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番波折,几人总算还是来到了江对岸,这里跟那一边简直就是两个世界,下了船就是十分热闹的集市。几人下了船,司徒淼淼牵着六儿,柳轻风从她手里把六儿拉了回来。
祁无痕抱着跟六儿一般大的丁冷雁小姑娘,司徒清一则唤醒昏迷不醒的丁家大嫂;丁家大嫂醒来,又哭又闹地要回去,司徒清一死死把她抱在怀里,怒斥一声;“够了,你丈夫他们已经死了,你回去也于事无补!”
听见此话,丁家大嫂一巴掌打在司徒清一脸上,眼睛冷冷地看着他,无力地瘫坐在江边石阶上。司徒清一被打一巴掌脸部泛红,他没有一丝一毫怪她,因为他知道是他们对不起她。
丁冷雁小女孩儿从祁无痕怀里挣脱,飞快地跑到她娘的身边,一抱紧紧地抱着她娘。丁家大嫂擦擦眼泪,仔细地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她以为冷雁也没能逃过被花豹啃噬的命运,没想到她还活着。
“娘,爷爷奶奶,爹还有弟弟全没了,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冷雁对她娘哭道。她娘紧紧地把她的头摁在肩膀,像是把对他死去的爹娘和丈夫孩子的感情全融入在女儿身上。
司徒清一默默将她们母女二人扶起,被丁家大嫂猛一下推开了,并指着众人吼道:“我一家人的死全是因为你们,现在还惺惺作态干嘛!为什么不让我们全部死了算了!”
丁家大嫂语言过激,几人只能默默低下头,这件事的确是他们的错。众人沉默,丁家大嫂抱着女儿转身上船,司徒淼淼把司徒清一从石阶上扶起,司徒清一拍拍她的手示意让她放心,随即再一次走到江边面对丁家大嫂,温柔言道:“大嫂,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人死不能复生这个道理你不是不懂。冷雁还小,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你的女儿想一下,你若现在走了,你们以后的生活怎么办?冷雁过的会是什么日子?”
闻言,丁家大嫂放下船桨,就好像对人生失去了希望一样;看看眼前的女儿,是那么聪明可爱,现在她丈夫已死,自己根本没有条件让冷雁过上优质生活,可是自己又能怎么办呢!
农村姑娘就是这样,十五六岁成亲嫁人,十七八岁生儿育女。丁家大嫂年仅二十有二,大女儿五岁,小儿子三岁,十七岁便生下了女儿,一家人生活倒也美满,可是现在……
司徒清一也看得出她的焦虑,她最不放心地就是自己唯一活着的女儿,丁冷雁。站在船上,看着冷雁一动不动,司徒清一回头向几人挥挥手,让他们先离开,自己想办法劝劝丁家大嫂别回去了。
祁无痕和柳轻风很明白他们不适合这样的场合,若是叫自己把命还给她还好办,要是劝她还真就不知该如何开口。两人带着六儿先走了,司徒淼淼缓慢的跟在后面,江边人多物杂,只一盏茶的功夫几人便消失在人群中。
小冷雁呆呆地看着她娘,丁家大嫂背对司徒清一泣不成声,这一天对她来说真的是生不如死。司徒清一也走上船,搂着比他大两岁的丁家大嫂,弱弱地说;“对不起,这都是我的错,我一定不会让你们母女俩受苦的。”
这句话说得真诚动听,而且他把所有的责任全推到了自己的身上;丁家大嫂依靠着这个男人的肩,泪水早已湿透了他的衣衫。
一声不吭跟着司徒清一下了船,司徒清一紧紧把小冷雁抱在怀里,就像是对自己的女儿一样呵护。五岁的小姑娘,说小不小,说不小也小,能跑能跳,把她抱在怀里完全是想让她感受自己的这一份温暖。
街道上喧哗声不断,处处高喊着买卖生意,司徒清一抱着冷雁,丁家大嫂狼狈不堪地跟在他后面。不一会儿,三人来到一家很普通的酒楼,店小二一眼就认出了司徒清一;因为这里离天剑峰不远,司徒清一管理着天剑峰的大小琐事,他们每次下山采购食物都会到这家小酒楼吃上一顿,原因就是这里的饭菜可口而且便宜。
三人刚进屋,店小二就将他们引至祁无痕等人所在之处,这里也是司徒淼淼带他们来的。几人聚集在一起,柳轻风连看丁家大嫂的勇气的都没有,因为他感觉她的丈夫、公婆和孩子全是因为自己而死的。
可是祁无痕就不一样了,他点了很多菜,完全不像没有食欲;丁家一家子的死对他似乎没有任何影响,他只知道自己提醒过他们很多次,让他们早些出发,现在造成这样的局面完全是他们自找的。
虽是这样想,可也不能说出来,毕竟被害的是人家,而且人家的家人还坐在面前呢!饭菜上齐,全是些家常炒菜,众人都是一声不吭安静吃着自己的东西,六儿暗自坐到冷雁旁边,还为她夹菜。
丁家大嫂端着碗,只吃白饭不吃菜,泪水一直在流,原本跟她坐在一起的应该是她的家人,可是现在却变成了一帮陌生人。吃完东西,折腾了一下一上午就过去了,司徒清一让掌柜的替他们安排几间房,想好好休息一番,可是掌柜的却回答;“店里在三天之前就全住满了,一个房间都没有了。”
无奈之下只能离开,顺着街道找了许许多多的客栈酒楼都没有住处,掌柜的话都是全住满了。抱着侥幸的心态走进一家不起眼的客栈,掌柜的说还剩最后两间房。
众人大喜,祁无痕让几人先随便休息一下,自己跑出去打听消息,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会突然之间来了那么多人。两间房,司徒淼淼和丁家大嫂带着冷雁住一间,司徒清一和柳轻风带着六儿住一间。
房间很小,连茶桌都没有一张,只有一张床摆在房里,而且一张床只够睡两个大人跟一个小孩儿。时间还早,司徒清一跟祁无痕一样出门打探消息,柳轻风在房里打坐练功,六儿陪在身边。
丁家大嫂在另一间房里坐在床上伤心难过,司徒淼淼帮冷雁梳起了两条小辫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