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时老师的心肝,短命的很。”
乔韫玉冷冷的甩下一句,他说的是电影中化名‘付江火’的付鸿煊。
时怀川闻言,忽然笑了。
已经通读这部剧本的他如何听不出这言外之意,眨了眨眼睛狭长的眸子里泛起病态幽深的光亮,“短命不好吗?付江火的命不短,洛玉书该为了谁活。”
将自己活成遗物。
一举一动乃至行为习惯都像极了另外那个人,拆分了自己,拼凑成另一半的他。
这才是时间赐予的最大的罪……
“那时老师又是在为谁活?”快要走上甲板的乔韫玉顿住了脚步,突如其来的问了一句。
被豢养又被抛弃的小流浪,该为谁活?
“……为你。”
时怀川眯起眼睛,抬头瞧着他的背影,沉默了两秒后抛出一个斩钉截铁的答案。
说完。
他快步掠过他身侧,先一步走了上去。
顺手还不忘了从乔韫玉肩膀上取下做戏的大衣外套,随意的搭在手臂上,狡黠又优雅,就像是放走猎物后漫不经心舔着爪子的猫。
举手投足间。
时怀川身上充斥着的斯文败类般的男香,也在这狭窄的楼梯上,变得清晰起来。
【叮!监测到目标好感度+10,目前好感值25,边界值75.】
即便是529不在身边。
数据的更新依旧能传递给与之绑定的时怀川。
及时的取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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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对手戏之后。
还有一段‘洛玉书’的单人镜头补拍。
毕竟临时换了演员,之前拍的一些露脸镜头都要经过处理,不然除了角色整容根本无法解释这件事,还很有可能提前崩盘整部票房。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只是部大制作电影,而非那六七十集的电视剧。
“吴导可是第一次这么纵容着一个演员改台词,时先生好好把握机会。”
站在导演棚外的苗助理,借着还剧本的空档,快速的提点了一句。
时怀川点了点头,淡笑着走了过去,“吴导觉得刚才的站位如何?”
丝毫不提自己已经知晓这是实拍的事情。
“很好,就按这版剪。时先生准备下,我们直接补拍单人镜头。”吴泱喜上眉梢,真切的那种。
时怀川疑惑的指了指监控器中的回放画面,“刚刚难道不是在准备吗?”
“临场反应才是最真实的。”
吴泱不疑有他,对于天赋好又虚心求教的演员,他难得脾气好了不止一倍,耐心的解释道。
时怀川这才恍然大悟的眨了眨眼,笑道:“原来如此。”
接下来的几个镜头都很简单。
至少对时怀川而言,丝毫没有挑战难度。
基本上顺着剧本台词,都是一次就过,并且能精准的拿捏戏中角色当下的情绪,做到收放自如,三秒落泪。
结束了补拍镜头。
时针停在了凌晨三点的位置。
听着时钟铛铛铛的三下提醒,时怀川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笑意乖张的拿着剧本,披着外套,冲着即将转场的乔韫玉打了声招呼。
“心肝,等到凌晨三点半,帮我看看海棠花是否也未眠?”
他记得在今晚的拍摄时间表上,乔韫玉接下来的戏中,是处理完伤口后,在书桌旁奋笔疾书,而书桌上正好摆着一盆海棠花作为装饰,这是为了致敬经典镜头特意布置的。
凌晨三点半,海棠花未眠。
我想你该在我身边。
乔韫玉闻言,眼神深邃的扫了他一眼,“若是好奇,何不亲自来看?”
“不了,阮先生约了我一起探讨NG,心肝不要太想我哦!”时怀川翻看了一下手中剧本,剩下的一幕要等到天亮才拍,他还有两个小时补觉时间。
不过,他怎么会直接说要去补觉呢?
那就不好玩了。
时怀川倒是走的潇洒,连带着将那一丝男香也一并带走。
反倒是被留下的乔韫玉,抬眸盯着那瘦削的背影看了许久,直到苗助理提醒了一下这才回神,松开捏紧的手心,收敛起眉眼里的阴冷偏执,投入到角色之中,以最快的速度将那条镜头完成。
时怀川根本不知道自己一句话居然能有这么大的‘动力’,抱着剧本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
大衣搭在床边,摘下单框眼镜后捏了捏眉心,时怀川靠在床头懒洋洋的抻了个懒腰,在海浪拍打船身的颠簸中,仔细翻看着接下来的剧本,昏黄的灯光给他平添一种安静的朦胧感。
看着看着。
眼前的白纸黑字仿佛都变了模样。
一撇一捺好像都活了过来,堆砌成了一双清澈的眼睛,是不可否认的那种漂亮狗狗眼,正盈盈淡笑的看着他,笑的很温暖。
笔尖轻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海水拍打的哗哗声。
还有夜风吹过的呼呼声。
嘈杂的重叠在一起,却都没有这双眼睛让他猝不及防。
就像是一直憋着的情绪找了一个安全的宣泄港口,让他忍不住想看的再久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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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点三十三分。
剧本盖脸呼呼大睡的阮拾安被乔影帝从沙发上拎了起来。
意识还来不及回笼,就先张了嘴:“艹!哪个鳖孙敢扰劳资说获奖感……咳咳……”
话还没说完。
阮拾安就能感觉到一股子阴冷正顺着他的后背划过,忍不住双腿一哆嗦,强制开机。
揉着惺忪睡眼,有些懵,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乔韫玉?你是走错房间了吗?没事的话还请出门左转,将门带上。”
“人呢?”
说话的同时,乔韫玉已经将这不算特别大的房间给看了一圈。
确定没有他要找的之后,松开了手。
咚的一下阮拾安就从沙发摔倒了地上,屁股都差点摔成了八瓣,龇牙咧嘴的嚷着:“什么人?劳资可洁身自好的很,不至于以权谋私潜……”
突然多加的角色,堂堂影帝纡尊降贵的来演配角。
这里面没有猫腻谁信呢?
反正他是不信。
“清醒了?吴导给你加了戏,还不快去?”
乔韫玉眼神中的阴沉淡了一些,比较起来更气定神闲许多,从口袋中抽了一张纸巾擦着手,好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从指尖到指缝全部都仔仔细细的擦了个遍。
阮拾安看他这般做派,直接炸了毛:“别以为投了钱就能为所欲为,我……”
他的话被一声关门声给截断。
转身朝下一层走去的乔韫玉自然没有听到他剩下的那半句— —
— —我可没有那潜丨规则上位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