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耸了耸肩表示无能为力:“黄sir,有多少人能做到不管老婆孩子的命,对他来说自己已经没希望了,不得把种保下来......唉,谁让我们不是古惑仔呢。”
“是古惑仔怎么了?”黄志诚闷闷的问了句。
周瑜洒然一笑,把脑子里的发散想法随口说了出来。
“是古惑仔就有意思了,倪永孝是一头,目的让他闭嘴,要是再来一帮古惑仔作另一头让他张嘴,你说两方都用他老婆孩子做筹码,横竖都是一刀,他反而选择都简单了。”
“哼哼”,黄志诚闻言一怔,随后笑了笑:“臭小子,真敢想。”
他吸了一口烟,慢慢的吐出,食指和中指夹着烟,似乎是陷入了回忆之中。
“80年12月12号,那时候我还是个军装,我和一个师兄在河内道巡逻,然后收到通知,说新世界有案件发生,我们俩立刻赶了过去。”
“到了现场,看见几十个人挥舞着刀棍正在械斗,有十几个已经倒在地上......地上有好多血,我更是看到一只断手拿着一把刀。”
“师兄叫我开枪,那时候我还是个新人,师兄说什么我就怎么做,是吧。”
“谁知道我还没来得及打开枪套,我师兄已经‘beng’倒在我面前了。我看见那个小子拿着根铁管插进我师兄的肚子里......”
“那血呢,就不停的从那伤口里流出来,当时我的脑袋一片空白,只知道把六颗子弹,一下子全打在那小子的身上。”
“后来那小子判了多少年我记得不太清楚,不过,两年前,我又遇上那小子了,穿的衣着光鲜,跟几个人在大富豪跳舞唱歌,跟在一块的那几个人呢,就是倪坤的马仔。”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
“那个师兄长什么样子,我已经不记得了,我很后悔,那六枪没有打在那小子的头上。”
“世界不应该是这样,做人不应该是这样的。阿瑜,你说是吧?”
“啊......是吧。”周瑜没想到他只是打了个比方,就触动到了黄志诚内心深处。
黄志诚摇了摇头从回忆中走了出来,也不在乎周瑜的回答,换了个话题:“对了分尸案快开庭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我去干吗,这案子他还翻得动,都在他家搜出来的,不去了,有结果了告诉我一声就行。”
周瑜摇摇头,兴趣缺缺,有这时间不如再想想怎么撬开文拯的嘴。
“行吧,这几天你注意点文拯的场子,文拯出了事,我怕他们几个老大会闹事。”
“好的,我知道了。”
“还有件事。”黄志诚笑眯眯的:“这次文拯的案子板上钉钉,伪钞案办的这么漂亮,我打算推荐你去见升级试。”
“升级试?”周瑜惊讶了,当时他就是编个理由骗骗韩琛帮忙,没想到真的来了:“这么快的么......上面能同意么?”
“有什么不能同意的。”黄志诚略带不屑,一副他是老大他说了算的模样:“不说伪钞案,光林过运的杀人案前面两起就拖了一年多没破,现在我们重案组接手后在你手上迅速破了,全城关注度这么高,上电视的大sir脸上都有光。”
这样啊,周瑜笑了笑,站了起来。
“thank you,sir。”
“去吧,盯着点文拯的场子。”
“yes,sir ......啊,对了,黄sir,文拯有个请求,让带一句话给他老婆,内容是‘让她好好带大孩子,不要去找倪家人’,我就不去了,你看?”
“行,我知道了。”
黄志诚目送着周瑜出门,笑容逐渐消失,脸色阴沉了下来。
世界不应该是这样的。
做人也不应该是这样的。
文拯担心他说的话会连累他老婆孩子,他老婆孩子是人,以前被他害的就不是人了么?还在受到伤害的这些也不是人了么?
凭什么他可以安安稳稳坐牢,老婆孩子继续在外面享受荣华富贵。
他很后悔,当初那六枪没有打在那小子的脑门上,没有直接要了那小子的命,后悔有一次就够了,他不想再后悔。
黄志诚冷着脸拿起外套,走出了门,开车直奔文拯的家中......
开门的是文拯的老婆李慧娟,文拯出了事,她就基本呆在家里,哪都不敢去。
干这一行得罪的人多了,富贵时都有人找麻烦,落水了还不得打几棍子出出气。
“你是?”李慧娟疑惑的看着他,在猫眼里看过这人不像古惑仔她才选择开了门。
黄志诚亮了亮证件:“我姓黄,西九龙重案组的,进去说吧。”
闻言李慧娟让开了道,黄志诚也没有换鞋子,直接踩了进去到了客厅。
黄志诚扫了一圈,笑了笑:“房子挺大,地段也不错。”
似乎意有所指,李慧娟也不知道说什么,总不能说这是文拯用带小姐赚的肮脏钱买的吧。
虽然是个家庭主妇,但基本的脑子还是有的。
她给黄志诚倒了杯水问道:“不知道阿sir今天来找我是什么事?”
“文拯现在在警局,你知道吧。”
“听说了。”
黄志诚不由挑了挑眉,消息倒蛮灵通,抓回来关进警局也没多久,这女人就知道了,那就是肯定有人通知她了,目的很耐人寻味。
他也不浪费时间,直接引入正题,语气有点沉:“我今天来,是因为文拯的状态不太好。”
“他怎么了?”李慧娟急忙问道,她只知道文拯进去了,具体什么情况她根本不知道。
黄志诚缓缓的说出:“今天我们找到他的时候,发现他的脸上身上有多次伤痕,明显是被人殴打的痕迹。”
“啊!他怎么会被......”
“你现在不用急了,至少目前他在警局还是安全的,先听我说完。”
黄志诚抬抬手,制止了李慧娟接下来无意义的感情宣泄。
“我们询问他被谁打的,他不说,问他以前的事,他也不说。”他看向李慧娟语重心长的说道。
“你跟了文拯这么久了,应该明白,就文拯做过的事,隐瞒,对他来说没有一点好处,只会让法官以为他态度差,死不悔改,从而加重惩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