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太复杂,懒得去想。
夜晚如涓涓溪水般流淌,漫天繁星铺天盖地。大草原的夜不时有夜食动物在小声嚎叫。
纤细身体的主人抱着我,她的肌肤有惊人的弹性。她生涩的吻着我的嘴唇,初时有些慌乱,渐渐的熟悉了。
我感到有一条丁香小舌钻入了嘴里,香气满溢。
她的手在我的身上游动,渐渐的向下滑去,然后盈盈一握。
就在那一霎间,只感到脑袋里发出‘轰’的一声巨响,仿佛整个宇宙都爆炸了似的。
温凉而又清晰的触感弥漫着全身。
女孩坐了上来,发出一声痛哼,我感觉自己累极的脑袋好受了点,整个人都进入了一块温暖的地方。
草原上一阵清风吹过,落花满地……
当寒露压弯草尖的时刻,我才清醒过来。
“糟糕。”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事情,我立刻流了一头冷汗。想要坐起来,手臂却像断了似的,麻木的要死,还有重重的物体压在上边。
“再让我睡一下,困。”周芷婷咕哝着,翻了个身。
她光滑的皮肤摩擦着我的身体,令我彻底清醒了过来。
我俩全身都****着,被子凌乱的盖在身上,完了,昨晚的真不是做春梦。
可摆脱处男的名声让我完全高兴不起来。
“喂。”我轻轻的推了推她,手一不小心按在了某个柔软的部位上,那手感让我将手触电似的缩了回去。
“干嘛?”她睁开惺忪的睡眼,清澈的目光看着我,脸上有些烧红。看来这妞是不好意思,一直都装睡。
“对不起。”我挠了挠头,在此情此景下,确实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你是被我逆推的,该道歉的是我才对。”出乎意料,女孩大大方方的露出甜笑:“我是自愿的,放心,不会让你负责。等下我就去问老妈要传家宝,你拿到后就离开吧。”
“你不跟我走了?”我吃了一惊。
“不了。”周芷婷轻轻摇头,原本曾经留在脸上的惘然一扫而空:“昨晚想了很多,其实有些事情是自己想复杂了。出国去又有什么好的呢?就算他们真不是我亲生父母又如何呢?其实周氏集团也没想象中那么差,毕竟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每个员工都很亲切。离开了这里,去哪找更好的地方?”
一夜之间,原本迷茫,内心充满痛苦的女孩竟然长大了。她似乎真的想清楚了,看着我的眼神如水般温柔。她从被子中半扬起身体,露出了无限好的春光。她伸出了手,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脸:“看来我或许违约了,有点喜欢上了你。我知道,你恐怕是不会属于我的。不过没关系了,希望能怀上你的孩子。不论男孩女孩都行,我这辈子都不会嫁人。留在这里接任周氏集团,孩子长大了,就把集团交给她管理。”
她笑容中有一丝凄苦:“经历了昨晚,突然有些了解母亲了。或许我从前的疑神疑鬼都是错的,她确实是我的亲生母亲。她也和我一样,和爱的人生下了我。然后选择和不爱的人结婚。我猜,真的是这样吧!”
我愣愣的看着她的笑容,完全无法插嘴。所有的语言在现在的环境下都是笨拙的,我甚至有些痛恨自己。或许每个女人都会在心底铭刻自己的第一个男人的模样。男人,也是一样。二十年的人生经历虽然精彩,可是却没办法让我处理现下的情绪。
她说我不用负责!她说有孩子了不用我管!她说一辈子不会结婚!一切都是她在说,我在听,在沉默。但是我,现在真的还能抛下不管吗?
开什么玩笑!
身为一个男人,根本就做不到!
正当我无限纠结的时候,异变突发,一阵阵刺耳欲聋的声音响彻了整个营地。一股股狂风刮得整个帐篷就像狂怒大海中的一叶小舟,令人望而失色。
“发生什么了?”我和周芷婷对视一眼,慌忙的穿上衣服跑了出去。
屋外群魔乱舞,昨天还安安静静的蜜蜂,今天有发疯起来。只不过发疯的对象不是同类,而是人类。
无数的蜜蜂如同遮天盖地的乌云,袭击着所有活动着的生物。它们趴在帐篷上,车上,密密麻麻的覆盖了一层又一层。它们飞扑过去,撕咬着视线中的集团员工。许多人哀嚎着,不断的挥舞着手躯赶着身旁的蜂群。
惨叫声不断的从四面八方传来。
倒地的人被一群群的蜜蜂遮盖上去,涌动的蜜蜂像是饥饿的食人蚁,当它们离开后,剩下的只有一股血淋淋的骨架。
“这是怎么回事?”周芷婷吓得不轻,她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恐怖的情况。
“进去!”一群蜜蜂发现了我俩,我立刻将她推进帐篷,然后紧紧地拉上了帆布内帐的拉链。
蜂群撞到了内帐上,纷纷贴着那层布到处爬,似乎想要找个缝隙钻进来。
我压下内心的恐惧,稍微弄开一点空隙,弄死一只蜜蜂后,将它的尸体攥进手心后,再次紧闭布帘。
为了有效的防雨放潮湿,帐篷的内帐是上下一体的,只要没弄破,就不用考虑虫子飞进来的问题。
我轻声安慰躲在自己身后瑟瑟发抖的周芷婷,然后摊开右手研究起这只死掉的蜜蜂。
确实是周氏集团的蜜蜂,可模样却略微有些出入。众所周知,蜜蜂的攻击方式是利用尾巴上的针螯飞刺攻击,由于刺连着内脏,所以一般攻击后不久它们便会死去。可咬人的蜜蜂,真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手心里的周氏蜜蜂明显是变异了,它的尾螯更加锋利,甚至闪烁着青铜般的亮泽。口器内部由于太细小看不清楚。
“哇,怎么可能!”周芷婷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蜜蜂的口器里怎么可能密密麻麻的长满了尖锐牙齿?”
“你看得见?”我吃惊的问。
“当然,我的视力很好,2。0以上。”她脸露得意的笑容,两秒后就意识到现在根本没有得意的时间:“我家的蜜蜂怎么会变成了这模样?”
“谁知道。”不知为何,脑袋里突然想起了周婆婆抱着的那块人形枕头,然后又无来由的回忆起福伯昨晚的威胁。摇头将混乱的思绪抛开,我不无担心的说:“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束手等那些怪蜂咬破帐篷,跑进来吃掉我俩吧。”
“不知道奶奶和妈妈怎样了!”周芷婷也很担心。
当时这个作为新房的帐篷里,吃吃喝喝倒是有一点,至于防蜂服这种煞风景的东西,肯定是没有的。看来就是想要自救,也有些难度。
“听,蜜蜂的声音小了。它们似乎在集体离开。”她侧耳倾听了一阵,突然喜道。
确实,原本震耳欲聋的怪蜂振翅声逐渐小了许多,它们不知为何全都飞离了。没多久,原本密密麻麻趴在帐篷上的蜜蜂也一只不剩,飞的干干净净。
“走,出去看看。”我又等了一会儿,确信没有危险了,这才建议:“自己小心点,一有情况就往回跑。”
“嗯,你也要当心。”她温顺的点头,一副惟命是从的小妻子模样。
小心翼翼的拉开拉链,我伸出头向外张望。地上有大量的人类白骨,新鲜的,在凌乱的草地里,在有些冰冷的早晨,甚至还冒着热气。没有死掉的人哀嚎着,伸着血淋淋的手,拖着残缺的身体寻求帮助。
昨晚还热热闹闹,喜气洋洋的营地,不过才几个小时后,便成了人间地狱。
周芷婷紧紧地拽着我的衣角,胆战心惊的看着眼前的恐怖场景。她的小腿因为惊吓而发软。
我抬起头,看着庞大的蜂群乌云般向着东方天际飞去。看来暂时是安全了!
“奶奶!”身旁的女孩惊叫着,慌忙朝着不远处跑过去。
我向后一看,只见周婆婆倒在血泊中。她的下半身已经被怪蜂撕咬的只剩骨架,血水流了满地。她的上身也没好到哪去,原本塌拉的皮肤更是惨不忍睹。奇怪的是,长满黑孔的脸部却丝毫没有受到攻击的迹象。
“婷婷,你来了?”周婆婆气若游丝,她艰难的将干枯的手臂移开:“今天早上福伯来我的房里,他很凶,带着一把西瓜刀。他抢了我的老伴,我拼命的抢,死都不放手。结果他还是把你爷爷给抢走了!我只留下了这个。”
手臂下是一小截枕头,应该是人形的腿部位置。
“福伯抢那枕头干嘛?”我问,心里却稍微有些怀疑。
“福伯抢了老伴后,朝东边跑了。我追出来,结果蜜蜂都飞来咬我。”周婆婆根本没听见我的话,她的生命余下不多,恐怕听觉和视觉也在逐渐失灵。可嘴上依然惦记着自己的老伴:“老头子的身体不好,拉扯的时候又被我弄掉了一条腿。婷婷,你妈妈已经去追福伯了。咳咳!”
周芷婷大惊失色:“老妈去了东边?那可是蜂群飞过去的位置!”
“我们立刻过去。”我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