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一皱眉,“你姑姑是早就知道大名子的存在,知道我的安全问题不大。她却依然把她最得力的手下派到我身边。有没有可能.........”
夏汵汵浑身一震,“你是说我姑姑是故意的.........?”
我不由得想起了那天在河边,叶夏跟我说的那些话,如果她的死可以换来夏家的覆灭,她是愿意的。
我叹了一口气,“你姑姑临死前跟我说她什么都没有守住,就是个失败者........”
夏汵汵美目中再度泛起晶莹的泪花........
如果真的是叶夏故意为之,那么她才是那个世间最通透的女子,就在对面的那座荒山上的别墅里,旁观着天下,洞悉着世事,算无遗策的走完了自己的最后一步,并且持续着发挥着巨大的影响,最终会让她所有的谋划,一一实现..........
刚才的盛会,往后三年的风起云涌,竟然是两个死人推动的........
不知道刚才那些个大佬们获悉这个秘密,会做何感想.........
老家的天空一直都是这么蓝,荒野上的小村落一直都这么静!
初夏的阳光晒在人的身上,很热!没有一丝风。
我和夏汵汵就这么并排坐在了院子中央,坐了很久很久.......
叶夏走得的样子看起来很复杂,明明的很痛苦,好像又想装作很安详的样子。我只看了一眼。
叶夏的葬礼全程都是夏汵汵做主。
我不知道她们姑侄俩什么时候讨论过葬礼的事情,但是夏汵汵的安排看起来明显是叶夏生前的交待。
夏汵汵把棺木 放进了磨刀亭里,正对着陈南的衣冠冢。两个人相爱相杀一辈子,哪怕到死,也要彼此对视。叶夏要站着!所以棺木是竖在磨刀亭里的。
然后连同磨刀石以及那把已经生锈的剔骨刀,被石板严严实实的封存了起来。
没有墓碑。那四面八方封存的石板就是墓碑。如同武则天的无字碑一样,功过是非自有后来人评述........
........
无字碑封存的那一天,几乎所有的夏家人都来了。
这是一个变态的群体。在叶夏死后,正是这一百多号人,毫不畏死的和势大的向家硬刚,才换来今天的局面,才换来了我扭转乾坤的契机!
也换来了夏汵汵那复仇一枪。
我站在别墅的二楼楼台上,曾几何时,我和叶夏并肩站在这里,不记得谈论什么,只记得我从那磨刀亭拿刀的那一刻起,我和她的命运从此息息相关,微妙且复杂的关系一直持续到她死!
倒是记得陈南和我坐在这露台上,他给我讲过的那些道理。也记得他给我讲和叶夏的相爱相杀。
如今两人都到了另外一个世界,那个世界里是不是继续在相爱相杀,搅风搅雨呢?
我说不清楚我现在是什么感觉,但是我很清楚,我可以有今天,都是拜这两人的恩赐。无论如何,这份恩情总是需要报答的!
无论我的格局有多大,这种源自本性的感恩,我觉得异常的有必要!
从此以后,我的贵人,都已经离我而去。从此以后的路,确实只能靠我自己........
磨刀亭的周围跪满了人,乌压压的一大片,甚至延续到了陈南的衣冠冢前,那描金的大字,称谓时间, 到底还可以金灿灿多久?他的传奇故事,又有多少人知道?又会被吟诵多久呢?
谁他么的知道!
夏汵汵头戴白色粗布孝巾,腰缠草带,双手捧香,恭敬的带着夏家人跪倒三次。而后似乎气力不支,摇摇晃晃的扶着那无字石板,两眼通红的看着我。
而后,不知道说了,已经起立的夏家人,纷纷转向我,齐刷刷的朝着我一鞠躬.........
像是感谢,又像是叶夏的拜托.........
我没有还礼。我知道我受了一拜,那么这乌压压的夏家人的生死富贵, 都已经压在了我的肩膀上........
责无旁贷........
露台上的露水很重。
但是夏汵汵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一直在给我讲着她和叶夏之间的往事,从上午讲到下午,从下午讲到满天星辰,讲到她坐在椅子上竟然睡着了。
我慢慢的走过去,小心翼翼的将她拦腰抱起,谁知道她睡得很轻,我还没挪开步子,她就醒了,有些红肿的明眸看看我,又看看满天的繁星,双手就勾住了我的脖子,臻首就偎依进了我的怀里。
我只能问,“我抱你进房间好不好?”
“好!”
秀发就在我的鼻尖拨弄着,我不由得皱眉,“ 头发好几天没洗了吧,都油了。先洗个澡,洗个头再去睡觉!”
“你帮我洗........”
我没有犹豫,“好!”
我们结婚都快半年了,但是我们之间除了婚礼那天法式了一下,之后再无亲昵行为。
我其实一直以来都刻意和她保持距离。 我一直认为她的暴躁脾气很不适合当伴侣。但是前天她的暴烈,让我改观了我的认知。
可以为了爱自己的人,命都不要的女人。同样的道理,只要你对她足够好,她同样可以为你命都不要!
还有什么样的伴侣,什么样的海誓山盟,有比为了你可以拼命更让人心动呢?
我们之间本来就是夫妻。
进浴室的时候,脱衣服的时候,我努力做得自然一些,可是她是个舞蹈的老师,她的形体本身就格外的出众,所以,我不大敢看。看多了难堪的是自己。
我尽量平和,尽量的去想一些烦人的事情,试图抵挡她无与伦比的魅力,以及诱惑。
但是大大的浴室,大大的浴缸,我已经答应了要帮她洗,总是要有肌肤接触的。
她似乎比我更自然,平和且配合!
而我知道,我的邪念有些不合时宜。
这个澡洗得很艰难.........
只能草草的收场。
她似乎心思根本不在这里,根本不介意在我面前光溜,对于我的尴尬纠结,完全视而不见。
乃至我说洗完了的时候,她很自然起身,勾住我的脖子,“抱我上床........”
“得先擦一下........”
.........
有时候,床上有美女也是一种煎熬!
我苦苦的等待夏汵汵哪怕是一个暗示,一个勾引,就绝对是天雷勾地火,烈焰再烹油。
可是夏汵汵对我是很信任,又或者一直沉浸在痛苦当中。乃至于我们确实做足了夫妻的前奏,却始终没有前戏,也就没有夫妻该有的鱼水之欢.........
她就这么偎依在我的怀里的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都是诱惑,却酣然入睡。
完全不顾忌我的感受,不顾忌我的这个姿势有多僵硬,多煎熬。她居然还响起了细微的呼噜声,该死的,这呼噜声居然也是一种诱惑........
第二天我就想走。因为她决定守灵七七四十九天。
摸摸酸疼的臂膀,还有肩头,我断然的,一本正经的告诉她我还有事,我得先回花城。
她淡淡的哦了一声,没有反对,没有应允。
可是这么折磨煎熬的日子,让我一天都不想过,直接转身就走了,匆匆赶回了花城。
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我还要强大起来!
既然向老爷子说我有 三年时间, 那么就需要我倍加珍惜。看看这难得的三年,我的才华到底撑不撑得起我的野心.........
现在没有人知道我回来,一路上我都戴好了口罩,墨镜。尽可能的掩人耳目,悄然的来到了深市。
在塘坊街的一个小区的门口,静静的等待着。
等一个女人。我其实知道她的住址。但是我知道那是她和别人合租的。
我不想留下任何痕迹,所以只能等她。
一直等到黄昏的时候,才看到那辆调查过的宝马x1缓缓驶了出来,依稀可以从侧窗看到驾驶位上 熟悉的倩影。
我发动了车子,跟了上去。
一直到了海滨路一个偏僻的路段,我突然加速,冲了过去,直接截停了那俩车。
她似乎被吓了一跳。看到我下车朝着她走来的时候,摇下车窗,探出脑袋就开始斥骂,“你怎么开车的?”
我摘掉了墨镜,摘掉了口罩,朝着他微笑,她神色一凛,继而迷惑,然后惊喜,“你是......方先生.......?”
我笑着点头,走了过去,“聊几句?”
她就是那一晚在熙攘山庄地下赌场里发牌的荷官,为什么记得我,因为那天我给她的小费至少五十万。
傲人的曲线还是那么傲人,那天我就爱看,今天坐在了副驾驶,近在咫尺,我并没有多看,开门见山,“我给你一百万,你帮我做一件事!”
美女荷官面露难色,“方先生,我知道你后来你被带走了。你妻子和你那天在熙攘闹事我也看到了。我知道你跟我们陈总有仇。而我们陈总那个人是什么来历,你也很清楚!所以,我可能帮不上忙........”
我毫不犹豫的加价,“两百万!”
美女荷官美丽的大眼睛一亮,但是随即黯淡,最终还是 忍不住问道,“什么事啊.......?”
“很简单!就是你要是看到一个人出现在你们那里 ,你告诉我一声就行!”
美女荷官一愣,“就这????”
我点点头。
“给我两百万?”
我还是点点头,“明天我会先给你一百万当订金!事成之后,我会再付另外一半!”
美女荷官很聪明,“可是那个人要是一直不来怎么办?”
我毫不犹豫的回答,“那这一百万就当我送你花了!”
美女荷官高兴的举手,和我击掌,“成交!”
我点点头,“但是这件事只能我俩知道,你明白吧?”
“当然!对我更安全嘛!!!”
我满意的点点头,“好!那我就不耽误你上班了!”
夏令说过,熙攘山庄的女人随便睡。既然是出来卖的女人,无非就是价格谈不谈得拢。不用那么费事的去讲其他。加钱就好。
说完,我下来车。头也不回的上了自己的车,看着她从我旁边驶过,看着不远处依稀可辨的高大的哥特式尖顶,熙攘山庄啊,熙攘山庄,我再去的时候,你可要欢迎我........
这个世界没有钱办不到的事情!那么我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赚足够的钱。
想要赚钱,那么我的传世和灯火就得开张。
第二天一大早,我出现在办公室里。谢湘惊喜万分,“老板,你可回来了.,.....”
我似乎一点都不喜欢说废话,“准备开门营业!”
“供电问题解决了?”
我摇摇头,想起一件事,“我走这段时间,应该有个大人物来过吧?”
谢湘赶紧道,“我正要跟你说这事,岭南二把手古伟吉来了。好可惜你不在。他转了一圈就走了!”
“联系方式呢?有没有留一个?”
“他秘书给我了一张名片!”
我点点头,“现在就给他打电话,让他晚上一起吃个饭!”
谢湘撇撇嘴,“老板,我承认你现在气质是比以前更高端了。但是你搞清楚,人家是岭南二把手,日理万机!你说让他晚上吃个饭就吃个饭,是不是把自己看得有点太高了?”
我不动声色,“ 让你打电话约,你就约!说不定人家刚好有空呢?”
谢湘嘟囔了下,“好吧!反正我劝你别抱太大希望!”
说完,当着我的面,照着名片开始打电话,“赵秘书吗?我是举水集团的谢湘啊!对,对.........我们老板回来了,说是........说是晚上想请古省吃顿饭,,,,,,,,,”
“几点?”谢湘脸上露出了惊诧,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又对着话筒赶紧道,“我们老板随时有空,就领导的时间........六点是吧!好 ,好........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