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晚,纪长愿那小兔崽子是不是在这儿!”
纪长愿的背紧贴着菩提树干,动也不敢动,手中还捏着自己的衣裳,整个人赤条条的,还有没干的水珠子挂在身上,风一吹来叫他立马打了个寒颤。
树前的空地上,以惭颜为首的一干人马朝沈忘珏走了过来,沈忘珏镇定地摇了摇头,朝惭颜行了个礼,“师父,长愿没在这里了。”
这话说得十分巧妙,沈忘珏很清楚惭颜肯定感觉到了纪长愿的灵力波动,但却不强烈,如果是纪长愿曾在这里待过,那就完全可以解释了。
惭颜不疑有他,这个大弟子一向是最识大体的,他狠狠甩了甩袖道:“让我抓到他,我非要罚他倒吊背诵经文三天三夜不可!”
“师父……这边的草是湿的。”
站在树上的纪长愿倏地绷紧了背脊,嘴角止不住地抽抽,死江臭虫,总是和他过不去!
在江淮南的指引下,惭颜成功发现了地上的一片湿草。
那是纪长愿上岸的时候弄的,惭颜来得太快,他都还没来得及消灭痕迹。
“俞晚?”惭颜用脚尖碾了碾地上的草,转头看向沈忘珏。
“师父。”沈忘珏平静地望向惭颜,眼中毫无波动,坦坦荡荡。
江淮南向前走了一步,拱了拱手道:“师父,想必是六师弟刚刚离开这里,所以大师兄也没有见到人。”
闻言,惭颜没再说什么,却没有立马离开这里,而是踱步朝菩提树走了过去。如果是这峰顶能藏人的地方,最先想到的就是菩提树上。
这棵万年菩提,枝干粗壮而繁密,树叶遮天蔽日,要藏一个人是很容易的。
“咔嚓”惭颜走过来时踩断了地上的一小截枯枝,吓得纪长愿浑身又是一个哆嗦。
很快惭颜便到了菩提树的正下方,他抬头看了上去,绿茵蔽日,并没有瞧见可疑的人影。
没一会儿,惭颜捏了个诀,一阵狂风便沿着菩提树的主干冲了上来,吹得那上面的枝条摇晃了起来,无数青绿的树叶狂乱翻飞。
纪长愿顾不得别的了,双手抱紧了菩提树干,才让自己免于了果身坠地的下场。
那风吹过之后,惭颜没有看到枝干上有人在,这才作罢,带着他那浩浩荡荡的人马离开了这里。
待他们走远,纪长愿抱着树干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一不小心手中的衣服就从自己手中落了下去。
他瘫在树干上,眼睁睁看着衣服掉下去挂到另外的树枝上,懒得动手去捡了。
还好没让师父逮到,不然背经文三天三夜会要了他的命的。
不过想来还真是奇怪,他站的这个位置并不隐蔽啊,刚刚狂风吹来的时候应该很容易被发现才对,不知道怎么了,他周遭的树叶被风一吹正好把他包裹得紧密了,躲过了他师父的法眼。
他打算在这里待几天了,反正他师父绝对两天内会再次闭关,等他再出关,早都忘了这茬儿了。
刚刚在水里泡了太久,又一下子放松下来,纪长愿抱着树干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围了上来,他耷拉着眼皮瞄了眼,见是菩提树叶,又闭上眼继续睡。
那天夜里,他光着身子睡了一夜,竟然也没有感觉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