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日日的过,距祭祀的日子也是越来越近了。
这几日对于顾辞汐来说倒是异常的忙碌,毕竟她还是第一次操办这样重要的事情,更何况对象还是聂绝尘的母亲,上心的同时,对于自己的能力又有一些担忧,生怕自己的事情做不好,惹来聂绝尘一些不好的看法。
李嬷嬷自然也看得出来顾辞汐的焦虑,所以常在一旁出言安慰她,对于祭奠的事情更加上了心。
她这一边整精心准备着聂绝尘母亲的忌日,却将那日她答应了陈氏的话,早早的抛了脑后,迟迟没有派人去把苏乔慧接回来。
这一段时日里,陈氏自然也是看在了眼里,日日期盼着,但顾辞汐却没有丝毫举动,眼看着日子就要到了,但苏乔慧的人影她都没有见着。
她的本意自然是想催促着顾辞汐赶紧把苏乔慧接回将军府,但又不敢催她太紧,便每日都到顾辞汐的院子,表面上是闲聊,但明里暗里都在话里透露着提醒的意思。
她又怎会不明白陈氏的那点小心思?知她日日前来都不过是为了苏乔慧的事情,他她自然也是听得懂,能明白的,但事情她却并不很想去做,所以她次次来,顾辞汐也次次都拿话搪塞了过去。
上次的事情还没有过去,陈氏也不敢那么嚣张,逼迫她过甚,所以这几日都摆出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日日都过来“提醒”她。
只不过顾辞汐的紧张和焦虑,李嬷嬷发现了,聂绝尘自然也有所察觉。知道顾辞汐近日都忙着准备母亲祭日的事情,他开心的同时,见她日日疲倦,心中也满是心疼。
次日晚间,聂绝尘抓着顾辞汐的手,将她拉到膝上坐下,他揉捏着她的纤纤玉指,一时二人都没有开口。静静的享受这好不容易有的独处时光。
近日顾辞汐忙着祭奠的事情,他军中的公务也很是繁忙,日日早出晚归,他们也好久没有这样好好的在一起呆一会儿了。
聂绝尘轻声开口,声音清润好听,“母亲忌日的事情,你也不必过于忧虑,左不过还有李嬷嬷在身旁,有不懂的,你自然也可以向她多多请教,圆了礼数就好。”
她知道聂绝尘说这话是为了安慰她,让她宽心些。不过回想起来这段时间,她确实是过于紧张了些,到底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
顾辞汐暗暗想着,经过了这一回,下一次她也许就不会如此手忙脚乱了,不过,听了聂绝尘对她的关心,她的心里还是觉得一阵阵的暖意上涌。
顾辞汐将头轻轻的靠在了他的肩膀上,身子也被聂绝尘紧紧的拥在了怀里。
很快,月上中天,红烛悄然熄灭。
很快就到了祭日这一天。
但是在此之前,老夫人娘家的人确是提前到了将军府。
这一日,顾辞汐与聂绝尘早早就起了床,她只穿了素衣,画了些淡妆。为表敬重,婆母娘家的人到场,都是由他们夫妻二人从门口迎进府内的。
第一个到的是聂绝尘的表兄,人她倒是第一次见,但声音却有些熟悉。
成亲当日,一众人等吵着闹着要去闹新房,为首声音最大的就是此人,即便是坐在新房里的顾辞汐,隔着房门还是听见了。对于他的印象倒很是深刻。
所以今日听见他的声音,顾辞汐一下就想了起来。
此人性格看起来倒很是外向,又有些爽朗。一见他夫妻二人便热情的打起了招呼,双方见礼以后,他的目光又略过了他二人,向后面张望了起来,满脸的疑问。
顾辞汐倒是有些不解,但陈氏却是深知其中来龙去脉的,见到他的样子,她见时机正好,立马就站了出来,一副为难的神情,话也说得吞吞吐吐的。
“表兄还是不要找了,乔慧并没有在将军府。”
听到陈氏的话,表兄倒是想也未想,便脱口而出问了起来,“那乔慧人呢?现在在何处?”
“前段时日乔慧犯了些错,被夫人发配到庄子上了,现在还未回府。”
起初顾辞汐还有些疑惑,听到这里她也全明白了,目光上下打量了面前的男子一番,看样子他倒是认识苏乔慧,并且关系应当还是不错的,否则他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表兄与苏乔慧,其实跟聂绝尘和苏乔慧是一样的,都是自小相处起来的情分。不过,他却并不知晓她做过那些事情。
表兄是早知道苏乔慧如今借住在将军府上的,此时见她不在,出于好奇才问了出来。
陈氏这么一解释道,让他听的有些莫名其妙起来,他与顾辞汐并不亲厚,今日还是头一次见,也不好向她询问,便转头望向了聂绝尘,“绝尘这是怎么回事?乔慧到底犯了什么错?”
听了他的问话,聂绝尘面色一沉,并没有开口回答。
顾辞汐见状,为避免尴尬,只得自己开口向他解释了起来,“表兄稍安勿躁,因为乔慧妹妹的院子近日还没有收拾齐整,所以接她回来便晚了几日。”
表兄沉默了会儿,点了点头,便没有再问,此事算是揭了过去。
次日,苏乔慧便被接回了将军府。
这日,他们夫妻二人仍在府外迎接着前来祭祀的客人。远远望去又有马车在将军府门前停下了,车夫下了车,走下来的是聂绝尘的表舅。
此时苏乔慧也被人扶下了车,二人算是同时到的将军府。
表舅倒是侧眼淡淡的扫了苏乔慧一眼,但很快就收回视线,向着他夫妻二人走去了。
顾辞汐面上含笑,“表舅辛苦。”
此时苏乔慧也正巧走了上来,但不知为何,面色却异常的惨白,双手交叉放在身前,细看之下,原来白嫩的手此时又红又肿,一见到众人便停下脚步,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苏乔慧一瞬不瞬地望着聂绝尘,但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看她一眼,倒是站在聂绝尘身侧的表兄将苏乔慧小心地扶进了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