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神前来夺魂,则病人无可救‘药’。--倘若是鬼取魂,端公就要到野外去四处追夺了。请神遣将毕,端公预先人知魂魄所在方位,急取病者衣物与“追魂蛋“撵出‘门’去,到夜幕下的原野各处追踪。追魂蛋,是将一只生‘鸡’蛋磕个‘洞’,倒出蛋清和蛋黄,用来装盛追踪到的魂魄。良久,端公喘吁吁踅回,将衣服包裹的追魂蛋呈与家主。家主于油灯前照探,里面影约有蛐蛐、蚂蚱、金龟、土狗,总之是该季节所能捉到的小昆虫中的一只。
家主将此蛋置病者枕畔,妥善保存蛋壳,并‘精’心饲养小动物。七天之后,如病势好转,病人则将昆虫带至野外放生。
下到四楼,深深吸了一口气,用工具将甜甜家的大‘门’打开,我一走进玄关,就发现了有进行过这种招魂仪式的痕迹。而且这种痕迹是在警察走了以后出现的。大‘门’并没有破坏或者硬生生的拨开的痕迹,来招魂的人难道是甜甜家的熟人,甚至是直系。
由于是老楼房,甜甜的家和这栋楼所有的房子都差不多。家具上盖着白‘色’的油纸布,地上还残留着凌山城警局的警戒线。txt电子书‘门’口玄关处的鞋柜上,就放着这么一个追魂蛋。我带着手套,将蛋拿起来仔细端详着,再从蛋上边的孔望进去。里边是一些早已经死掉的昆虫。看来这个招魂意思肯定是失败了。否则蛋早就被带走,而那些昆虫也早被放到了野外去。
我将蛋壳敲碎,将那些虫子倒了出来。只看了一眼就深深吸了口冷气。里边的虫子完全不符合招魂的方法,竟然是蝴蝶、蝎子、蜈蚣、毒蜂还有一条极小的不知道什么品种的蓝‘色’小蛇。那只蛇长得十分怪异,就算死了,全身的皮肤都会给人一种蓝的绚丽的感觉,绝对毒‘性’不弱。
这究竟是在下毒还是在招魂?我一时间也搞不太清楚起来。
那些毒虫毒蛇都已经被晾干了,以现在的天气状况看,想来仪式进行的时间应该是在十天以前。
我将那些东西一股脑的放进随身的瓶子里,然后走进了客厅。凌山城的郊区植被覆盖面积不多,所以灰尘比较大,这个空置了十多天的房子就算所有‘门’窗都关上了,依然挡不住灰尘的闯入,白‘色’的油纸布上累积着薄薄的一层灰,地上没有脚印,看来那些人是在警察走后一两天进到这里来举行仪式的。
在客厅没有太多的发现,我继续向前走。
房子的厨房在客厅的右边,途中要通过一条狭窄的走廊。看来不但房子已经有些年头了,主人也没有好好的去保养,两边的墙壁很古旧,手电筒照上去老显得光线不足。
虽然和张三借给我们的房子是一个模子,但甜甜家的这条走廊同样是我不喜欢的地方之一。它设计的就像一张嘴巴,似乎随时会把我活生生的吞进去。我将手电筒调的很亮,还是感觉心里不塌实。
慢吞吞的踏上走廊,路过洗手间,就在打开厨房的一霎间,我整个人都呆住了。一股恶寒猛地从脚底窜了上来,背脊凉飕飕的。
那霎间,我似乎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我背后吹了一口气,吹在了我耳背上。耳朵仿佛还听到一阵小孩的嘻笑声。但这个房子里唯一的人人就是自己,我背后的究竟是谁?
我缓缓的回过头去。
身后,什么也没有。
突然,手中手电筒的灯光一闪一闪的,发出‘嗤嗤’的声音。
我用力摇了摇,光线终于稳定了。推‘门’走进厨房,我呆住了。只见厨房的地板上,赫然画着一些形状奇怪的符号,有些像甲骨文,又有些像梵文,很有种不伦不类的感觉。符号中央的地方描绘出一幅人形,应该是顺着人的轮廓画上去的。
那些符号在手电筒灯光中呈现暗红‘色’,我蹲下身用手挂了一点凑到眼前仔细瞧着,又用鼻子闻了闻。是血,已经干透了的血液,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人的,还是其它生物的。
猛地,一个想法突如其来的窜入了脑海。我霍然站了起来。招魂!该死的,既然早就猜到了有可能是招魂仪式,那么就应该有被招魂的对象才对。
按照客家人的那种招魂方法,招魂蛋是需要放置在病者枕畔的。那个病者是谁?是不是和那些奇怪符号绘出的人形有关,甚至,那个人就是被放置在人形的最中央位置?
我再次看向那些奇怪的符号。符号围绕的人形空间并不大,只有一米长,三十多厘米宽,应该是个小孩子。
难道被招魂的是甜甜?很有可能,否则仪式不会在这个房子里进行。毕竟这里是被施法人的家,有施法最佳的环境与材料。
但问题又回来了,究竟是谁,为了什么目的对甜甜使用古老的招魂?甜甜不是已经被她的亲生母亲杀死了吗?难道招魂仪式能将一个死人复活?
联想到完全不符合客家人招魂形式的种种痕迹,那些‘鸡’蛋壳里的毒物,这些符号,还有不久前在四楼‘门’口遇到的那个甜甜,以及那仿佛永远也没有尽头的第四楼,我更加的疑‘惑’了。
再次将这个房子仔细搜索了一遍,找不到更多的线索后,我才带着满头的雾水回到了自己的出租房。
“找到什么了吗?”林芷颜正坐在计算机前翻看着什么东西,见我回来,她问道。
“找到了很多东西,只不过越深入调查下去,我越搞不懂了。”我无奈的叹口气,将自己在甜甜房间里的发现描述了一遍。
林芷颜也头大起来,侧着脑袋想了许久,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话来:“怎么感觉像是某个邪教组织在举行某种邪恶的仪式似的?”
“你说什么?!”我猛地睁大眼睛,大吼一声。她被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重复道:“我说像是什么邪教组织……”“对了,就是这个。我就说怎么老是感觉奇怪!”我兴奋的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