本事,不可能出事。刚才那些人不也说是卫国刺客吗?或许对方真是卫国人呢?
卫国一直与我大夏不和,如今得知大夏有了高产粮食,定然会想发设法将种子带回去。
所以肯定是他们!”
冯渊原本十分不安,听他这么说,又觉得的确有理。
锦都府出了这样的大事,卫国探子不可能不出手。
或许,真是他想多了,自己吓自己?
都怪昨夜那场噩梦。
冯渊努力安慰自己,想了想后,还是决定给顾流云送信。
他觉得,这里的事情必须尽快告诉顾流云才行!
好在顾流云这次专门安排了人手混入队伍之中,他只需写一封信交给对方,对方就会有办法送去京城。
冯渊不敢耽搁,当即写了信,密封好后,让长青偷偷交给对方。
长青出去了许久才回来,冯渊等得心焦不已,一颗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儿,比蹦极还刺激。
直到看见长青回来,他才狠狠松了口气,迫不及待地小声询问道:“如何?一切可还顺利?”
长青点了点头,先小声说了外头的情况,然后又说了他如何小心地跟对方接上头,把信送了出去。
冯渊仔细听他说了一遍,觉得一切还算顺利,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
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跟长青确认:“你确定,这次出去没有惊动任何人?”
长青肯定地点了点头:“小人仔细看过,并没有可疑之人故意盯梢和跟踪。”
“那就好。”冯渊长叹了口气,“接下来,就看大皇子如何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