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通过路上那对母子的经历,诅咒似乎能够转移。所有试图扯掉打印纸的人,都能轻易的将打印纸扯下来。
但是被扯下来的打印纸,仿佛会长进那个人的肉中,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
最后,街上母子俩临死前最后的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风,好可怕的风?’
这会是她俩脑袋突然掉下来毙命的原因吗?
可这又管风什么事情了?
一边朝圣主雕像走,元玥的脑袋一边思考个不停。就在这时,她想起了孙妍昨晚也曾过过一句话。
她说,让元玥小心风。
又是风。
死亡通告和风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终于穿过教堂主厅,元玥走到了水池前,她心不在焉的拿起小勺子勺了些许圣水,轻轻用手沾了一点,浇在了自己的脸色。
不管这被称为圣水的市政用水有没有用,元玥总归想要寻找一些心理安慰。
就在圣水浇在她身上的一瞬间,异变突生!
整个教堂,都猛地剧烈震动了一下,就仿佛教堂外有什么庞然大物,撞击了这栋古老的建筑。
“怎么了?”教堂中的所有人都发觉了这不同寻常的震动,纷纷抬起头望向头顶。巨大的教堂顶端,有着悠久历史的石砌穹顶上因为撞击,不停有灰尘‘唰唰唰’的往下落,极为震撼。
元玥不寒而栗,她站在偌大的教堂主厅中,拿着盛有圣水的勺子,不知所措。圣水一滴一滴的落下,溅入水池里,碎成无数。
地震?不像!哪有地震只震动了一下就没有后续了。
有些呆的教堂里的众人感觉没什么后,又重新坐了回去。元玥下意识的举起手里的勺子,再次往自己的身上浇了些圣水。
说时迟那时快,教堂再次震动起来。女孩吓得够呛,就连拿勺子的手都哆嗦着松开了。好巧不巧的,勺子中剩下的水浇了她一头一脸。
这些被称为圣水的市政用水顺着元玥的脸滑了下去,流经她的背,最终流到了她单薄的外衣上。只听到背后的催命打印纸发出‘嗤嗤嗤’的犹如油锅里溅入了水的难听声音,整个世界,仿佛都要崩溃了。
至少教堂,要碎了。
外边就像有无数的挖掘机在疯狂的从四面八方撞击教堂的外墙壁。天花板的灰尘不停掉落,癫狂的摇晃将深深藏在地板下以及下水道的老鼠都给惊了出来,数百只老鼠纷纷从各处涌出,顺着大厅朝外逃。
小动物都有预知危险的能力,但人类的类似能力就差了好大一截。祷告的信徒,内屋的神父愣神了好几秒,这才疯了似的往教堂外跑。
“地震了,真的地震了。我的主!”一个中年女性信徒尖叫着,看着正中央的圣主雕像塌了下来。坚实的十字架砸在水池中,变成碎块。满池的圣水流到了元玥的脚底。
元玥终于被这恐怖的变故惊醒了,她抱着脑袋拔腿就逃。年轻人始终比老年人腿脚利索。直到她跑出了教堂门,许多人都还没有逃掉。
教堂的震撼在阴沉的天空下,似乎并没有引起人的主意。街道外依然保持着曼彻斯特郊区外小镇的宁静,偶尔有些许游客和路人走动,竟然没有任何人察觉到,这所拥有两百年历史的教堂在颤抖。
元玥傻呆呆的,站在街道上发抖。她和别的几个同样逃出来的人表情一模一样,同样的弥漫,同样的摸不着头脑。
并没有地震。震动的只有教堂而已。
可一个好好的拥有坚固结构的石制教堂,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摇摆个不停呢?元玥不明所以,她傻呆呆的转过身,朝教堂内望去。
年迈的老神父还在往外跑,他一边跑,一边还在不停安抚身旁几个同样老迈的信徒。教堂本体的震动,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
街道上的安静,和刚才教堂中的惊慌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元玥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背,直到现在,她突然发现发现,缓过神来的站在自己身旁的信徒们,视线全都集中在了她背上。
“你的背……”其中一个人指着元玥的背,惊骇的瞪大了眼睛。
元玥的手摸到了打印纸,触感似乎也不太对:“我的背怎么了?”
“我的主!我的老天!”越来越多的信徒开始恐慌起来,只知道祷告,完全没人告诉她自己背上有什么东西,居然令他们如此惊慌。那种恐惧的程度,甚至比刚刚教堂震动逃命时还甚。
该死,自己的背上到底有什么?
元玥恨不得将外套脱下来自己看看,可是她不敢。理智告诉她,越是反常的状况,越要冷静,搞清楚究竟是怎么了。否则便会受到墨菲定律影响,变得更加糟糕透顶。
就在她被那些惊讶的信徒们的惊讶弄得快要崩溃时,身旁的教堂却先于她而崩溃了。只听震耳欲聋的‘轰隆隆’的响声响起,教堂的穹顶轰然坠落。无数石块支撑的穹顶原本是靠着自身的重量互相支撑的,现在支撑被打破,整个教堂都像积木般,四分五裂。
还没有跑出来的神父以及几个老信徒再也没有逃出来的可能,就那么被跌落的石头掩埋在了教堂底部。
灰尘四起,弥漫了视线。剩下的信徒和元玥吓的心胆俱裂,飞散而逃。
之后的事情,堪堪逃回宿舍的元玥,也是蜷缩在被窝中,通过当地的电视台看到的。通过新闻,她发现了惊人的诡异的一幕。
教堂的倒塌,居然如此的超自然,难以解释!
《卡拉马佐夫兄弟》中伊凡的疑惑:一个人,不可能独自得救,哪怕为此拒绝天国。
不过同样是在《卡拉马佐夫兄弟》中,还有别一句话:要爱一个人,那个人必须隐藏起来,只要一露面,爱就消失了。
表面上,这两句话同样说的是基督教中纯粹的爱。但从别一方面看,又有了另外一种意思。那就是,或许爱本就是主观的东西。看得见时,爱,就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