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若飞说的豁达,却听得魏止心中更加烦闷。
回到小院儿,却还没有见到武道人的身影,奶茶十二卫们的其中几个留守在小院儿的人看到顾若飞也忙上来禀报,说着:“禀告主子,属下们还没有找到老前辈,怕您担心,所以我们先行回来等候,青凡和青岭还在寻找。”
顾若飞点头,表示知晓,与此同时,其他的奶茶十二卫们已经将萧辑抬回到屋子里,在床上放置好了。
顾若飞和魏止一起进去去看,魏止去探脉,顾若飞则是去伸手拿起萧辑的手腕感受了下,只觉得,他的身体,愈加发凉。
顾若飞心中着急,却也不敢擅自动手,只能等武道人。
顾若飞不禁抬头看向窗外、门外,去寻找武道人的身影,终于,几次之后,武道人出现了。
武道人也面色凝重,想来在回来的路上,已经有青凡和青岭告诉过武道人情况了。
武道人坐到床边,魏止自动退到一边。
武道人只看似粗鲁的握起萧辑的手腕,然后又快速放下,仅仅眨眼间,武道人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而顾若飞也在这一举一动间,清楚了萧辑的情况。
武道人起身先出了门外,然后顾若飞看向魏止,说:“师兄,你先出去吧。”
魏止只轻叹一声,然后也出了门。
然后顾若飞看向其他的奶茶十二卫们,说道:“别杵着啊,该干啥干啥去,今晚早膳早一点吃,然后再去告诉水果儿们,做完早膳后,烧水,我要沐浴。”
奶茶十二卫们不知道该退、该进,最后都听了顾若飞的吩咐,然后退出门外。
顾若飞不用闭目感知,就知道这间屋子周围,不曾有刻意留步驻足观察情况的人。
顾若飞坐在床边,缓缓的从自己腰间拿出匕首,然后,将自己手腕上还包裹着的纱布取下来,看着还未曾痊愈的伤口,丝毫没有留情的、毫不犹豫的用,匕首又划了一道上去,瞬时,鲜血滴落。
不多时,顾若飞走出屋子,水果儿们本来在厨房里,听到这边的动静,赶忙出来,脚步虚浮,水果儿们忙去扶她,还问道:“小姐,热水都烧好了,是现在沐浴,还是膳后沐浴?”
顾若飞忽然一笑,略显苍白的嘴唇露出的笑意也是很好看的,说:“合着你们不听吩咐先烧热水再做晚膳?”
还未等水果儿们回应,顾若飞直接一个胳膊抬起来,一个手指点在扶着自己的草莓的下巴上,笑着调戏她说,“那就先沐浴去。”
顾若飞沐浴时,不曾让水果儿们陪着,顾若飞自己好不容易跑了个热水澡,于是慢慢悠悠的好久才出来。
出来时,小院儿的桌上已经摆上了汤羹和菜肴,只不过明显有被用过的痕迹,想也不用想,肯定是武道人做的。
自从这处山坳坳里的小院儿人多了起来,自从有水果儿们每天尽心竭力的照顾着大家的一日三餐,这武道人的嘴是日复一日的更加刁钻了起来。
自从这处山坳坳里的小院儿人多了起来,自从有水果儿们每天尽心竭力的照顾着大家的一日三餐,这武道人的嘴是日复一日的更加刁钻了起来。
无肉不欢。
无酒不乐。
这脾气也是眼看着,一日比一日见长了,只要见到饭桌上少了酒水、缺了鸡鸭,立马就一撇嘴,这饭——他不吃了!
真实脾气大!
每次武道人这般模样时,顾若飞都不禁的翻白眼。
不过,这次可好,武道人现行用膳后已经走了,饭桌上只留魏止,顾若飞坐下后,周遭也没有别人,落得个清静。
顾若飞沐浴后,明显就是困倦了,吃个晚膳都没精神,恨不得懒洋洋的趴着桌子上吃饭。
有气无力的。
魏止在顾若飞对面坐着,看着顾若飞稍稍吃了点东西后,才自行起身,坐在顾若飞旁边。
顾若飞右手拿着筷子吃吃喝喝,左手倒是空闲。
魏止拿起顾若飞的左手,顾若飞知觉就是反抗、挣脱,但没想到魏止也是用了力气的,握着顾若飞的手腕不放手。
然后揭开手腕的衣袖,露出包裹着的歪歪扭扭的手腕,鲜血已经渗出。
顾若飞偏头看一眼,笑说:“伤口这么小,不知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魏止抿唇,本是不言,然后却说:“血腥气。”
顾若飞“哦”一声,不再说话。
任由他动。
等着魏止将伤口包扎好时,顾若飞也吃的差不多了,放下筷子,然后又给自己盛了一碗趟水。
魏止放下顾若飞的手腕,顾若飞左手没了束缚,便一道儿伸手上去,和右手一起,端着汤碗,大口喝汤。
喝完汤,顾若飞甚至还砸吧砸吧嘴,然后看向魏止,眨眨眼,神秘的笑了笑。
魏止道:“何事?”
顾若飞则直接地谈成的说到:“师兄,你说...我现在让你去跟我一道儿看看他的状况,是不是很过分...?”
魏止看着顾若飞,不言,然后头一个站起身,说:“走罢。”
因为魏止站起,所以顾若飞只能看见魏止的背影,所以果然在魏止的身后不由得撅嘴,表达不满。
这师兄,根本不好玩儿啊!
无趣得紧!
不过,随后,顾若飞也站起,跟在魏止身后,以前以后地入了萧辑的屋子。
屋子内,一派暗色,不曾有亮着的地方。
顾若飞进来时,魏止已经坐在床边,正在给萧辑诊着脉。
顾若飞也就直接说道:“他现在的身体情况如何?”
魏止放下萧辑的手腕,听到顾若飞的询问,回答道:“体内寒症已经被压制住了,我现在依然在他体内察觉不到冰冷的寒意,这一次寒气复发,终是被压制下去了。”
听闻此处,顾若飞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然后说:“师兄,走罢。”
魏止不问其他,站起身,随着顾若飞出了房间门。
出了房间门的时候,顾若飞已经不见身影,然后魏止听见轻轻一声关门的声音,想来顾若飞是已经回了自己屋子了,既然是这种情况,魏止也就没有在去寻找顾若飞,自己回了自己的房间。
*
夜深,露重。
顾若飞难以入睡。
索性穿了上衣,打开房间的木门。
这处山坳坳的空气,不知道要比房间内好了多少倍。
顾若飞没有使用自己的武功,而是深呼吸的好几下,最后走到院子中间坐下,凉风习习,沁人心脾。
顾若飞正坐着坐着,又以一声木门开开的声音,顾若飞本来以为是魏止,因为也就只有他有这个闲情逸致在闲来无事的时候陪陪自己。
却不想,等来人过来,抬头一看时,却是,萧辑。
顾若飞望进去他的眼睛,却忽然觉得身上感到微微的寒冷。
奇怪,明明他体内的寒气已经被压制下去,却又怎么会感觉到冷呢?
顾若飞正是不解的时候,萧辑却忽然拿起她的手腕,双眼紧紧的盯着自己的手腕处。
魏止包扎的极好,这次不曾留有血迹。
但是,顾若飞又看向萧辑时,忽然明白了他为何如此,他这是气了、恼了。
萧辑坐在顾若飞身边,语气里满是不好,说:“这究竟是为何,你要伤自己,来救我?又为何,只能你来伤自己,来救我?”
顾若飞不回答,甚至眼神躲闪。
萧辑看着顾若飞的眼神不定,心痛不已,指腹摩挲她的伤口包扎的白布上,然后又问道:“是他给你包扎的?”
这问题的语气,满都是轻松,分明是想缓解氛围。
果不其然,顾若飞听见,不在可以片头,还回答着“嗯”了一声。
萧辑松开她的手腕,却又去握她的手掌,故意道:“下次再也不许如此了,你身上的伤口既是为了我才有的,那就自然是我来为你包扎。”
顾若飞不答,却在然后感受到萧辑握着自己的手一紧再紧,分明是要逼着自己的一个答案。
半响,顾若飞的手在萧辑的手掌里挣脱样儿的挣扎了一下,却是挣脱不开,然后又轻轻的一声:“嗯。”
两人坐了许久,萧辑不曾主动放开顾若飞的手,顾若飞也再也没有主动的去挣脱他的手掌,就这样,一直做了很久。
直到,猝不及防的一下,顾若飞忽然将手从萧辑的手里拉出来,夏季还未反应过来,便偏头去看顾若飞,才看见顾若飞是将自己的手抽出来,捂到嘴上,然后一个大大的哈欠。
“啊————”
然后,顾若飞合上了嘴的时候,眼睛不禁中翻出了困倦的泪花。
接着,顾若飞便直接站起身,说着:“困了困了,回去睡了。”
顾若飞向前走不到一两步,手忽然又被拉住,然后顾若飞自己便眼睁睁的看着萧辑从怀中掏出帕子,仔仔细细的拭去自己眼眶四周将要坠落的泪水。
顾若飞看他擦拭的仔细,没有打搅他,但是还是满不自在的。
等着萧辑放下帕子后,顾若飞又说:“我困了,回去睡了...?”
萧辑看着顾若飞仔仔细细的询问自己,不禁好笑,握住她的手,向前走,说:“走吧,一道儿回去,刚好我也困了。”
顾若飞点点头,“哦”一声。
这一声“哦”,在萧辑看来,甚为乖巧。
萧辑在顾若飞又打一个哈欠、眼中涌出泪水的时候,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宠溺的微笑。
但缓缓勾起的笑容中,满是包容与宠溺。
顾若飞伸手上去,用衣袖擦了擦眼中的泪水,然后放下时,手中忽然被塞进了一个帕子,又听见萧辑说:“以前你身上都是不离帕子的,怎的现在身上都不常带帕子了。”
顾若飞才不管,撇撇嘴,将帕子那好,没再说其他什么。
萧辑送顾若飞回了她自己的房间,然后自己回了自己的房间。
*
翌日。
顾若飞起身,洗漱更衣后出门时,可是被小屋外的场面吓了一跳。
门外,小院儿内,某两人正在...对峙。
饶是像顾若飞这般宠辱不惊的人,都被这场面吓了一跳。
顾若飞慢悠悠的走过去,坐在桌子旁边,良久,一手撑在下巴上,一手放在桌上,指尖随意的点着桌子,笑问说:“您二位...这是......?”
顾若飞明显就是看好戏的模样,更是不怕事儿大。
听见顾若飞的询问,像是魏止转头过来,说:“阿若,伤口上改该是换药的时间了。”
魏止刚是话落,萧辑的声音也传来,说:“来,换药。”
顾若飞才不回答说话,只是环视两人一眼,笑,然后伸手去将两人跟前的药和白布都拿过来,然后又自顾自的坐下,自己亲自动手拆了自己手腕上的白布,自己又亲自动手给自己换药。
顾若飞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坐在这儿换药时,只要稍微感觉到坐着的萧辑和魏止二人用动手帮自己的意思,顾若飞直接就坐着斜一斜自己的身子,将二人的帮忙的阻挡开。
也不用谁的,也不偏颇谁。
公平着呢。
但也尴尬萧辑和魏止二人各自吭气,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
顾若飞也不为难二人,自己上完药后,就大声嚷嚷,说道:“草莓啊荔枝啊葡萄啊樱桃啊,早膳呢?饿啦!”
顾若飞话落,一声一声的“来啦!”从小厨房内传出来,接着就是水果儿们一个接着一个的鱼贯而出,个个手拿碟碗,碟碗中皆是各种食物。
虽是早膳,但也是极尽丰盛。
水果儿们对于膳食这类东西,真是极尽完美。
顾若飞先拿起筷子夹着小菜吃着,嗯...味道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自从三年前大事后,顾若飞只喝汤羹,这一习惯坚持了三年之久,可不想最后还是破戒了,顾若飞后来想开了,并不是她不想吃一些美味佳肴,而是因为身体原因一直再忍耐,既然后来大事已了,那吃不吃,又有何妨。
人生,自该如此。
顾若飞吃的少,所以也经不住萧辑和魏止偶尔给自己投食,直到顾若飞抬起头来,冷眼看向二人,说:“吃你们的饭。”
魏止和萧辑各自冷冷的相视一眼,这才作罢,自顾自的吃着自己盘中的膳食。
*
直至膳后。
顾若飞没有刻意避开别人,但也算是静悄悄的自己奔入林中,随便寻了处地儿坐下,听林中风动、虫鸣,闻青草微香,阳光照耀,顾若飞喜欢这样的环境。
感受着时间慢慢悠悠的流逝,仅是在林中随意的找棵大树坐下,那便就是一种人生享受。
舒心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