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确切的说是,臭味相投。
他金日盈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见着好人只会想着怎么将好人染上黑色。
跟好人合作,他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因为他摸不准好人的脉。
跟同他一样的坏人合作就不一样了,坏人的心思他最懂。
翌日,云舒等人刚吃完早餐,便听侍卫来报,周贵来了。
云舒几人互看一眼,这人竟然比他们还迫不及待?
周贵一进来,就笑呵呵拱手:“看来周某是来得不巧了,打扰了江老爷用膳。”
云舒赶紧起身相迎:“周老爷说的哪里话,您什么时候来,我都欢迎。不知周老爷可用过早膳?要不要一起用点?”
“多谢江老爷相邀,来之前就用过了。”
“这样......那您这边坐,我让人给你泡一盏从家里带来的茶。”
云舒邀请人坐着说话,没想到周贵却拒绝了:
“不麻烦了,江老爷。昨日咱们谈好之后,连夜给金总管送了信,今儿一大早我就收到了消息,这不,就来找你了。”
云舒双眸一亮,拉着周贵的手臂道:“金总管可是同意见我了?”
周贵连连点头:“自然,今日中午,琼玉楼。”
云舒喜悦之色一顿:“琼玉楼?”
周贵看出他神色有异,问道:“江老爷可是有什么疑虑?”
云舒踌躇了一下,才迟疑道:
“我来望月镇不久,可总觉得这琼玉楼有些不妥,我们这么机密的事在那商谈,是不是有些不安全?”
闻言,周贵哈哈笑起来:
“江老爷放心,在这望月镇,再没有比琼玉楼更安全的地方了。”
云舒诧异:“这话怎么说?”
周贵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江老爷若是信我,不如我们边走边说?”
云舒当即笑道:“我自然相信周老爷,您稍等,我安排一下。”
这次会面,云舒只带了风起,将其他人都留在了客栈。
再次踏入琼玉楼,云舒发现白天的琼玉楼跟晚上又有不同。
或许是时间尚早,此时琼玉楼里并没有几个人,见得最多的是忙活着打扫卫生的下人。
报上姓名后,侍者领着周贵和云舒直接上了琼玉楼最顶层。
最顶层,最大的包厢里。
云舒终于见到了所谓的金总管。
哟,还是个熟人。
云舒心中啧啧两声,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等周贵给他们介绍后,矜持而不失热情的跟金日盈打招呼。
寒暄过后,三人依次而坐。
云舒端着茶碗,撇了撇浮沫,轻啜了一口。
金日盈从云舒进来后,就在观察他的表情。
他这包厢装修的不可谓不豪华,地上铺的是京中贵人才能铺的瓷砖,光可鉴人。
紫檀木博古架上放的都是难得一见的古董真品,还有一整面墙的玻璃镜。
他进来后,除了被镜子里自己的身影惊了一下外,便再没有别的反应。
似乎这些对他来说,都是稀松平常。
待云舒将茶碗放下, 金日盈开口道:
“刚刚江老爷一进门可是被我这墙上的镜子吓到了?”
云舒笑着点点头:
“这么多年了,还是不习惯这么清晰的镜子,倒是小女很喜欢,在家里弄了个舞蹈室,里面也装了整个墙面的镜子,说是能帮助她更好的纠正姿势。”
说着,他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感慨道:
“想我年轻时也是个翩翩美少年,没想到一晃就人到中年了,脸皮松了,白头发也开始一片一片的往外冒,看铜镜还能骗骗自己还年轻,但一看这玻璃镜中的自己,就不得不承认自己老了......”
周贵:
“江老爷快别真没说,您这保养的已经相当好了,您不说,谁能相信您跟大公子是父子,说是兄弟都有人信。与您相比,我才真的是显老呢!”
云舒摆摆手,苦笑一声:
“周老爷,咱也都别互相恭维了,老了就是老了,这世上可没有长生不老药。不过,金总管这皮肤还跟婴儿似的,看起来比我们都年轻许多,可是有什么保养秘诀?”
金日盈笑呵呵的抹了一把自己的脸:“真的吗?我这脸看起来就跟婴儿一样?”
云舒和周贵齐齐点头,眼神真挚的不能再真挚。
这话,云舒没有瞎说。
虽说金日盈很胖,但皮肤却是又白又嫩,一点皱纹都没有。
“金总管若是有什么保养秘方,不知江某可否有幸得知,当然江某不会白拿您的方子。”
看着云舒满是羡慕的小眼神,金日盈得意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笑呵呵打太极:
“江老爷不必着急,我这秘方有些特殊,可不是用钱能买到的。”
闻言,云舒的双眸更亮,刚要开口,却被金日盈打断:
“秘方这事先放放,今日咱们先来谈谈走货的事。不知江老爷从何处得知这里有密道?”
云舒失望的垂眸,调整了下情绪,才将自己如何与“兰兄”结识,又如何受他指点来到这里说了一遍。
金日盈边听边点头,等云舒说完,才开口:
“如此,只怕你们遇到的正是我们拜月教的右护法。”
“拜......拜月教?”
云舒拿茶碗的手一抖,些许茶水流出,滴到了云舒的衣袍上。
一直沉默不语,守候在云舒身后的风起立马蹲下身,给他擦拭。
金日盈看了风起一眼,心中略微有些诧异,这个人敛息功夫倒是一流。
若不是他这番动作,他都没意识到还有这么一个人在包厢里。
要知道,他可是最开始就把下人们都打发下去了。
没想到这人竟然能让他不知不觉的忽略。
“这位是?”
“哦,这是我的贴身随从,我走到哪里,他都跟到哪里,对我绝对的忠心。”
云舒说着,亲昵的拍了拍风起的手背,声音柔了一分:
“好了,我没事,你别忙活了。”
金日盈目光在两人的手上转了一圈,又从风起那双冷淡的双眸中窥见几分柔情,眼睛眯起,划过一抹了然。
他没有再问风起,而是问道:
“江老爷听到拜月教为何这么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