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已经把你的仙骨制成摄月匣了,可宗主还是不愿意放弃追查,说愧对于你,没能信守承诺拿回仙骨,无颜面对你。
这才会遭人暗算,死于非命呀!”
《始祖记·雪似》有言:出走于冬日大雪,曰:莫追。似雪伴随,静静消逝,生于初雪,死于末雪,天神眷顾,是为大福。
纪长愿感慨万千,原来他家老祖竟是死于非命,远远不是那书中描写的那么安静美好。
而得此消息的祸夜没有什么反应,或许是失去仙骨后陷入了沉睡,或许是听到了也沉默着。
风吹起树叶发出簌簌的声响,那叶片相互拍打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时刻,显得那么的清晰无比。
纪长愿大概从来没有听过如此悲怆的风声,或许是树声……
这恐怕就是祸夜的症结了吧,回忆也该要结束了,纪长愿想。
没曾想,这并不是结尾,画面很快发生了变化,仿佛是经历了很多个春夏秋冬,菩提孤独地站立在这里已过千年。
树下那个眉目清秀的少年,笑呵呵地扑了过来开始爬树,肆无忌惮地爬到灵树的枝干上,坐在上面摇晃着双腿,惬意地掏出怀里的桃儿来,啃得脆生生的直响。
原来年少的自己竟然已经是这么俊了,纪长愿不禁又多看了几眼。
“臭师父,竟然要让我闭关练心经,哼。”少年边吃边咕哝道。
这还是他刚进珩无宗来的时候,最受不住修炼心法了,实在是太过枯燥,于是经常跑到菩提禁地这边来逃避功课。
没一会儿画面又转换了,少年披着白色的毛皮披风飞奔而来,抱住菩提的大树根哭诉道:“呜呜,今天大师兄都不帮着我了,竟然帮着江淮南那个臭小鬼!”
望着少年的自己哭得那么惨,连眼泪被冻成了冰条儿贴在脸上了,都还哭得停不下来,纪长愿差点要以为那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了。
纪长愿十分的羞愧,自己那时在别人面前从来不会哭鼻子,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会跑到菩提这边来哭诉,而且总把自己说得多惨多惨,就好像个像大人讨要安慰的小孩儿。
事实上那次分明就是他自己捉弄江淮南,让江淮南摔断了腿,这才被大师兄给说了几句而已。
小小年纪,都学会添油加醋了!
除了叹气,纪长愿找不到任何方法掩饰自己的尴尬。
然而接下来,越来越多的零碎画面让纪长愿羞愧到无地自容了,真的好想跳出去好好教育教育这个小屁孩儿了。
“菩提呀菩提,我今天不小心尿床了,不过我偷偷把江淮南换到湿了的床单那边了。”
“哼,那天江淮南给拿了一条虫子来吓我,今天我偷偷给他的汤里放了十条小蚯蚓。”
“呜哇哇哇,师父用鞭子打我屁屁了,好疼啊,呜呜呜,都怪江许,竟然连小蚯蚓都没看见就端给大师兄吃了,还让大师兄拉肚子了。”
“嘿嘿,我今天要开始练剑了哟,我现在武一套剑法给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