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与死的界限,其实很简单,一点都不复杂。从医学角度看,心脏停止跳动,脑电波消失后,这个人就算是死亡了。那么死者的亲人呢?他们又是怎么区分自己的至亲是死亡还是活着这个事实的?
其实他们的辨别行为也很简单,并不复杂。从祭奠仪式开始的那一刻,就是提醒自己,至亲已经死了。祭奠到火葬场焚化,再到葬礼,将骨灰埋入地下。这就是一个人从生到死的全过程。
你看看,确实是很简单吧,一点都不复杂。
但有的时候,死和生的界限,其实并没有人类想象的那么界限分明。
不信的话,那就把这个故事继续看下去。
引
每个国家对葬礼都有各自的讲究,这个国家的祭奠禁忌对另一个国家而言,或许恰好摆在正确的位置。而在中国大陆,因为地大物博,所以关于祭奠的仪式可以说是五花八门,有的甚至匪夷所思。
而在篱落村某一户人家中,正在举行着葬礼仪式。
这个葬礼和附近人家并没有不同的地方,人死后要由相熟的阴阳师算出生辰八字,然后给出一个焚烧尸体的时间。在亲属的尸首没被焚化下葬的日子里,尸体是摆在桃屋,也就是客厅中供养的。
每晚都需要四个亲戚守夜通宵,守夜的人不需要干嘛,只需注意引魂灯。不能让它熄灭,否则据说尸体的灵魂会找不到回来的路从而变成阴魂作祟。
今晚是第五晚,也是最后一晚,明天早晨八点钟,尸体就会运到火葬场焚烧掉。下葬后再闹一天的大夜,祭奠仪式就算是完全结束了。
篱落村地广人稀,乡下地方每家人都修的很大。这里因为出产一种特殊的香精而出名,村民都颇为富裕。这家人姓狐,在篱落村也算是中产之家,所以葬礼举办的颇为隆重。死的是狐老爷子,在一百零七岁高龄过世,应该是喜丧,所以守夜的人有吃有喝的,嘻嘻哈哈的打着扑克牌。
夏夜的天气十分闷热,在没有路灯的乡村中,外界漆黑到伸手不见五指。院子的大门前挂着一盏白织灯,将附近的黑暗隔开。一阵风吹过,灯下堆积的众多花圈发出怪异又难听的声音。有葬礼的人家,在夜晚时分,更像是个人类不应该存在的异界。
今晚守夜的四个亲属都是曾孙辈,每个人都很年轻,最大的也不超过25岁。在篱落村,曾孙叫做‘沫沫’,属于狐家第四代。年轻人不但有冲劲,好奇心旺盛,而且对古老仪式最嗤之以鼻。特别是这四个人中的狐湖,他读过大学,根本不信鬼鬼神神的玩意儿。
他们坐在桃屋紧闭的门前打牌喝酒,很快就混到了十二点过。
狐老爷子的尸体离他们不过几米远,夏天的闷热,加上尸体已经摆放5天了。所以常常能闻到一股腐烂的恶臭味。终于其中那个叫狐湖的男子实在臭的受不了了,他站起来走到门前,似乎准备开门透气。
“你干嘛?”狐宇抬起头刚好看到了这一幕。
“开门啊,里边实在太臭了。弄得我想吐!”狐湖回答着。
“奶奶千叮咛万嘱咐,晚上不准开桃屋门。”狐宇皱了下眉头:“这是整个篱落村办丧事的规矩。”
“曾爷爷都死了,难道还想把我们一起给闷死啊。实在太臭了,这个鬼地方的风俗真是要人命,那么热的天就不知道变通一下。我都想象的到有多少蛆虫在曾爷爷的肉里吃的正欢咧。”狐湖咂咂嘴,那番话说的对面三人一阵恶心。
“小湖,曾爷爷生前对你最好,你话放干净点。”狐宇声音大了起来。他是这一辈的老大,多多少少还是能镇得住其它兄弟姐妹的。
“好嘛,不开就不开,有什么了不起。”狐湖叽里咕噜着坐回了椅子上。
可没一会儿,屋子里的恶臭味似乎更加浓烈了。他觉得自己再也忍不住了,于是再次站起来想要开门。
“不准开。”
他的手刚要接触到门锁,狐宇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切,死迷信。你真的才二十五岁吗?我还以为你是老头子化身的咧。”狐湖骂骂咧咧的,看了看手表。快十二点半了。闷热的天气在恶劣的尸臭味中滋生着一种恶心,狐湖觉得自己快要抓狂了。密闭的空间里,风扇搅动传来的风也是**辣的,只不过是将那一头的恶臭味传到了这一头而已,令人心烦意乱。
他烦躁的将手中的牌一扔,大叫着:“不玩了,睡觉。”
说完就拉来一根藤椅将脚放在上边,闭上了眼睛。
狐宇三人似乎也觉得很无趣,夜还长的很,等到其它亲戚来也还需要七个多小时。
“你们也睡一下吧,我们轮流守夜。”狐宇冲其余两人点点头。
不知过了多久,狐湖被狐宇叫了起来。
“你是老二,轮到你守夜了。过一个半小时把老三叫起来。”狐宇拍着他的肩膀。
“烦的很,我才刚睡没多久。”狐湖黑着脸坐直身体,但老大的吩咐他又不能不听,这家伙小时候没少欺负自己,至今心里还有畏惧。
“谁叫我们是做哥哥的,只有多辛苦点了。”狐宇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还不忘叮嘱道:“别开门,看好引魂灯,里边没油了记得及时添。”
“知道了,鸡婆的很。”狐湖小声骂道,用手揉了揉眼睛。墙对面的时钟指着接近三点的位置,自己要一个人无聊一个半小时,真的很烦。
不久后,整个桃屋里就只剩下三个人轻微的呼吸声。狐湖在这个闷热的房间里不断走来走去,实在不知道该干嘛。翻了翻别人带来的然越看越害怕,结果一看封面,居然是恐怖故事集萃。他骂人的心都有了,哪个混蛋买的书,把恐怖灵堂里来,当是在开试胆大会啊!
将手里的书远远的丢开,狐湖干脆坐在椅子上发起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