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孔雀?”帝江看着眼前的奇怪生物。
“当然不是,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大孔雀呀?”智海从朏胐的太绒甲中钻出来了,站在那个生物的前面,就好像老鼠站在老虎的面前,显得十分渺小。
“有什么不可能的?在遇到我之前,你也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种叫帝江的神鸟吧。”
智海被帝江怼得说不出话来,其实仔细想一想帝江的话,智海也觉得是有一定的道理的,人类目前对海洋的认知,仅仅是沧海一粟。
“可是,如果它是孔雀的话,为什么会一动不动呢?”
“对啊,”鹿呦苹说,“诶,你们看,这是它的根吧。”
众人已经沉到了海沟的最底层,看到地上有一根一根的黑色根脉蔓延在海泥之中。
“原来是一棵深海植物,在这种没有阳光的地方,居然也能长得这样高大。”智海说。
“你们看,它的身上挂着的那是什么?好像是珍珠啊。”
“好大的珍珠啊,竟然还是黑色的,和我的拳头差不多大。”智海说。
“我要摘一颗下来,”帝江说着,游到了这植物的冠上,要去摘这植物身上硕大的珍珠。
“主人,千万不触摸黑珍珠果,那是有剧毒的。”鬼罗之首说。
“肥江!”鹿呦苹叫了帝江一声,帝江的翅膀差点就要出触碰到黑色的珍珠果了。“别碰,那果子有毒。”
“啊?”帝江赶紧把翅膀伸回来,老老实实地回到了众人身边。
“鬼罗之首,这就是你们曾经说的海柳树吗?”智海问。
“是的,主人,这就是龟桥海原的海柳树,”鬼罗之首说,“刚才您说,为什么海底没有一点阳光,这海柳树也能长得这样茂盛,这是因为海柳树是靠着吸食海龟的血长大的,那黑色的珍珠果,也是由海龟的血凝固而成的。”
“海龟的血?”
“是的,不过,不是活的海龟血,而是死去的海龟的血。海柳树相当于是海底的腐生植物,因为龟桥海原生活着数以万计的海龟,海龟死后,如果尸体腐烂,海龟体内的毒素就会污染海洋,造成如同瘟疫一样的海洋传染病。”鬼罗之首说。
“海柳树可以将海龟尸体中的血吸食干净、分化掉海龟的肉,这样不仅为海柳树的生长提供了养料,而且也将海龟血液和身体中的毒素全部吸入了海柳树中,不会蔓延到海洋中,对海洋的生态是有净化作用的。”
“哦,我明白了,就像是森林中的蘑菇一样。”智海说。
“是的主人,不过海柳树其实并不是植物,而是一种肠腔类动物,那造成孔雀开屏的盛况的东西,也不是它的枝叶,而是它的触角,海柳树其实更像是地表的秃鹫,是靠着吃动物的尸体生存的生物,也因为长时间以腐烂的动物为食,所以海柳树的全身都有毒素。”
众人点点头,听着山海宝册上鬼罗之首解说的声音。
“其实称它为海柳树、黑珍珠果,也是丹麦人发明的叫法,现在丹麦人也发现了,海柳树并不是他们所认为的植物。黑珍珠果也不是它的果实,而是海龟的血与深海的黑泥磨砺、糅合而成的一种东西,海龟的血因为含有太多的酸性物质,而海柳树是碱性生物,因为海柳树虽然以海龟的血肉为食,不过无法完全消化掉难吃的海龟血。”
“这海柳树跟我挺像,还挺挑食。”当康说。
“剩余的海龟血,会由海柳树用深海的黑泥、沉沙,混合搅拌在一起,然后由海柳树的消化器官去打磨、消化,最后排出。”
“所以说,这黑珍珠果,严格来说,是……”智海看了帝江一眼,“是海柳的粪便?”
“是的,主人。”鬼罗之首说。
“咦~”众人有些嫌弃地看着帝江,毕竟它刚才想去摘黑珍珠果。
“干什么?我碰都没碰它。”
“其实这种黑珍珠果,不仅没有陆生动物粪便的臭味,还有一股独特的香味,就像龙涎香一样,那也是抹香鲸食用乌贼后因为难以消化所形成的胃部结石,龙涎香不仅没有臭味,因为香味独特而受到人类追捧,小小一块就值千金。黑珍珠果也是这样。”
“听到了没?听到了没?”帝江得意地回应周围人的嫌弃。
“蠪侄的窝,就在海柳树的后面。”鬼罗之首说。
“什么?这里哪有窝啊?”
众人看着眼前,漆黑的石壁上爬满了海柳树的触角,密密麻麻的一片。
“就在海柳的后面,这是蠪侄的障眼法,用这些海柳树把它的洞穴掩盖起来,让别人无法发现。”
“那我们怎么办?把海柳树的触礁统统砍断吗?”
“千万不可以。”鬼罗之首说,“海柳树一旦感受到了疼痛,就会死死抓住身后的岩壁,触礁会将洞穴的入口封死,那就再也别进到洞穴里面了。”
“那怎么办呀?”
“有两个办法。”鬼罗之首说。
“说来听听?”
“第一个,就是要用蠪侄的血,就像我刚才说的,海柳树是以深海海龟的血肉为食的,尤其是大型、体健的中老年海龟,就像蠪侄这样的,所以如果有人来到了蠪侄的洞穴,不小心劈砍了海柳树,导致海柳树将洞口封死,蠪侄只需要滴上几滴血,海柳树闻到了海龟血的味道,就会复苏,全部的触角会去抢食海龟血,那洞口自然就打开了。”
“这个办法……也是可以,不过是不是有点残忍啊。”智海说。
“有什么残忍的?蠪侄为了铸他那副金铠甲,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现在又不是要杀了它赎罪,只是用它的几滴血怎么了?”帝江说。
当康也点点头,十分认同帝江的看法。
“不过,”鹿呦苹说,“只是蠪侄现在关在猎斋的水牢里,一来一回,恐怕是要浪费不少的时间,而且虽然回去的路好找,找到这里的话,还需要再等一批的鲸群经过,如果没有那么幸运等到鲸群,不知道要等多久。”
“所以这个办法先搁置,”智海说,“鬼罗之首,第二个办法呢?”
“第二个办法就要难得多。”鬼罗之首说,
“什么办法?”
“挠痒痒。”
“什么?挠痒痒?”帝江说着笑了起来,“挠痒痒有什么难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