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到一半,醉无休就把偷喝了半坛子酒醉得分不清东西南北的纪长愿给扛走了,留下薄生他们三人端着大碗喝酒。
薄生的酒量其实还不错,但今夜实在是喝得急了点,喝到后面已是头晕目眩的了。
但反观他对面的沈忘珏,依旧端坐着,一言不发地喝酒,除了脸有些微红,看起来一点也没醉。
“啊,抱歉,今夜咱们就到这儿吧,晗儿叫我回去了。”辜封魄脖子上挂着的晶石闪了闪,他立马放下了酒碗,向他们两个告辞。
等辜封魄跑得没烟儿了,沈忘珏忽然笑了起来,声音很是轻快。
薄生脑袋耷拉在桌面上,闻声侧目,半眯着双眸看了过去。
从那忽上忽下的眼帘中,隔着眼里迷蒙的雾气,看着沈忘珏露出了个如释重负的笑容,然后头一歪,闭眼倒了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薄生倏地闪身过去,将人给接到了自己的怀里。
可是薄生虽然动作快,其实脑子迷糊,身体也没有力气,这么一接倒是让自己跟着倒了下去,双双摔倒在地上。
沈忘珏摔得怎么样他不知道,反正他是摔了个结实,脑袋被这么一磕,似乎是更晕了。
薄生抬手摸向自己的头,却有一只手抢先伸了过来,揉了揉他的后脑勺。
“阿生摔疼了吗?”
沈忘珏半压在他身上,和他挨得很近,薄生偏头,正好对上沈忘珏看过来的专注的眼神。
薄生眨了眨满是水汽的双眼,皱着眉道:“疼!”
然后沈忘珏忽然低头凑了过去,薄生想往后退却避无可避,只得缩着脖子,颤抖着瞳孔盯着沈忘珏。
沈忘珏在他的额边停了下来,轻轻地吹了几口气,认真说:“疼的话就呼呼,这样就不疼了。以前长愿摔了,有时就会拉着我给他呼呼。”
薄生一把推开沈忘珏,坐起身来,“谁要你呼呼!”
“那阿生要谁呼呼?”沈忘珏跪坐在地上,一张脸满是绯红,眸中水光肆意,他歪着头,半勾着唇露出了个兴味的笑容。
薄生却撅了噘嘴,扭头向另一边,用鼻子“哼”了一声。
好一会儿沈忘珏都没有动静,薄生才小声嘀咕,“呵,脆弱的人类。”
说完后还是没有得到回应,他便朝沈忘珏这边偷瞄,发现沈忘珏竟然垂着头就这么睡着了。
薄生的脸一阵青一阵紫,气呼呼地站了起来,抓起桌上的酒又狂喝了一口,然后觉得胸口更闷了。
他把碗一摔转身就走,但没走几步又皱着一张脸回来,把地上的沈忘珏提了起来。
这会儿沈忘珏竟然又醒了,搭着薄生的肩,将头也搁在了薄生的肩窝处,自言自语道:“明早要给弟子们讲课,阿生,你说我讲什么好。”
薄生踉跄了一下,抖了抖自己的肩,恶狠狠道,“谁知道!”
“我也不知道……我可以讲小鹿吗?阿生,我好想摸摸鹿角,可以吗?”
“不可以!”
“那可真是令人烦恼。”
“……”
两个醉得不轻的人歪歪扭扭,摇摇晃晃地走到了薄生的寝殿。
薄生一向喜静,所以寝殿这边没有别的护卫和侍女,当然也不可能会有客房。
唯一的一间内室是薄生的卧室,薄生将人扔到自己的床边,自己便寻着枕头扑了过去,晕乎乎地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