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李子诺担忧的回头看了一眼安夏,只见她冲着她轻轻的勾了勾唇角,意思是让她安心,她没事。
李子诺没说话,而是走到玄关处,拿起自己的手包,出了屋,将门关上后,就下了楼。
李子诺一走,屋子的就只剩下了沈之灼和安夏两个人,因为少了她灵动的声音,房间里的空气似乎都便的有些凝滞了起来。
安夏略显局促的站在那里,垂着眼帘,长卷的睫『毛』遮住了她眼底不安的情绪。
沈之灼当然看出了她没有隐藏好,外泄的紧张和不安。
“安夏,我不知道和你之间有过什么牵扯,因为我曾经丢失过一段记忆,以前我认为既然丢掉了,就丢了吧,既然已经不记得了,也就没有必要再费神的去唤醒它,顺其自然就好,但自从昨天在酒店的房间,门口看到你直觉告诉我,你一定在我的生命中出现过,所以,我想知道,你和我之间,到底有过什么样的牵扯,当然,如果给你造成了什么困扰,我很抱歉。”
安夏很奇怪的看着沈之灼,不由得心中闪过一丝酸楚,好像以前她很少听到他,一次说这么多话。
因为他的寡言少语,那个时候的她没少抱怨过,甚至还经常故意惹他生气,其实就是想多听他说几个字。
只是每次都让她失望的是,他在生气的时候,根本就不敢说话,更别提多说一个字了。
安夏看着沈之灼,朱唇轻轻蠕动了一下,最后还是没发出声音,说出一个字。
自从五年前醒过来后,她就没再开口说过话,后来她也觉得没什么,不能说话就不能说话,那个时候,林骁给她找过心里医生,因为音声说她的这种情况,还是心里因素导致的。
如果试着接受催眠治疗,或许会有开口说话的可能,当心里医生提出这个治疗方案的时候,安夏第一时间就拒绝了。
不是因为她不愿意接受治疗,而是有些事,她不想再去碰触,就让她这样吧,就像美人鱼,用她甜美的声音换了一双腿,给她的王子用生命跳舞。
而她不为别的,就用这样的方式来为她可怜的孩子赎罪吧。
想到那个孩子,安夏的忽然闪过一丝尖锐的疼痛,疼的她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沈之灼见到她这样,心头一紧,忙问她怎么了。
安夏瞥开脸,不去看他,摇了摇头,表示她没事,可是真的没事吗?
沈之灼好看的眉『毛』轻轻皱着,眉宇间都是担心。
“你还好吗要不要去医院。”看到安夏的额头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沈之灼上前一步,想要去扶住身体都有些晃动的安夏。
可是当他靠近他,伸手刚要触碰到她的时候,安夏下意识的闪身躲开了他的触碰。
因为动作太急,安夏的脚步稍显的有些不稳,看上去就像随时都会摔倒一样。
沈之灼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眼底闪过一丝受伤,她就这么抗拒他的接近?
意识到这一点,沈之灼的心中不知道为什么,会难过的有想打自己的冲动。
感觉就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让她如此讨厌自己。
安夏没再理会沈之灼,径直的踉跄着脚步绕过他,回了自己的卧室,随手将卧室的门关上,身体靠在身后的门板上。
微微仰着头,双目紧闭,试图压下心中的那种翻涌的,近乎将她淹没的难过。
要说她什么都不怨,也什么都不恨,更不想去再纠结过去的是是非非,唯一让她放不下,忘不了的,就是那个孩子。
虽然无论如何他的到来都是不幸,但这些不幸却都是她这个母亲带给他的。
那种自责,愧疚,和难过,让安夏即使在睡梦中,都不曾安稳过。
她无数次的梦到过那个看不清面容,不知『性』别的孩子。
午夜梦回的时候,耳边就好像隐约有着婴孩儿的啼哭,每一声,都像一把匕首,刺向她的心头,让她痛不欲生,备受折磨。
好几次,再借助安眠『药』入睡的时候,她都有种想要把整瓶要都吞咽进去的冲动。
沈之灼站在安夏卧室的门外,手举在半空中,想要去敲门,可是迟疑了半天,还是放下了手。
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这是黄秘书打来的,应该是告诉可以直接去机场了。
之前黄秘书就给他打了电话,说海市那边有个和境外公司的很作案,需要他亲自过去处理,楚羽菲已经从松江市出发,她已经带好了所有需要用的资料和文件。
到时候,他和黄秘书,和楚羽菲将在海市汇合。
这次大概需要将近一周的时间,于是他编辑了一条微信发给了安夏。
“一周后,我来找你,到时候,希望你能给我一个你想给我的答案保重,如果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我会随时赶过来,即便我过不来,我也会安排这边的人来帮你解决问题。”
最后沈之灼又加了这么长的一段话,嘱咐安夏保重。
打完这段子,沈之灼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原来他也有这么唠叨的一面。
沈之灼苦笑着摇摇头,心中那种陌生又奇妙的感觉,搅得他有些心神不安,突然生出一种不想走,或者把安夏带走的想法。
不过他强大的自制力还是让他的内心恢复了平静,临走的时候,他对着门里的安夏道别,“我走了,你自己都注意。”
说完,沈之灼就强迫着自己转身离开,真怕再待下去,他会忍不住想要破门进入安夏的房间,再见她一面。
一边朝着门外走,他一边个李子诺打电话,简单的交代她,让她好好照顾安夏,再他回来之前,都不要去上班,而且工资双倍的时候,李子诺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样,站在马路边,手里拿着一串雪糕,不可思议的看着已经挂断了的电话发呆。
手中的雪糕都已经开始融化了,顺着她的手,滴滴答答的滴落到了地上,她都还没从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晕中回过神来。
浪费可耻,李子诺三口两口的就把已经融化的随时都可能掉的雪糕吞进嘴里,冰的她太阳『穴』都被冰的发疼了。
然后像是后边有狗追她似的,急速跑回出租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