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太后说的话后顾辞汐还没有反应过来,原本站在她身侧的两个嬷嬷就立马冲了过来,一左一右抓住她两只胳膊,便准备开始执行太后的命令。
“太后,太后……”顾辞汐还想争辩两句,但随后她抬眼望过去,见到太后眼底冰冷的神色,瞬时又止住了口,她不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两个嬷嬷死死的擒住了她,正要动手时又停了下来,重新确认了一遍。
“不知太后的意思是让奴婢怎么教训这个不长眼的东西?”有些事她们还是问清楚些比较好,否则出了差错,这罪还得由她们受着。
如果这女子只是普通的女医,她们也不必多费这些口舌。最主要的是,她们心底跟明镜儿似的,清楚这人可是国师推荐过来的。若有什么不对的,日后国师要拿她们出气,那太后怎会因着她们这两个奴婢而去与国师作对呢?
“你二人打就是,什么时候停下本宫自会提醒的。”
二人互看了一眼,心里暗暗的有些可怜顾辞汐,也不知这丫头怎怎么就惹恼了太后?
这打人也没个准数,只管太后满意了才停,这娇嫩嫩的脸可不要被打坏了。可不论她身后的人再怎么显贵,现在在这寝宫也只有太后一人独大,既然太后有了命令,那她们也就只有遵从的份。
若有个选择,谁愿意冲上前去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也不知道来日会不会被国师报复。可现如今也只能先顾眼前了。
顾辞汐知道太后心意已决,虽然不知道这祸是从何处惹来的,但她知道今日自己是逃不过去了,便也安安静静的跪在那里受罚。
她头垂的很低,视线里出现了一个岁数颇大的嬷嬷。又过了一会儿,才只受了一掌便一下子就将她的脸打偏过去。顾辞汐的脑袋都是懵的,耳边什么也听不见,愣愣的,头还歪在一侧。
大殿里很安静,站在一旁的宫婢面容冷静,似乎眼前发生的一切只是平常,神情未有半分松动,身子站的板正笔直一丝也不敢松懈。
两个嬷嬷换着打,也不知过了许久。太后见她两边面颊已经肿得不像话,嘴角也已打出了血才慢慢的挥了挥手。站在顾辞汐身后的嬷嬷很快便注意到了,拉了拉前面正在挥掌的嬷嬷,二人明白了太后的意思,静静的退到了一旁。
顾辞汐仍然跪在下头,手撑着地,好一会儿才让自己直起身子。
太后的目光毫不掩饰的上下打量着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其实她也不懂,自己今日这样的飞来横祸到底是拜谁所赐?
太后双手交叠,轻抚着身上盖着的白狐大氅。一双眼锐利而又显得阴狠。
她正想开口对顾辞汐说些什么,一个宫女推开了门,匆匆忙忙的一路疾行,走到了太后的身边。顾辞汐抬头看去,只见到了这样一番场景。宫女进屋后,便走到太后身旁俯身耳语了起来。她跪的倒也不算远,可也听不清楚什么。
“此话当真?”太后的语气是掩饰不住的惊讶,随后又若有所思的看了顾辞汐一眼。
顾辞汐知道太后在看她,所以并没有抬头,视线落在自己的裙摆之上。
说完后,宫女往后退了几步,与太后拉开了距离,听着太后的询问,又重重点了点头。
太后讽刺的笑了笑,“果然是好手段。”
“你先起来吧。”
即便没有抬头,顾辞汐也明白这话是对着她说的。
“谢太后恩典。”顾辞汐这腿早已是跪麻了。嘴角流出的血顺着下巴滴在了她的衣裙之上。她双手撑地,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撑起一只腿。
随后也不知是在太后的示意之下还是怎样,那个匆匆走进来的宫女,走到了她的身旁,用手将顾辞汐扶了起来。察觉到有人向她走了过来,顾辞汐便借着她的力道勉强撑了身子。
等她似乎已经可以站稳后,那宫女又安静地退到了一旁。她可不觉得太后只是简单的想让她站起来。
“不知太后还有什么吩咐?”
看着顾辞汐受罚之后,还是一副不愿退让,不愿服输的面容,她只是在心中冷笑,好一副硬骨头。
“你不用再在这处呆了,有人要见你一面。”太后对着顾辞汐挥了挥手。她能明白她的意思,只不过她这话也没说清楚,也不知她是要让她到何处去?
太后又随意指了一个站在一旁的嬷嬷,“你将她带过去吧。”
“是,太后。”顾辞汐跟着嬷嬷一同行礼退下,也没再问什么。她也知道再留下对自己只是有弊无利。
等顾辞汐踏进屋子后,面前的男子听见了动静,便立马转过了身来。嬷嬷见已经将人带了过来,目光淡淡的扫过他们二人,随后也转身离开了。
“是你?”
“你怎么受伤了?”二人的声音同时在屋内响起。听了他的问话,顾辞汐又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随后又立马将手移开。她也不知道这张脸到底是变成什么样了,只是情况应当不会太好。
“是太后?”聂绝尘虽是开口在问,可这问题的答案确不太难猜到。
“你做什么去?”聂绝尘越过她便往屋外走,顾辞汐两步上前便死死的拉住了他。
“你冷静一点,到底找我是做什么?”
顾辞汐松开了手,听到她的话后他也冷静了下来。
“我找你来是有东西要给你的。”说着他便从袖中掏出一个锦囊,打开后,顾辞汐向下瞧了瞧,这袋中装着些价值连城的珠宝。
“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我要送给你的,你也不必留着,拿着去换些银子,买些好东西补一补身子。”
顾辞汐觉得荒谬,无功不受禄,她为何要接受他的馈赠?聂绝尘也瞧出了她的意思,径直将东西塞到了她的怀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坐在马车上回想着今日一天的闹剧,只觉得身心俱疲。很快马车便到了国师府。
顾辞汐小心地下了马车,步履缓慢,走进门时,身旁一个步履匆匆的人引起了她的注意。
此人是送信的邮差。
随后,她又仔细看了看,眼尖发现这其中竟然有一封是慕容询从北邑国寄来的信。
“请等等,这些信中可有寄给我的。”她已经到过驿站几次,对于顾辞汐,这些人见她早已有些面熟。
他顿了顿,才回道,“请姑娘不要怪罪,这里面并没有寄给姑娘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