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老夫人似乎没有反应,王桔不禁再次哽咽出声:“祖母!”
她满怀期待地望着老夫人,希望老夫人能够为她做主。
谁知老夫人只是目光复杂地看着她,并未替她讨回公道,而且明显是在畏惧季夫人!
王桔心中满是不甘,正想再次开口,谁知季夫人突然怒吼道:“还不快将她的东西丢出去!”
王桔再也控制不住,连忙上前抓住老夫人的手,哽咽着告状:“祖母,母亲说我不是她的女儿,还要赶我出去。”
说完便是一阵委屈的抽泣。
老夫人心疼地拍了拍她的手,又看向季夫人,想要劝说几句。
只是一对上季夫人那双冷森森的眸子,她便浑身发怵。
于是她连忙对王桔说道:“不如你搬去我那里住些日子,你母亲犯了病,不能受刺激,你就顺着她些,别跟她闹。”
王桔听她这么说,脸色顿时有些绷不住!
她都被欺负成这样了,老夫人居然还让她顺着季氏!
凭什么啊!
难道她就活该受欺负吗?
王桔忍不住就想将大皇子给她写信和送礼的事说出来,她就不信,老夫人知道了大皇子的意思,还敢这样对她!
只是还未等她开口,她就听见老夫人说:“桔丫头你就听祖母一句劝,别跟你娘对着干。
她现在犯了病,动起手来根本不知道轻重。你要是再闹下去,她发起疯来,整个府里可没人拦得住!”
王桔立刻想起前些日子被打伤的事。
她吓得打了个哆嗦,当即咬牙说道:“祖母,我这就搬去您那里住!”
她默默安慰自己,搬去老夫人那里也是好事。
她就不信,季氏还能跑到老夫人那里揍她!
老夫人见她松了口,当即暗松了口气,拉着她的手就想走。
免得季夫人突然发疯,再把王桔揍一顿。
王桔却想起顾流云的信,连忙往身上一摸,等摸到藏在怀里的信,她这才神色一松,长长吐了口气。
只是很快,她又再次想起顾流云送的玉如意,吓得连忙冲进屋中,从桌上找到了装在锦盒中的如意。
看到它,她连忙冲上前,一把将那锦盒抱在了怀中,同时戒备地望着季夫人。
不想季夫人竟嫌弃地朝她翻了个白眼:“你怎么还不走?是想赖在这里吗?”
王桔气得胸口一阵起伏。
她默默运了运气,想到怀中的信和玉如意,这才压下心中翻腾的火气。
这季氏总是欺负她,不肯认她这个女儿,一发病就要赶她走。
等她成了大皇子妃,定要让人挖出虎丫的尸骨,看这季氏还如何欺负她!
王桔抱着锦盒气冲冲地走了,老夫人诧异地看着她手中的盒子,有些不解:“桔丫头,你拿的这是什么?”
“没什么。”王桔迅速垂下眼眸,抱着锦盒走得飞快,将老夫人都给甩在了身后。
老夫人觉得不太对劲,连忙找了王桔的丫鬟询问。
可惜丫鬟们全都被王桔敲打过,而且她们都知道大皇子给王桔送了东西,今后定然能够飞上枝头当凤凰,所以谁也不敢出卖她,全都糊弄了过去。
老夫人见她们说得信誓旦旦,便信了她们的说辞,并未再多问。
她又忌惮发疯的季夫人,所以吩咐丫鬟们收拾王桔的东西送去松鹤院后,便迫不及待地走了。
唯独季夫人留了下来,看着熟悉又陌生的院子,思绪直接回到从前。
她带着女儿在这里玩耍。
当时虎丫小小年纪,却十分活泼好动,不是爬树就是翻墙,有次还爬上了屋顶,插着小胖腰踩在瓦片上,朝着她哈哈大笑。
差点将她给吓死!
耳边仿佛还回荡着虎丫欢快的笑声,她的女儿却再也回不来了。
季夫人突然泪如雨下。
……
皇宫。
熙宁帝正在批阅奏折,外头突然有人来报,说是李贵妃病了。
他眉头一皱,犹豫片刻后,还是去了碧鸾宫。
刚一到,就闻见里头飘来一股浓郁的苦药味儿。
熙宁帝的眉头不禁皱得更紧。
他现在实在闻不得这药味。
之前皇后病重,药味久久不散。
好不容易皇后的病情有了好转,几乎不用吃药了,谁知道李贵妃又病了!
熙宁帝走进殿内,很快看见了顾流云。
顾流云看见他时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惊讶。
待反应过来后,连忙朝他行礼:“儿臣见过父皇!”
熙宁帝淡淡问道:“朕听说你母妃病了,怎么回事?太医是怎么说的?”
顾流云连忙解释:“太医说,母妃只是偶感风寒,并无大碍,喝几贴药就能恢复。”
“那就好。”熙宁帝顿时暗松了口气,“朕进去看看你母妃,你也一起吧。”
顾流云自然答应。
父子俩走进内殿,只见李贵妃神情憔悴地躺在床上。
宫人们看到熙宁帝,慌忙朝他行礼。
李贵妃似乎受了惊动,连忙挣扎着想要下床:“陛下……臣妾……”
“母妃!”
顾流云连忙上前将她扶住,李贵妃却挣扎着想要给熙宁帝行礼,被熙宁帝拦了下来。
“你如今有病在身,就不必在意这些虚礼了,好好养病要紧。”
他劝道,还亲自帮李贵妃掖了掖被子。
李贵妃当即满脸感动地望着他,眼中柔情似水:“臣妾多谢陛下怜惜。”
说完,偷偷朝顾流云使了个眼色。
顾流云当即借口去看李贵妃的药,起身退了出去。
宫人们也悄无声息地退了。
整个内殿转眼便只剩下熙宁帝和李贵妃两人。
熙宁帝不悦地问道:“为何突然偶感风寒?那些宫人都是怎么伺候的?”
李贵妃见他似乎要发怒,连忙抬手拉住他:“陛下莫要怪罪他们,并非是他们伺候的不精心,只是臣妾最近总是担心流云的婚事,这才……”
说到最后,她有些伤心地落下泪来,似乎再也说不下去。
熙宁帝当即说道:“流云年纪也不大,他的婚事你有什么好操心的?”
李贵妃伤心道:“臣妾听说,谢云嫣那日落水后便一直缠绵病榻,她才被选为流云的皇妃就出了那样的事,也不知道是天意,还是有人刻意为之。”
熙宁帝脸色一变:“哦?你在怀疑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