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忘恩负义的东西,我给他们施展抱负的机会,给他们分发俸禄,他们便是如此对本侯的?便是如此报答本侯的?”
曹丕双手握拳,剧烈呼吸,但是过了不久,他又将拳头松开。
呼~
“罢了,他们是世家中人,如今被世家召回,自然有不得已而为之的理由,本侯不怪他们。”
要说现在的曹丕不生气,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曹丕同样知道,这个时候他生气也没有任何用处,不仅没有用处,反倒还有坏处。
道理很简单。
被世家召回的士子自然有,但是看那士卒抬着的竹简衣冠印信中可以看到,还是有很多人没有应邀被世家召回。
曹丕设身处地地给那些没有应世家召回的士子想一想,知道他们此时肯定在做激烈的心理斗争。
一方面是生自己养自己的家族,另外一个则是知遇之恩的恩主。
这个选择绝对不容易做。
这些离开的人,都是对曹丕没有多少感情的人,他们走了便走了,但是此时侯府之中,还有那些心里在做争斗的话,曹丕若是按照心中所想去骂这些人,那剩下的人岂不是也走了?
此时乃是长安侯府用人之际,走一个人,长安侯府便会困难一分。
平时人人想要来长安侯府做事,但是在这个时候,曹丕相信没人愿意来长安侯府做事,除非那个人不怕死!
是故曹丕不仅不能怪罪,反倒要安抚住那些要离开侯府的人。
今日一劫,对于曹丕来说,对于长安侯府来说当然是一个重大的损失,但也不完全是一个重大的损失。
最起码,剩下的人都会与世家划清界限,这些士子背叛了世家,剩下的选择也只能依靠自己了。
“我知道你们中还有东海王氏远族,或者高平王氏,或者弘农杨氏的人,你们被世家召回,本侯能够理解,世家生养你们,你会回去无可厚非,但也请你们记住,我长安侯府的大门也不是随时打开了,今日若是有人离开,日后你我便不是同僚,非是道友,而是敌人了。”
“而你们若是留下了,便是本侯最信任的人,本侯最值得托付的人,伯牙与钟子期的故事,本侯未尝不可与诸位发生。”
隐住自己心中的怒火,反过来安抚那些即将出走的士子,吴质司马懿眼中都『露』出别样的光彩。
智者从来都只会跟从智者的,很显然,曹丕有资格让他们为他卖命。
曹丕这一句句感人肺腑的话说出来,堂下的人纷纷跪了下去。
“君侯此言,让我等如何当之,我等愿意留在侯府,便是欲效死与君侯身前,如何会因为家族区区召回便离君侯而去。”
“不错,家族生我养我,我自当报效,但君侯同样对我等有恩,两者若是不能两全,我等愿意追随在君侯身侧,为君侯驱驰。”
“我等愿为君侯驱驰!”
“我等愿为君侯驱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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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些人的表情,曹丕嘴角微勾,脸上『露』出了笑容。
“好,好,好!”
原本世家召回让长安侯府的人人心惶惶,但是有了现在这一幕之后,想来人心惶惶之事便无从谈起了。
不仅人心安定,长安侯府会变得更加团结。
“君侯,当今最着急的,还是要应付世家。”
在曹丕笑起来的时候,吴质在下首赶紧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吴质这么一说,曹丕脸『色』重新黑沉下来了,他对着大堂的人挥了挥手,那些人拍着衣袖,也站起来了。
“诸位,对于世家如此定计,诸位可有应对之策?”
应对之策?
司马懿吴质陈群互相对视一眼,最后还是司马懿开口说话了。
“不管如何应对,有一点很重要,那便是王宫君侯不能去。”
陈群马上在下面应和。
“不错,洛阳侯的下场便在眼前,君侯还是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命若是没有,一切都没了。”
曹丕深以为然的点头,不管如何做,首先是要保住自己的『性』命。
“但不去王宫,恐怕有些说不过去。”
“君侯可以称病。”
称病当然可以称病,但是曹丕若是不去朝堂与世家对峙的话,那么王肃的案件,还有曹的案件,岂不是任由世家左右?
这样的情形,可不是曹丕想要看到的。
“若我不去朝堂,那么世家在朝堂上岂不是可以为所欲为?”
吴质上前一步,他对着曹丕行了一礼,话这才说出来。
“君侯现在还想要与世家争锋?”
“季重你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什么叫本侯还想要与世家争锋?”
“世家的势力,现在君侯还看不出来?”
曹丕沉默了一下,缓了几口气说道:“我当然知道世家势大,但是世家即使势力再大,那我等也不能坐以待毙。更不能什么都不做,若是什么都不做的话,那岂不是将魏国拱手让与世家?”
“君侯既然知道世家势大,也应该清楚君侯现在与世家匹敌,无异于以卵击石。”
“就算是以卵击石,也不得不上。”
见到曹丕这个模样,吴质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君侯方才去大将军府,大将军如何说?”
“子孝叔愿意帮助我。”
“大将军自然愿意帮你,但关键是,他是很热情的想要帮你,或者说很想要帮你吗?”
听到吴质这句话,曹丕摇了摇头。
“这便对了,大将军看的比你透,在大王将司徒之位给王朗之时,大将军便在朝堂上越来越少说话了,为的是什么?”
“为的是什么?”
“自保!”
“自保?”
“也不完全是自保,或许大将军有自己的谋划。”
“有自己的谋划?”
“譬如宫中的那位并没有重病在身。”
曹丕明白了吴质的意思,曹仁此时有恃无恐,肯定是心中有所依仗的,而这个依仗自然很明显。
“可若是父王没病的话,本侯这般做,父王会如何看?”
“君侯做的已经够多了,现在不过是急流勇退罢了,若不退,连骨头渣子都没了。”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君侯即使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小君侯着想,也得为我等着想吧?”
曹丕眼神闪烁,不可否认,他知道吴质的话是对的。
现在的长安侯府,根本没有资本与世家这个庞然大物对抗。
与其说是对抗,不如说是送死。
而且,就算曹老板装病,自己做的也够多了,不辜负自己身份了。
现在退下来,称病不上朝,任由世家动手,从而保全自己。
这当然是一个选择。
但...
这是最好的选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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