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也是试探,若她当真动手,反倒留不得。
杨雄、石秀都是实力上佳的好汉,家里藏这么一个歹毒妇人,待上了二龙山,岂不是后患无穷?
见她不愿动手,这才去了杀心,劈手打晕了裴如海,一把扯下这厮裤子,潘巧云一见,又是一声惊呼,忙捂了脸,但听“唰”的一声,跟着肩头被人推了一把,不由脚步一个趔趄,就扑倒在床上。
只觉手上黏糊糊、热腾腾,却是按在创处。
睁眼看时,只见裴如海一肠双蛋都齐根儿被剜去了,一坨肉掉在床上,顿时魂飞魄散,吓得叫都叫不得了……
这时,林冲右掌心猛地一痒,提示音响起:
【叮,恭喜宿主罚恶,阉割裴如海,惩戒银僧,彻底挽救了潘巧云的悲惨人生,特奖励貂蝉·美人丹一粒!】
又是一粒美人丹?
林冲大喜,当即将那刀子塞进潘巧云手里,后者唬得半死,看也不看,只下意识的握紧了刀柄……
那裴如海已被痛醒,浑身抽搐,嘴里“嗬嗬”作响,睁眼看时,却见潘巧云手里握着刀子,另一手按在他汩汩冒血的创口,前襟上鲜血淋漓,顿时心寒,挣扎着骂道:
“你这恶妇,真敢动手?”
只是他嘴里塞了东西,说出来却谁都听不明白。
林冲又是一拳,将这厮打晕过去,才取了金疮药,给他创口撒了些,眼见着就止了血,至于一个大疤。
回身夺了那刀子,在裴如海身上抹去血渍,丢进储物锦囊,见那潘巧云还是痴痴傻傻,面如死灰,又阴恻恻的说:
“这裴如海与你自幼相知,今日之会,你二人数日前在府上就约好了,你这银妇,真当神灵可骗么?”
潘巧云一听,浑身都凉透了,再也不敢争辩,当即跪倒,只是磕头,到底心里骇怕,落地“咚咚”有声。
林冲又说:
“那杨雄数代忠良,本尊也是奉命守护。若在此间杀了你,却让他杨府清誉蒙羞……也罢,本尊且饶你不死,今日之事,就烂在肚子里,日后须得好生伺候杨雄,你这因缘,乃夙世修来的福分,若能守节,下一世必然托生王侯将相,若不然,阿鼻地狱伺候!”
潘巧云一听,忙不迭的道:
“多谢神仙宽宥,奴自此以后,必然一心一意服侍夫君……”
说到一半,忽觉腰带一紧,整个人临空而起,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又见那窗棂儿无风自开,就腾云驾雾般的穿窗而过,一路跃上屋脊,几个腾跃下去,到了后山,“噗通”一声,跌进溪水。
正是腊月,天寒地冻。
这溪中水流湍急,尚未冰封,那潘巧云一入水,顿时冻得面目发青,瑟瑟发抖,正要爬出来,却听那阴恻恻的声音吩咐道:
“速速洗去血渍,莫让人看见了!”
潘巧云不敢违逆,只得捧着那溪水反复揉搓起来……
林冲早走了,一路飞奔,却去杨雄府上另取衣服、鞋袜等物,这妇人有沐浴的怪癖,却怕杨雄知道,故而同一款衣裙,却有好几件,沐浴之后,仍换了一件,却似没换一般,倒是方便今日脱身。
再回溪边时,潘巧云还在那隔着衣服揉搓,冻得面色青紫,不住颤抖,林冲看了一眼,便从储物锦囊中取出衣服、鞋袜,依次列在岸上,潘巧云一眼瞥见,不由愣住,却听那阴恻恻的声音又吩咐道:
“速速浣洗了,去寺里接你老父回府,本尊去也!”
潘巧云愣了半天,颤声道:
“神仙爷爷?”
林冲默不作声,她仍不放心,又唤了一声:
“神仙爷爷?”
如此再三,林冲始终不答,潘巧云才放心下来,就在溪水中脱了血衣,匆匆爬上岸来,抖抖索索穿好了衣衫,兀自冻得半死,也不管那溪水中的血衣,就匆匆向报恩寺奔去。
待她走了,林冲才将那些血衣收入储物锦囊,悄悄跟了过去。
那潘巧云着实冻了一场,神志渐复,左思右想,越发害怕起来,也不敢耽误,就去报恩寺唤醒了潘公,着丫鬟迎儿召来轿夫,抬着两个轿子,匆匆出了寺院,径自回府去了。
这一来一回,又惊又冻,着实生了一场大病。
杨雄请了不少大夫,看了都说是惊厥受凉所至,那潘巧云却矢口否认,说只是去报恩寺烧香还愿,哪里受了惊吓?
这汤药,自然不敢吃了。
若是吃了见好,岂不是坐实受了惊吓?
一来二去,这病反而越来越重,杨雄也没奈何,大夫来了一拨又一拨,那汤药却都被潘巧云暗中倒掉了……
当然,又被林冲收进了储物锦囊。
这天夜里,杨雄刚刚睡去,潘巧云病得难受,辗转难眠,忽见枕边多了一个葫芦,顿时一惊,又听耳畔那阴恻恻的声音传来:
“你能抵死保全杨府清誉,可见良知未泯,命不该绝,本尊可既往不咎,赐你一葫芦仙药,就此服了,不日便可痊愈了!”
潘巧云一听,忙挣扎起来,磕头道:
“多谢,多谢神仙爷爷!”
林冲默不作声,只等她喝了药,便将葫芦收回储物锦囊。
潘巧云见那葫芦又凭空消失,只道“日游神”又来了,慌忙爬起来磕头谢恩,却始终不见回应。
如此,过了七日,潘巧云也喝了七葫芦药。
果然渐渐好转,只是瘦了许多……
然而,林冲左掌心那个“善”字,却始终若隐若现,显然这个“行善”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裴如海都骟了,还要如何?
眼见年关将近,不提石秀,便是林冲也想回二龙山了。
这破任务,不做也罢!
腊月二十三日,林冲最后去杨雄府上探了一遭,那潘巧云已经大好,精神恢复,手脚愈发的勤快,正在张罗年货。
回到酒店,就打算带石秀回去了,只是……
石秀又跑到哪里去了?
正要去寻,却见石秀慌慌张张奔进门来,急道:
“哥哥,大事不好,杨节级被抓了……”
林冲一皱眉,道:
“出什么事了?”
石秀道:
“今日一早,有个叫裴如海的和尚在知府衙门击鼓鸣冤,说此前杨雄伙同他丈人、浑家,在报恩寺行凶,竟把他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