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像头中,窗外飘起了春雨。春雨飘呀飘,轻轻漂打在了窗台上。滴滴答,滴滴答,飘入玻璃,撞得粉碎。似乎预示着两个人的友谊,也在这场春雨中,破裂不堪。
本歇斯底里的吴彤停止了喊叫,她傻呆呆的望着那场迟来的春雨。她就那么坐着,屏幕里时间无声的流淌,春雨就那么下呀下。从淅淅沥沥,变得越来越大。
之后,她浑身一惊。视线看向了门。
门的位置是摄像头的死角,我和元玥只能看到抵门的床,似乎震动了一下。有谁,在敲门?使劲儿的敲?
“凯薇,是凯薇吗?”吴彤试着叫了叫。
只有敲门声,在回应她。
吴彤顿时脸色煞白,她捂住了耳朵,拼命的捂住。门从敲击变成了撞击,抵门的柜子和床震动的厉害。
过了没多久,门外的东西似乎发觉无法进来,便离开了。屏幕中的病房回复了死寂。
窗外的清晨阳光照射入房间,照亮了吴彤的发丝。春雨逐渐飘离,只剩春风还在吹拂着楼外树枝。
最靠近病房的一根柳树的树尖,突然被一股看不见的物体削断。纷纷扬扬的树枝掉落一地。无形的锋利靠近了吴彤的窗台。窗户缝隙里的胶带,仿佛受到了大量的压力,居然如同吹气的气球似的,鼓了起来。
吴彤尖叫着,爬起身又把胶带补了好几层。
外界的无形之物无法进来。再次离开了。
屏幕前的元玥看到这诡异的一幕,面露惨色:“好恐怖。真的和我在孙妍寝室里的遭遇好像。外边想进来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这一点,我也想尽量看清楚。但是却什么都看不到。
吴彤见危险离开,表情稍微好了些。她吃力的跳到床前,一屁股坐了下来。她浑身都是冷汗,全身瘫软无力。腐烂的脚也痛的更厉害了。因为过度运动,殷红的血染遍了整个绑带。
“走了,走了。”元玥紧张的一直紧拽着我的手。就像她和吴彤在同一个房间中,随时会遭到那无形而锋利的东西攻击。
我摇头:“没那么简单。”
话音刚落,屏幕里的吴彤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她抬头,望向了墙壁左上角。那面墙壁本应该是安装空调的地方。但是空调已经被移走了,只剩下外机的空洞孤零零的留了下来。
孤独的拳头大的孔,犹如噬人的嘴。在阳光中显得阴冷压抑。
吴彤又是一阵尖叫,她疯狂的跳起来,拿着胶带试图将那个孔封住。但是已经晚了。无尽的压力从孔外传来。巨大的吸力将她整个人都吸了上去,女孩的脸牢牢的贴在了墙壁上。她痛苦绝望的想要张嘴宣泄疼痛。
但是就算这一点,女孩也做不到了。
吴彤张大了嘴,她的身体在视频的无声中悄然开始萎缩。女孩的血肉、体液、皮肤、肌肉组织都被来自外界的压力通过小孔吸走。
最终连皮带骨,哪怕是血都没留下一滴。吴彤消失在了空调孔外,了无痕迹。
视频中只剩下空荡荡的,密室般的病房。
我和元玥只感觉一股寒意冒上了脊背,好半天都无法缓过劲儿来。这算什么?到底是什么力量可以将活人连人带骨从不足拳头大的空调孔中吸走?该死,吸走吴彤的东西,究竟是啥玩意儿?
该死!该死!风岭镇中,暗自流淌的超自然力量,是要干嘛?是谁在驱使这股力量?他要干嘛?
过了好久,我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干哑的喉咙只吐得出几个字:“回学校,找凯薇!”
当我们赶到学校后,凯薇和她的男友戴立,不出意外已经离开了。打电话,电话关机,家里也没人。他俩,就这么消失在了风岭镇中。带着许许多多待解的谜团。
没有办法之下,我和元玥,只好再一次的去了风女岭,责问那个叫做莹莹的神秘女孩。
风岭镇郊外的那座偏僻风女岭,自己在这段时间也曾调查过。当地人从来不会提及它的存在,似乎这个地名本身,就是一种忌讳。镇上根本没有直接通往风女岭的路,要想过去,除非是走土道上山,来到风岭镇和邻镇夹角的位置。要仔细寻找,才能找得出一条断裂的小路。
年久失修的小路本身便是古道,青石板因为岁月的洗礼,坑坑洼洼的缺了很多。令人走在路上极为不舒服。更不舒服的是那儿的空气。
风女岭海拔不高,大约也才一千多米。可是气压强的很,空气也稍显稀薄。走久了总是会觉得喘不过气。仿佛整个山岭,都笼罩在一片龙卷风的风眼里。诡异的很。
叫做莹莹的少女,自称从小就被养父关在了关在了风女岭的古建筑里。
我也仔细观察过那座所谓的古建筑。博学的自己,居然也分辨不出修建的年代。那个宫殿般的建筑物高十余米,上边是钟形,下方是八角形。
最怪的是,宫殿下方的八角墙壁被无数手指粗细的铁链困的结结实实。整个建筑物都被捆住了,根本无法从外界打开。我甚至都搞不懂,莹莹的食物来源和生活用品是如何送过去的。
捆住建筑物的锁链,也是奇怪之极。我曾经试图用大钢钳想要把这些锈迹斑斑的古老铁链剪开。结果钢钳不但没有将铁链剪短,反而刃口上剪出了一个豁口。
这简直是不科学。
铁链明显和建筑物是同时期的,至少也有数百年历史了。当时的古人炼铁技术不发达,而且铁中杂质极多,硬度和韧性根本不可能高到哪儿去。能剪段同样粗细钢材的大钢钳,居然都剪不动它。
有豁口,就证明铁链的硬度大于钢钳。这事实我无论如何都难以接受。所以这次来之前,我特意在镇上买了一些东西。其中就有一把液压钳。
我不信代表人类科学技术水平的液压钳会拿那些古铁链没办法。
风岭镇上的树木茂盛,数十米高的古林木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