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平日里他们也没有见过什么世面,可这明晃晃的玉玺之印他们确实认识的,瞧见这东西也知道聂绝尘来头不小,这下也不敢再有怠慢,很快就令人回去禀报情况了。
不过这么一来一去,他们的速度倒快。没过一会儿聂绝尘又重新见到了这位县令。
不过这一次见到县令,却不见他有那日的嚣张与自傲。满面油光,一脸小心讨好的模样让他多看几眼,便觉得可恶。
“下官,参见大人。”
一到地方,见到聂绝尘站在这里,他便立即向他躬身行礼了。只不过他却不敢问聂绝尘到底是什么官职,只想着该如何灭了聂绝尘心中的怒火。往后的事情他再慢慢做补,毕竟现在更重要的事情是如何将这些事情遮盖过去。再不齐他便多使些银子,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个世道他们这些做官的又有多少人能真正做到两袖清风?看着这白花花的银子能够做到不为所动?要让他说的话就是没有。
瞧着他一脸谄媚的模样,聂绝尘只是冷哼了一句并未去理会他。
县令打量了几眼周围的情况,如今有些话他自然是要向他“解释”的,可现在这里明显不是一个好说话的地方。
“大人,有些事情下官其实也是有苦衷的。这有些话还是要解释给大人听听的,这无论如何大人也该听听下官的解释再给下官判死刑吧。”
他这话说的不错。根据聂绝尘这些日子,他亲眼所见,亲耳所听他的这些所作所为,聂绝尘的心里也确实早就给他下了死刑。若不是现在局势未稳,有些事情还需要他来维持大局,只怕聂绝尘现在早已恨不得拿起刀立马斩了他。其实聂绝尘的心里早就想要他这条狗命了。拿着朝廷的俸禄却如此苛待百姓,置百姓的性命于不顾,既然如此要他这样的父母官有有何用?有些事情萧廷夜不知道,可如今他与顾辞汐既然到了这里,知晓了这些事情,他也不介意替萧廷夜清理门户。
聂绝尘不屑的撇了他两眼,随后缓缓的说道,“那你说说你想做什么?”
“不知大人如今住在哪里?不如我们先移步去大人的住处,先坐坐也好,让大人听听下官的解释。”
听他这么说,聂绝尘忽然也起了兴致,想要听听他还要再说什么妄语,去推脱自己的责任,听他这么说了,聂绝尘便随着他先到了他借住的农户。
县令四处打量了几眼,随后一脸惋惜地说道,“大人身份尊贵,怎么住在这样的地方?如若大人不嫌弃的话,今日便搬到下关的府邸去吧,虽然地方不大,但也可以算是一应俱全,大人若是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出来,下官一定尽力办到。”
虽然聂绝尘并未说什么话,可瞧着他这一张嘴从未歇过,他也觉得替他口干,拿起碗便先喝了几口水。
“你说完了吗?不是说要解释的吗?先说说看你有什么要解释的?”
县令讪讪的摸了摸鼻子,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他只按照以往的惯例,尽量说些好话,只不过到了聂绝尘这里,这马屁算是拍到了马腿上,聂绝尘并不吃他这一套。县令沉默了许久也不知道这心里正在捣鼓着什么鬼心思。聂绝尘瞧着他面上表情的变幻,心中也只微微的冷笑了一下。
“大人说的是,大人说的是,下官这就准备解释了。”
“其实会发生这样的疫病,本官也是不想看到的。看这百姓受苦食不果腹,衣不裹身的本官看着也甚是难忍。更何况还要受这疫病之苦,连命也要丢了。”
说到这里,他竟当着聂绝尘的面就硬挤了几滴泪来,拿着袖子左擦右擦,聂绝尘看着只觉得他脚下搭着的便是台子。他这戏演的是栩栩如生,想必是得了哪家大师的真传。
“其实从这第一起宜疫病发生之时,本官就立马写了奏章上报朝廷,可想必大人也是知道的,最近这朝堂之上又发生了这样的“大事”。”
说到这“大事”二字之时,他还特意压低了声音,四处看了看,仿佛隔墙有耳。
只不过聂绝尘看着他这模样只觉得好笑。
“大人也知道,这太平日子没过多久又变成这样,朝堂之上一片混乱,即便这奏折下官是交上去了,可这上头一时之间没有及时理会也是正常的。这银子这几天确实是已经到了,可这数量也确实是有些少了。就这点银子暂时解决燃眉之急还是可以的。可这整个村子若真的要帮扶起来,花销巨大。靠着这么点银子又怎么够呢?”
“话说完了,还有什么想要补充的吗?”
县令听了聂绝尘的话后,愣了愣,一时之间还没明白过来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随后想了想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他这话说的倒好,将责任全都推给了别人,推给了朝廷,他倒是显得无辜。可村子里死了这么多人,全是他玩忽职守的后果,他真当他看不出来吗?
“既然县令大人说完了自己想说的,那我也来说说我的决定,这段日子,我所看到的所听到的,来日我都会一五一十的如实上报给陛下,县令大人还是放心吧。”
聂绝尘将这话说到这个份上,老奸巨猾如他怎么还会听不懂?
“你过来。”
县令几步走过去,将之前守在村口的官兵叫了过来,两人耳语了几句。
“你确定那张委任状上并未写他有任何官职分封?”
“大人小的确定。”
他这么一说倒是给县令撑了撑腰。随后他走过来时,上下打量了几眼聂绝尘穿的这一身粗布衣裳,眼神中也有了轻蔑。
“村中疫情严重,聂大人不幸染病身亡。”
之前在他问起时,聂绝尘只告诉了他自己的姓氏。如今他说这话,聂绝尘却是明白他这是想要杀人灭口了。
“来人,给本官解决了他。”
下了命令之后,县令便令人将门打开,自己走了出来。门里头渐渐的传来了打斗的声音,而此时顾辞汐也正巧为村民诊治完后回到了农户。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顾辞汐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走过去时被官兵死死的拦住了。县令听到声音之后也回过头来,见到是她之后,便开始猥琐的打量起顾辞汐来。
“你们是夫妻?”顾辞汐没有答话。
“其实要本官放过他也可以,如果你愿意伺候本官,本官看在你的份上,也许还可以饶他一命。”
在他说这些话时顾辞汐的手里便已然捏起了银针,就是等他要动手之时,她也好有个防备。眼看他渐渐的逼近过来,顾辞汐摸了摸银针,也准备动手了。
可就在此时农户的大门却从里面被踢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