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传闻一般与事实有一定的差距,但她知道她爹就是这样一个人。
不会草芥人命,却视人命如草芥。
他是真正连骨血都是冰冷的。
这一点,她与她爹倒是一模一样……
她在妖族混了好久,总是在一个地方只停留几天就走,没什么人认识她,也没有朋友,所以当她被人绑架的时候,她想不通对方是怎么知道她与祸夜妖王有关系的。
当然,她第一时间便告知了对方,祸夜妖王是不会理会她的,用她作要挟十分愚蠢。却换来了对方的呵斥,并把刀架到了她的脖子上,一丝丝血渗了出来。
不过她并不怕,并没有觉得死亡是一件多么令人恐惧的事,只是也许还有更有趣的地方没游玩过,还有些遗憾。
对方似乎是妖族的一小股反抗势力,有奸细是祸夜身边的士兵,偶然间知道了她是祸夜的女儿,因此精心策划了这场绑架。
一天后,祸夜真的来了,并且按照要求单枪匹马地来了。
她很惊讶,她并不觉得自己有那个分量作为要挟祸夜的筹码。
等到祸夜几个呼吸间将这些反抗势力全部杀光,割断了她身上的绳索时,对她说了一句话:“既生于世,便不要死得太难看。”
祸夜的眼神冰冷无波,不像是在看一个活人,仿若刚刚救下的只是一个没有生命的东西。
那一刹那,她想明白了,祸夜救她乃是出于责任,但却不含一丝真心。或者说祸夜这人是矛盾的,他会去做一些他并不想做但却应该做的事,从不带一点情感。
她想通的那一刻,天空中又是一道惊雷炸响。
闪电划过天空的时候,祸夜那被白光照亮的侧脸,锋利又冰冷,眉尾却是微微上扬,那暗黑的眼瞳淡淡瞥了她一眼,“最后一次。”
说完,他便只身迎上了那三道雷劫。
妖王的实力远比人们想得要强,区区雷劫根本奈何不了他,扛下了雷劫后,他仍能衣袂翩跹面不改色。
“我想去寻找生命的意义,在此之前……爹,我可以向你要一样东西吗?”她站在祸夜身后,在他离开之前叫住了他。
祸夜的身影顿了顿,没有回头,“要什么?”
“我想要一个名字,人和妖生下来都会父母取名,我也……”
祸夜似乎是抬头看了眼天空,留下了一个字“星”,然后散作点点盈光,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
几年后,再见到祸夜时,星已凭借着这天生灵体有了一身傲人的修为,站在了极北之地的最顶端。
得知祸夜是为了花相来去海之心,星不由得感到诧异,这全然超出祸夜责任的范围了。
星又开始观察,祸夜去和守护兽打斗的半个月里,她没有看到一丝不耐烦与不情愿。仿佛他对于花相的责任范围扩大了,超出了正常的范围。
于是星得出了结论,在祸夜的眼中,人是划分了等级的,他最亲近的人,得到了他那少得可怜的一丁点儿情感与无限的包容,以及保护与付出的责任。
天空惊雷炸响,星现在库洛斯湖边独自扛下了五道雷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