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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惊渝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藏得很好。
那家伙几乎每天晚上都要缠着她厮磨一番,除了第一晚,越往后的日子折腾得一天比一天狠。但偏偏等第二天她去上课的时候,硬是没有一个人看出来问题来。
她穿短袖在讲台上没人看见,等下了课穿着外套窝在办公室里吹空调就更没人看见了。
小李老师盯着鹿幼幼看了好久,觉得她身上很矛盾。
明明看起来气色不太好,但为什么脸色这么红润呢。
鹿幼幼没注意到有人在盯着她看。
上完课之后她就窝在这里躲清闲,手里揣着一个保温杯,一边看着课本,一边不时抿抿林惊渝给她煮的红枣汤。
唔……
不得不感叹一句林惊渝精力旺盛。
——
林惊渝没一直家待在家里,他在家里小睡了几日,拼着老命给鹿幼幼做了几顿晚饭,然后在某一天就提着一支笔去参加他大三的最后一门考试了。
大学的考试说着不能挂科,听起来严厉,但实际上也就考试周那几天有点兵荒马乱而已。
连蒲修诚这种老混子都能过,说明挂科的还是少数。
基本上只要在考试周里发狠学了,只要卷面上还看得过去,老师也会尽力捞你一捞。就算卷面分实在提不起来了,那不是还有平时分的嘛。
说起来,还有那一群牲口——
明明考试之前一个个都说不会,结果等考试开始了,都“唰唰”写得贼快。
还没到提前交卷的点,一个个就举手问监考老师能不能交卷了。等能交卷的时间一到、顿时,教室里齐刷刷地站起来一堆乌泱泱的人。
哈哈。
这就是那群口中喊着什么都不会的人。
大学的考试周告诉了林惊渝不要相信任何人,尤其是那些说他肯定要挂科了的那一堆人。
所以大三的这最后一门考试,林惊渝没太放心上。
拿到了卷子之后,提笔“唰唰”写下基本信息,林惊渝就开始奋笔疾书了。他现在想的就是他快点把这张卷子写完,然后趁着暑假期间找一个事做,等大四他就不来了。
要好好工作赚钱了。
林惊渝迫不及待的想去上班。
正当林惊渝yy未来的时候,忽的,“唰——”
有人翻页了。
林惊渝笔尖在白纸上一顿、抬头去看墙上的钟。
才不过十五分钟,竟然就有人翻页了。
林惊渝用余光偷偷去瞟这么快就翻面的牲口是谁。
哦,是解斯年。
那没事了。
林惊渝收回目光继续低头写卷子。
解斯年虽然也是牲口,但他是一个秀气的牲口。
考试的时间素来过得很快,林惊渝用一个小时的时间写完了卷子,然后干瞪眼半个小时,等着交卷的时间。
今年还是跟往常一样,交卷的时间点一到,包括林惊渝在内,一片乌泱泱的人起身拿着卷子往讲台上走。
解斯年飞速把自己的卷子往讲台上一放,然后就回去收拾自己的文具笔袋。
都说差生文具多,但其实学霸的文具也挺多的。
林惊渝出教室门的时候特地转头回望了一眼,果然,现在还留在教室里的就只有零星几个人了。
虽然离考试结束还剩半个小时,但这么多人的交卷无疑给他们的内心留下了很强烈的心理压力。
妈的。
交这么快干什么?
一群牲口!
解斯年走出教室的时候看林惊渝还在门外,他靠在墙边,似乎是在等人。
解斯年礼貌性地跟跟林惊渝打了声招呼:“我先走了哈,我刚看见骆文先了,他应该马上就出来。”
“等会。”林惊渝把他叫住了。
“什么?”解斯年顿住脚步。
林惊渝从兜里摸索一会,找出来一个棒棒糖,青苹果味的,然后递给他。
“给你。”
解斯年接过,但脑子里还是懵的:“??”
什么东西?
刚好骆文先出来,“分什么好东西呢?”
蒲修诚瞅见了:“棒棒糖?”
其实是喜糖来着。
林惊渝刚好买了三个,给他们一人分一个。
他偏穷,他自己就不吃了。
能省五毛是五毛。
骆文先拿着手里的葡萄味的盯着看了好久,觉得林惊渝这操作来的奇奇怪怪的。
“什么好日子,你还给我们分吃的?”骆文先调侃。
林惊渝一下子挑眉,急了,“瞧你这话说的,又不是非得好日子才给你们分吃的。”
顿了一下,他又解释道:“这不是大三结束了吗,我寻思着我大四开学不来,以后估计也很少见面了,给你们个糖就算是送别宴。”
蒲修诚一把攀上了林惊渝的肩,觉得他是个实诚人:“那我回头也请你们吃个饭吧。”
然后蒲修诚看向骆文先和解斯年,“你们都啥时候的票啊?”
骆文先:“我不着急,我打算在渝城和学姐玩几天。”
“斯年呢?”
解斯年已经把糖拆开包装吃了:“我明天下午的票。”
蒲修诚觉得时间正好:“择日不如撞日,那就现在吧。今天错过了宰我的机会,以后可就没有了。”
“诶?”林惊渝慌了,在被蒲修诚叉走的时候,急忙拿手机给学姐报备一声,“等等等等,等我和我老婆说一声。”
蒲修诚鄙视的眼神:“耙耳朵!”
林惊渝真是白长了这么个大个!
鄙视!
林惊渝拍了他的后脑勺,没好气地说道:“你懂个屁。”
他万一喝个烂醉回家,绝对被小学生责令家法。
最近鹿幼幼看他那眼神越来越奇怪了,他一眼就知道女孩子在想办法收拾他。也就是她没找到借口,不然她肯定狠揍他一顿来报他对她的一床之仇。
林深见鲸:「我等会和室友吃个饭,可能晚点回家。」
没收到回复,估计是在上课吧。
报备完,林惊渝就把手机揣兜里去了。
蒲修诚哼哼了两声没理会他,接着又转头去看骆文先:“你该不会也是耙耳朵吧?”
骆文先挺直上身,说话的时候很有气概,漫不经心地语调:“想什么呢?我又不是林惊渝,我这么大一个人,能被一个女孩子拿捏?”
林惊渝:“……”
林惊渝想把骆文先手机抢了。
还装!
你有本事一会别找苏明月报备。
——
蒲修诚开着车带着他们几个选了一个藏在深巷子里的火锅店。
要在渝城吃火锅,就得选这种藏在小巷子里的。
这里开了很多年了,味道也一直不错。
蒲修诚来过很多次,他和老板娘也熟识,在点菜的时候老板送了他一篓子酥肉和四碗冰粉。
四人聊了许久。
最后扯到了林惊渝和骆文先的身上。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蒲修诚酒喝多了,脸色有点微红。
骆文先挠了挠后脑勺:“先谈着呗。还在读书,想不了别的。”
林惊渝不动声色地把罐子里最后一点啤酒给喝完,然后道:“前几天领了证。”
解斯年:“?”
蒲修诚一时没反应过来,还在那边点头,“领证好领证好。”
然后一瞬间、又愣住。
蒲修诚一下子惊醒过来,甚至连脸上的微红都降下去了,他看向林惊渝,微微有一点结巴:“你刚刚说什么了?”
骆文先咋咋呼呼的:“你和鹿学姐领证了?”
林惊渝点了头:“嗯。”
骆文先想揍林惊渝:“这么大事你怎么都不说一声?”
林惊渝:“我不是给你们发喜糖了吗?”
蒲修诚:“但是你说你那是送别的糖。”
林惊渝:“一糖两用也不是不可以。”
其他三人:“……”
最后还是骆文先反应了过来,“你们酒席摆了吗?”
“那肯定还没。”林惊渝下意识便说,“摆酒席这种大事我们肯定会提前通知你们。”
“不过也快了,差不多就是今年年前吧。你们到时要来喝喜酒的啊,我请你们当伴郎,然后份子钱你们就不用给了。”
也怪他结婚忒早了,导致他们的一帮兄弟都还没上班。
要不然他指定圈一大笔钱过来。
“幸好还没,”骆文先打了林惊渝一拳,“要是敢结婚不通知我们,揍死你。”
三个人把林惊渝按床上揍。
林惊渝颇为惊讶地瞅了骆文先一眼,“你敢打我?你要是敢打我,回去我就让我老婆揍死苏学姐。”
骆文先:“?”
骆文先更惊讶了,“鹿学姐结婚肯定会请苏明月当伴娘。你现在得罪我,小心到时候我不帮你解决苏明月。”
林惊渝觉得这个一点都威胁不到他:“我觉得我老婆自己就可以把苏明月给解决。”
就算结婚那天,一群伴娘都阻挠着不让他见鹿幼幼,鹿幼幼也肯定会踩着七彩祥云穿过重重阻碍然后钻进他的怀里。
骆文先:“……”
蒲修诚不插话,他给解斯年夹了快肉。这种关于配偶方面的谈话,不是他们应该说的。
与此同时,苏明月窝在床上,正好端端看着电视,突然就打了一个喷嚏。
奇怪。
谁大晚上不睡觉地念叨她?
苏明月想了想,然后抬手拿手机给骆文先打了电话。
“喂?”
“你在哪呢?”
“不是说好了今天十一点之前要回来的吗?对了,你少喝点酒。伤身体。”
骆文先一句句应着,脸上丝毫不见尴尬。
电话挂了,林惊渝揶揄了骆文先一句,“说好的不是耙耳朵呢?”
骆文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着林惊渝的话,很低调地凡尔赛:“害,她们女生就是喜欢多想。自己女朋友那肯定是惯着对吧?我对象担心我大晚上在外面不安全,那我就先回去了哈。”
“下次我请客。”
说着,骆文先喝了杯酒以表赔罪。
林惊渝刚想说两句,忽然鹿幼幼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
似乎意识到是什么了。
骆文先冲着林惊渝挑挑眉,那嚣张的一副看好戏的眼神仿佛在说,这次轮到你了吧?
蒲修诚不吭声,只给解斯年夹肉。
“你多吃点。”
“喂?”林惊渝接了电话。
手机对面是小学生的声音,她不慌不忙,仿佛在问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什么时候回来?”
林惊渝无法判断鹿幼幼生气没有:“马上。”
鹿幼幼:“好。”
匆匆说了几句,电话就挂了。
林惊渝颇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哈。我也要先走了。下下次我请。”
刚刚骆文先都把他要走的原因说了,所以林惊渝这里也就没再重复。
是个人就知道他刚刚接的是谁的电话。
请客的蒲修诚倒是没非要留他们两个,只是他微微有点担心:“你们两个喝了酒行不行啊,可千万别倒大街上了。要不然这样,我找个代驾,开我的车把你们两个送回去。”
林惊渝拒绝了,“不用麻烦了,我们打个车就行。”
蒲修诚看一眼骆文先,似乎是在确认骆文先的意见。
只见骆文先抬手比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道,“放心吧,我就没喝多少。就算林惊渝倒大街上了也还有我呢。”
东北大汉拍胸脯保证。
蒲修诚:“……”
真的吗?
蒲修诚面露担忧地目送着两个要强男人的离开,然后回头看了一眼解斯年,目露怜悯,接着又继续给他夹菜:“来,你多吃一点。”
蒲修诚在感叹。
“果然,还是咱俩好,我们一起寡四年。”
……
……
林惊渝和骆文先确实没喝多少,原本头还有些迷湖的,在外面被风一吹,顿时清醒了不少。
不用在手机上约,路边就有的士。
随手拦了一辆车之后,骆文先便说道:“先把你送回去吧,我怕你回去晚了学姐会抽你。”
虽然苏明月发起脾气来也很恐怖,但是苏明月能跟鹿幼幼那种杀伤性武器比吗?
喝了酒了坐在车里有点晕,林惊渝揉揉有点倦怠的太阳穴,下意识回道:“没事,她要抽我我就跪地上。”
骆文先一下子愣住了。
“?”
半晌,他讪讪开口:“你们玩挺花啊……”
“……”
林惊渝愣住了,紧接着脑子里灵光一闪,接骆文先的话辩解道:“跪键盘也算玩得花吗?”
“键盘、遥控器、榴莲……”
林惊渝一个个说着。
然后他拍了拍骆文先的肩:“有机会你可以让苏学姐对你试试。”
骆文先:“……”
骆文先光听着心里就生寒气,果然还是苏明月更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