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所。
紧贴墙壁的木板床上，邱刚敖单脚踏着床板靠着墙壁，双眼无神的望着天花板。
面容严肃，被关了几个月的脸上，胡须已经开始泛滥，遮住了略白俊逸的面容。
“伙计，开下门。”
吱吖，铁栅栏门被军装打开，周瑜部门下的重案组高级督察张崇邦走了进来。
他把手上的外卖放到了床上，蠕动了下嘴唇：“阿敖...”
邱刚敖眼神有了神色，桀骜的看了看他，嗤笑道：“你来干什么？给我送殡啊？”
张崇邦被嘲讽的抿了抿嘴，深处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强抿出笑容：“先吃饭，你爱吃的。”
“哧。”邱刚敖理都不理，抬头继续望天。
张崇邦耸了耸肩，坐了下来：“你怪我我能理解，但我是警察，必须实话实说。”
“什么是实话？他有说实话么？！”
邱刚敖一听就发了怒火，站起来对他喝道：“是他下的令让我们不择手段，是他说的会保我们，我们听命令有什么错？”
张崇邦沉默了下：“可你们确实杀了人。”
“不杀人能问出来么？不杀人那个富商能活下来么？”邱刚敖不解的怒吼：“毒贩，富商二选一，给我的命令是天亮前必须搞定，你让我怎么做？”
张崇邦又陷入沉默。
“没话说了？”邱刚敖嗤笑：“你到现在还不明白，是上面推我们去死，他们根本不想管我们，其实我不在乎的。
但是你只要说一句，你没有看见过，根本不会有现在这么多事，一个毒贩，死了就死了，你不说，换我们5个平安，不好么？”
总共就张崇邦一个目击证人，只要他不说，邱刚敖自己的手下都是参与者，根本不会说。
“我是警察。”
“滚吧，你以后别来了。”邱刚敖负气又坐了下去。
“我今天找你来真的有事。”张崇邦振奋了神情：“我今天看见周瑜来我们这了。
我一看到他我就知道他来接主管位的，我觉得这件事情找他，可能还有解决的办法？”
邱刚敖嗤笑：“天真，有你一个目击证人在，神仙都救不了，你自己是警察，会不会判你不知道么？”
杀人是事实，再加上一个警察的证人证言，本方的律师被问的哑口无言。
察言观色总会，看法官的神情就知道他更站在对方一点。
能猜测到，等到宣判，肯定是有期徒刑。
“不要放弃，试试看，我去找周瑜周sir，我求他来看看你，你好好跟他说，说不定他就能帮你。”张崇邦不肯放弃。
邱刚敖摇摇头：“行了，没意义了，我就等着宣判坐几年牢。”
“不要放弃！”张崇邦轻喝，笃定道：“试试，一定可以的！”
邱刚敖嗤笑，法庭，那是宣判，他周瑜是破案，破案再厉害，还能干扰法庭的宣判？
智商正常就知道不可能。
......
一个小时后，张崇邦敲响了周瑜的办公室门。
“进来。”
“周sir。”
“你是...张崇邦？”周瑜看了看他反应了过来，简历上的照片和真人合上了。
“坐吧，找我有事？”
“是的，周sir，是这样，我想请你帮个忙。”张崇邦诚恳道。
周瑜手撑桌子，倾听状点头：“说说看。”
“大概半年前，高级助理处长司徒sir，把我和阿敖，就是邱刚敖一起叫过去，说是霍氏银行的总裁在新界的别墅被绑架。”
“和他一起被绑的，还有她的秘书。”
周瑜点头表示继续。
“为了保证霍老板的名声不受损，股价不波动，所以这是一次秘密任务，他要求我们务必在第二天开市前把人救出来。”
“我们就找到了两个可疑的古惑仔开始跟踪，一组跟踪一个。”
“那天下暴雨......”
“跟踪的事情不说了，后来我那个没开口，也不是他，我就去找阿敖，打算帮忙。”
“谁知道，在码头我刚找到他的时候，就发现，他们几个人在打那个古惑仔，我就大喊了声住手。”
“但是来不及了，其中一个队员拿起了旁边的一块木板，砸在了古惑仔的后脑...”
“古惑仔当场死亡。”
张崇邦抿了抿嘴，看着周瑜顿了顿道：“后来我就报警了。”
“报警了？就你一个目击证人？”周瑜挑眉。
“对。”张崇邦点点头。
“你和他有仇？”
“不，我们是兄弟，好朋友，我知道你觉得奇怪，但我觉得我是警察，所以我就报警了。”
讲到这里，周瑜就对这个张崇邦有所了解了，这个人要么是大奸，要么就是大忠。
点头道，“后来呢？”
“后来就被抓了，阿敖跟我说司徒sir当时知道他在教训那个古惑仔，电话里跟他说，让他用尽一切办法，务必在天亮前得到绑架地点。
而且...司徒sir还着重说了，这件案子不会留下任何记录，霍老板要是出了事，阿敖担不起，他也担不起，这是更上头的关系。”
张崇邦说完就看着周瑜，一副你有没有听懂的样子。
废话，周瑜怎么会听不懂，不会留下任何记录，这都不是暗示，是明示了，只是全程没有一个杀字。
也就是说，邱刚敖杀了人，上头可以说没让他杀人，就算只是刑讯，长官也可以说没让你刑讯。
永远不沾包。
这人脑子不太好使，执行命令把自己搭进去了，上头让他逼供就逼供......
不过，如果换做是周瑜，给韦世乐下令让他逼供...额，怕是也会啊。
“司徒sir是不是说他没下过令？”周瑜平静道。
张崇邦点头：“对，三天前，在法庭上，他否认了，说没让阿敖杀人。
最可气的就是，这个富商，该死的家伙，他也说阿敖做错了，不该杀人的。”
“都开过庭了啊？”周瑜皱了皱眉：“那你要我帮什么忙？”
张崇邦看着周瑜皱的眉头咯噔一下，还是说道：“我想请周sir帮忙看看，这件事还有没有挽回的余地，他是你的粉丝，你是他的偶像。”
“......一句粉丝就想让我帮忙？又是大银行家，又是高级助理处长的，你这粉丝也太膨胀了。”周瑜发笑。
张崇邦表情颓然，本来就跟周瑜无关的事，而且对手这么强大，时机也不好，不肯帮忙正常。
“那谢谢周sir，打扰了。”张崇邦起身，强笑告退。
“急什么，我刚好问问，你这破案率怎么回事，没他重案组连案子都不会破了？”周瑜问道。
“sorry，sir，我会努力的，不过阿敖不在确实有点影响，他是我们这里破案率最高的，本来..他都要升总督察了。”张崇邦一点头。
靠，那岂不是周瑜一来就少了一个大将，难怪破案率掉成这个鬼样子，看来这个人真是个能手。
而且这些人感情挺好，要不然不会受影响。
周瑜思索了下说道：“我先了解下案情，其它的再说。”
牢里的破案第一高手，能救，他倒是愿意救，得有人干活。
“好的，好的。”张崇邦惊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周sir随时开口。”
周瑜一偏头：“去干活，把破案率提上来，我谢谢你。”
“yes，sir，thank you，sir，good bye，sir。”
张崇邦一走，周瑜就往背后一靠思索。
现在案子到了法庭了，而且过过堂，根据现有事实想改不可能。
除非...有人翻供。
不管高级助理处长还是富商，人他倒是不怕，就是想让这种人翻供，承认自己指使，确实不太容易，得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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