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曹『操』的这一句话,环夫人收拾碗筷的手一顿,脸上『露』出了十分惊恐的神『色』。
她赶忙跪在曹『操』面前。
“夫君,冲儿他年纪尚小,又是庶出,他何德何能能够担任太子之位?夫君的儿子中,估计也就子桓能够担此重任。”
曹『操』呵呵一笑,在伸了一个懒腰之后,曹『操』整个人也坐了起来了。
他一手将环夫人揽在怀中,而环夫人顺势整个人倚靠在曹『操』宽厚的胸膛之中。
“你知道的,孤从来就没有庶嫡之分,不管是子桓还是仓舒,多是如此,你作为仓舒的母亲,大可不用如此妄自菲薄,你这个儿子的出『色』,你想必比其他人更加清楚。”
听到曹『操』这句话,环夫人点了点头,眼睛闪着异样的光芒。
母以子贵....
难道夫君真的下定决心了?
环夫人心中有些激动。
“仓舒自然是聪颖,但是,年纪尚小,我怕他镇不住场子。”
曹『操』看了环夫人一眼,他知道环夫人的意思。
“孤还活着,就算他是刚出生的婴孩,又有谁敢对他指手画脚?”
听到曹『操』的这句话,环夫人脸上的喜『色』更加浓郁了。
“夫君心中难道已经有人选了?”
曹『操』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
昨日的事情看似平淡无奇,但是曹『操』并非真的是傻子。
曹冲与曹丕私底下的交锋,他还是能看出一些来的。
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没有自己想得那么好。
曹丕与仓舒要生死相对,看起来是愤怒的错词,但某一天说不定会真的实现。
事情到了这一步,曹『操』不敢不下手干预了。
再加上最近他身边也着实聒噪了些。
夏侯几乎是日日到王宫里面来的,他来王宫的目的自然也是一眼可以看透的。
他日日前来的目的,是为了让自己登上那个至高的位置。
可惜曹『操』还是没下定决心,在做与不做中,他始终在徘徊着。
不过,即使如此,王宫也没有什么谣言传出去。
当然,没有谣言传出去,自然是曹『操』在其中运作的原因了。
人生总是面临着选择的,有些选择你在一秒钟之内就可以做出来,但是有的选择你花费一生都不一定能下这个决定。
而曹『操』这个道选择题,很明显就是后者了。
他徘徊选择,想,却又不敢,不能做。
不做,心中却又是有些纠结。
这个世界上,或许就只有他自己能够体悟到这种心情了。
“仓舒自然是一个人选,子桓自然也是一个人选,至于其他的,倒是不如子桓仓舒多矣。”
曹『操』说着话,但又像是在叹息一般。
听到曹『操』还未下决定,环夫人心中不免有些失望,但很快,她就把眼底的失望神采掩盖下去了。
曹『操』眼神发直,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片刻之后,他眼睛突然闪过一抹亮『色』,话也是说出来了。
“环儿,孤说,孤的意思是说如果,如果我让仓舒当这个太子,但是孤想让你将仓舒过继给卞儿,你答应吗?”
这个句话的信息量有些大。
环夫人愣住了好久,最后才缓过神来,但是她心中的波涛依然没有降低多少。
为何仓舒成为太子,就要过继给卞夫人?
凭什么?
仓舒是我生的,又不是她卞夫人生的!
环夫人眼中瞬间就有了泪水,她紧紧的抱着曹『操』,撒娇似的委屈话语也说出来了。
“夫君,可仓舒是从妾身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哎
曹『操』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脸上闪现出一抹落寞之『色』,但很快,曹『操』脸上的落寞表情转瞬间消失,转而化之的是满脸的笑意。
“你儿子都已经有子嗣了,都是做祖母的人了,还像一个小孩一般,你这样子,要是给宇儿据儿他们看到了,那成何体统。”
环夫人还以为曹『操』放弃了之前的那个念头,脸上的笑容重新回到脸上了。
“妾身哪像一个小孩了,还不是夫君你老是吓我。”
吓吗?
或许是吧。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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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在厚厚白云掩盖下的天穹,却是有几抹金阳的光芒照『射』下来,苍白大地转瞬间变得五彩缤纷。
曹冲带着周独夫以及郭逍,在几十个精锐卫士的护卫下,往着南营的方向去了。
南营离邺城大概有二十里,在有宝马的情况下,二十里不算是一个很远的距离。
但是因为雪日的原因,道路湿滑,即使马腿上绑了布条,但用处也是很小的。
更何况曹冲身后还有几十车的车队。
这几十车,自然装的是宰好的猪羊。
收心那些将领或许很难,但是那些比较朴实单纯的士卒,一顿酒肉便让他们对你印象好上一个台阶,也会变得更加尊敬你。
这个尊敬不是因为曹冲的身份,而是因为曹冲的品格,是因为曹冲这个人。
能让自己吃上肉的老大,自然就是最好的老大了。
当然,那些将领曹冲自然也要掌握在手上的,不过方式与收那些普通士卒的心不一样就是了。
曹冲不缓不急的在官道上行进着。
在崔琰事件之后,南营被狠狠的整顿了一番,大部分的军队都开拔到洛阳侯长安等地去屯田了,剩下的,是成分比较单纯的士卒,数量在五万人左右。
雪日酷寒,赶路自然也不是一个好差事,即使曹冲包得像一个粽子一样,小脸还是被寒风吹得有些刺痛。
而且很不巧的,天穹上又开始倾泄出雪花来了。
而渐渐的,雪花变成了雪片。
初下雪时,往往雪片并不大,也不太密,如柳絮随风轻飘,随着风越吹越猛,雪越下越密,雪花也越来越大,像织成了一面白网,丈把远就什么也看不见了。又像连绵不断的帏幕,往地上直落,同时返出回光。
雪,盖满了屋顶,官道,压断了树枝,隐没了种种物体的外表,阻塞了道路与交通,漫天飞舞的雪片,使天地溶成了白『色』的一体。
你要是在路上行走,不一会儿,就会成为一个活雪人。
雪越来越大了。
车队却也按着之前的速度进发着,只是曹冲对房间的渴求变得大了不少。
走了大概有一个多时辰,车队才到了南营。
此时南营没有封营,里面甚至还有练兵的呼喝声。
这是一支强军?
或许吧!
但曹冲却不这样认为。
能练出周亚夫细柳营那样的士卒,很少,历史上寥寥几支军队能够比拟得上。
在当代比得上周亚夫练出来的兵的,或许就只有虎豹骑了。
南营鱼龙混杂,说是精锐,那也是一个笑话罢了。
当然,南营士卒勇猛或许还是有的,但是『乱』世之中别说是军队了,就是土匪也勇猛。
刀口上『舔』血过活的,谁不勇猛?
曹冲听着那些嘶吼出来的声音,这些声音中气很足,不像是训练久了的声音。
反倒像是呼吼没有多久的声音。
给表演给自己看的?
呵!
曹冲在心中摇摇头。
不知不觉,自己也有后世那些领导的待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