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奕冷冷的巡视了一眼,“三天!”
我摇摇头,“不行!三天时间太短了!”
“我不想跟你废话,三天后,要是还出现拦路的,那我直接报警!”
我坚决的说,“三天肯定不行!报警也没用!”
简奕冷笑,“你还想强行霸占不成?三天后,我们看看报警有 没有用?”
说完,转身,踩着高跟鞋就要离去。
我冲着她的背影喊了一句,“你就不问问我需要多长时间?”
简奕站住了,转身,红唇轻启, 就一个字,“说!”
我慢条斯理的说道:“十九年!”
简奕瞪我一眼,“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我拿出一份合同,“我一点问题都没有。这是我和柳诃在半年前签订的租赁合同!截止期限是十九年后的五月。按照《合同法》第二百二十九条规定,租赁物在租赁期间发生的所有权变动的,不影响租赁合同的效力!也就是俗称的‘买卖不破租赁’!”
简奕脸色微微一变,“柳桥跟我签订合同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提及租赁合同!”
我嗤之以鼻,“这块地之前的所有者是柳诃,柳桥什么也不知道!”
这是一个误区。在柳诃拥有的土地上开的迪厅,他还是大股东。明眼看来,这就是柳诃自己的产业。自己的地自己的产业怎么可能有租赁一说呢?
但是,偏偏就是我和柳诃两个奇葩,在经营这块地的未来方向上,明显不一致。柳诃一开始只是想要立马变现。而我知道这需要一个过程,而我又不是那种说大话的人。所以折中的办法就是柳诃把这块地租给了我。
这个租房合同是我起草的。法律承认的最长租赁年限是十九年。我就写了十九年,柳诃是孩子气,只要看得到钱,就任我折腾!
这块地没有贷款,所以租赁协议不需要银行同意。只要是柳诃亲笔签字摁手印了。那么这份租赁协议就是合法的!
关键的是柳诃恨简奕入骨,本身这件事也是柳桥主导的。柳诃有没有跟他姐说这个事,我不知道。但是柳诃肯定不会主动跟简奕说这件事。
如果柳桥知道有租赁合同,还是佯装不知情,那么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的柳桥,也就不那么单纯了。明显是给简奕挖了个坑!
简奕脸色涨得通红,走到我面前,一把抢过合同,仔细的看了起来,看完以后,很明显知道我说的属实。气愤的三下两下把合同撕了个粉碎。
我温和一笑,“这样的复印件我有很多份,简总要是不解气,我让人给你一沓来!”
简奕银牙一咬,“现在这块地是我的。我说了才算。”
我摇摇头,“ 你要 认为不合理,大可以去起诉我!你说了不算,法院说了算!”
简奕俏脸上脸罩寒霜,“方向!你这是铁了心的要跟我过不去是吧?”
我也凝神,“你有放过我的打算吗?”
“好!我们走着瞧!”
说完,一跺脚,高跟鞋实在是太高,差点没站稳。气咻咻的走了。
大货车还在,挖掘机还在。
甚至此后的一个月,大货车和以及车厢里的挖掘机都还在。像是故意恶心我一样。就那么堵在梦里村的大门口。
很少影响顾客们的出行。车子也根本开不进来。
好在我这里的顾客,基本上都是没车一族。 倒是关于这些大货车挖掘机的议论,不绝于耳。
特别是那些晚上来广场上跳广场舞的大爷大妈们, 各种说法都有。
反正我就当作没有听见。
因为我在焦虑中。
因为这一个 月过得太安静了。简奕吃了这么大一个瘪,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没有消防,没有治安,没有可以可以给我使绊子的各种检查。
甚至我隔壁的冰火酒吧,还在休业中。
唐萱已经走了,按照道理说,各种检查上门,停业整顿,然后隔壁冰火酒吧再开业,完全挤兑得我没有生意,才是出气的组合拳。才解气不是?
但是什么动作都没有,风平浪静!
这当然不是简奕滨海路23号那块地作假的把柄在我手上导致。因为确切的消息是,那块地已经动工了。甚至公示出了之前的考古工作出现失误的报告。而刘专家则已经辞职,去国外做访问学者去了。
可以说,那个把柄在 简奕的运作下,已经起不到太大的作用。就算我扔出去检举了。人证都已经不在了。那偷运的视频,又能说明什么呢? 只要一出现扯皮的状态, 那么权利就可以发挥作用,我无权无势。
所以,一切都是假象!都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
所以,我焦虑无比。
那种被架在炉子上,不知道下面几时点火的感觉,真的是好让人焦躁!
我只能让葛连兵又给我配了十个保安。沿着院墙开始两班倒的巡逻,交待原有的保安,打起精神来,发现各种不好的苗头,要及时告知。甚至那帮吃嫌犯的艺术家们,都被我强行安排值班,加大巡逻力度!
我能做的只能是防患于未然。也就是说只能躺在炉子上,静静的等待着火苗窜起。
目标肯定是迪厅。这块地简奕志在必得。那么隐藏的秘密虽然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但是我很清楚,她简奕比我急!
我拿着十九年的合同,任由我这么扎根。那她一定是寝食难安。因为这块地恰好在她圈地的中心位置。无论她想要做什么,梦里村都是她绕不过去的坎!
也就是说,现在的焦点就是我现在脚下这块地。她志在必得,而我就是不让!
那么两级碰撞之下,肯定不是过家家!
一年一度的中秋节,是个举国欢庆的日子。
蹦得太紧的我,似乎也觉得应该犒劳下大家。这段时间真的是如临大敌。
食堂今天准备了很多的菜,甚至啤酒已经堆在那里,堆成了一座小山。
甚至大门上还挂上了喜庆的横幅——中秋节快乐!
我也觉得是时候放松一天,坏人也是要过节的嘛!
江春熙拖着个大大的行李箱,从大门处走了进来,看起来里面的东西不少,拖得有些吃力。
我想过去帮她。但是想想又算了。自从上次我帮她还钱以后,我们之间的关系好像变了, 没有再像以前那样打情骂俏了。
首先是如临大敌的我没有那个心情。再者毕竟我现在算是她的恩人,跟恩人说话的时候,自然会觉得低他一等,不可能恢复到往日的平等和谐!
我有时候半夜睡不着的时候,也想过半夜敲她的门,她会不会开?如果开了,我趁虚而入,她会不会反抗?虽然我有八成把握她不会反抗。但是始终是有贼心没那个贼胆!
一旁的楼哥冲着江春熙吹了个口哨,惹来江春熙一个白眼。
楼哥斜倚在在柜台上,指指江春熙,“你看看江春熙的臀,身段,脸蛋!随便哪样都够我玩半年的。 说句实话, 你再不上,我可就上了!”
我也给了他一个白眼,“ 你给我闭嘴! 你不许打江春熙的主意!”
楼哥微微一笑,“说句实话,江春熙不适合你!”
我有些不解,“适合不适合,跟你有关系吗?”
“跟我没有关系。只是依照我多年的男女经验,适合你的女人,应该是唐萱那样安安静静没有心眼的!而江春熙眼神里,时不时的会闪现野心!”
“老子就喜欢有野心的,征服起来有快感!”
楼哥摇摇头,“你也是有野心的人。两个有野心的异性在一起过日子,很难步调一致!容易起矛盾!”
我没在意,“别在我面前装专家!你要真是那么有 本事,早就该找个富婆养你,你还用得着我养吗?”
跟楼哥一起聊天,很放松!我怎么说他,他都不会生气。明显他现在一个月挣的钱不少了。但是对我说养他的话丝毫不在意。
只是看着江春熙妖娆的背影,“这个娘们这几天搬家吗?隔三差五的拉一堆东西回来,看来她是准备在这里过日子了!”
我点了一根烟,吐了个烟圈,再次警告他,“你别这么看她,我看得很不舒服!”
“哪天早上你从她房间走出来,或者哪天晚上她走进你的房间。被我发现了,我就不看了!我是有操守的!我现在这么说,这么看,其实也是在刺激你!大老爷们,要有行动力!要不今晚聚餐的时候,我安排几个人去灌她的酒。然后你也喝点,稀里糊涂的睡一块?”
我确实是很久没有女人了。楼哥的建议真的让我很心动。毕竟我总觉得我跟江春熙之间就差一层窗户纸。就差我去捅破了.........
可是我怎么也得在楼哥面前维护我高大威严的形象,“闭嘴!我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吗?”
楼哥凝视着我,我被他看得有些 不自在,“看什么看?赶紧滚!”
楼哥嘿嘿一笑,“老板,你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你!你就是那样的人!我懂了!晚上你就看我的吧!”
说完,乐呵呵的走了。
我并没有反驳。甚至还有那么丝期待。
大门口走进来两个人,一男一女。熟悉的柳诃还是那个老样子,边走边咒骂着这该死的热天气,冲进超市第一时间叫喊,“赶紧开空调!”
他似乎回到了往日那个快乐的孩子。
真正快乐的人只有两种。一种就像是柳诃 这样简单的人,什么事情只要过去了,那就不再耽误他的快乐!
另外一种就是愚蠢,只沉迷自己的世界,洋洋自得!
另外一个居然是柳桥,一身天蓝色的旗袍,完美了诠释了什么叫做丰腴之美。青色玻璃丝,白色高跟鞋,尽显国色的鹅蛋脸上秋水剪瞳,道不尽的隽永韵致,让人沉迷,如风摆柳一般走了进来,似乎苍白的超市里都多几分颜色!
我觉得我生平所见唯一可以超越她的女人是叶夏,而叶夏身上多的是贵气!那是与生俱来的,后天怎么修都无从得之的东西,可望不可及!
我看得有些入迷,甚至看见了她眼角密密的细纹,实在是有损观瞻,但是想想她最近的遭遇,老公被抓,父亲被抓一系列的打压,让这个女人承受了太多不该承受的, 风起难免吹皱春水!
她在我的注目礼下,眼观鼻鼻观心,完全不在意我孟浪的眼神,若不是我多少有些了解她,真的会以为她是不是人间烟火的仙子。
柳诃自顾自的去冰箱拿水喝,“门口的那些车挖掘机什么的,谁的?堵在那什么意思?”
“还能有谁?”
“简奕那个贱人?”
我点点头,顺带给柳桥打了个招呼,“柳姐好!”
柳桥秀眉微蹙,“你这么激怒简奕好吗?”
我笑笑,“这不正是如你所愿?”
柳桥嗔怒的看着我,“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耸耸肩,“我跟柳诃签订了租赁合同的事情,你知道的。但是你告诉简奕你不知道!”
柳桥看向了别处,“我不知道!”
一旁的柳诃侧脸看着姐姐,“姐, 你怎么不知道?你问我好几次这个迪厅是怎么回事。我把来龙去脉都告诉你了!”
柳桥有些恼火,“你给我闭嘴!”
本来她想不认账。谁知道亲弟弟瞬间就出卖了她。柳诃是有口无心。柳桥是有心无口。
当然这并是什么大事。
我笑笑,“其实也没什么,我总是要跟简奕顽抗到底的!”
柳桥精致的脸庞上闪过一丝担忧,“别怪我话多,我今天来就是想要告诉你。简家深藏不露,这一次我算是彻底明白,我家确实不是她家的对手!你想好了,你不会觉得你比我家还强吧?”
这是在劝我。
我温和一笑,“柳姐,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是一条狗!然后呢还被简家抛弃。差点被推出去顶罪。那段悲愤的时光教会我一个道理!就是摇尾乞怜得来的东西,很虚无!说丢就丢了!只有自己死缠烂打得来的尊严,才永恒!谁也抢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