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在兵部衙门,张凤翼作为一把手,自然脱不了干系。
他之前无论也想不到,张世泽会采用暴力解决问题,这和英国公府一贯以来低调的作风明显不符呐!
望着已经双颊高耸,满脸乌青发紫的黄景昉,张凤翼深深的叹了口气。
接下来,朝堂上恐怕又免不了一番唇枪舌剑喽。
“张都督,你怎能如此莽撞,殴打朝廷命官?纵有争执,也理应呈奏御前,由陛下裁决啊!”
黄景昉躺在地上装死不起来,四周又有不少围观的兵部官员,张凤翼不得不板起脸如此说道。
只不过,他偏帮张世泽的意思很明显,把张世泽殴打黄景昉的起因定义为争执。
这样,到崇祯皇帝面前就好解释了。
大明的文官刚得很,吵急了干架的并不在少数。
更何况,张世泽品轶官阶远高于黄景昉,单是上下尊卑一条,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张尚书此言有失偏颇,下官至始至终只讲了一句话,何来争执一说?”
听到张凤翼的话,黄景昉顾不得装死了,他站起来悲愤地说道。
“你讲了什么?”
张凤翼混官场几十年,早已是老江湖了,他立马抓住重点,开口问道。
张凤翼一问,黄景昉慌神了,好像要白挨这顿打了。
自己被张世泽激怒,贪图一时口快,揶揄他跟泼妇骂街一般,此乃无礼之举。
毕竟,张世泽是未来的英国公,现在的中军都督府右都督,尊贵至极,不容亵渎。
黄景昉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在场的兵部官员都明白了,一定是他犯忌或者无礼了。
否则,以黄景昉平日里的霸道和后台,又岂有示弱之举?
“尊卑不分,顶撞小公爷,简直丢了兵部的脸!这要传扬出去,外人岂不说我们兵部嚣张跋扈,不懂礼数?
还站着干什么,赶紧向小公爷赔礼道歉?”
当着众人的面,张凤翼毫不留情地呵斥敲打黄景昉。
姜还是老的辣!
服了,服了!
居然还有这么溜的神操作!
张世泽眼见张凤翼三言两语便让事情反转,不经佩服得五体投地。
想他打黄景昉之前,并没有想得太多,只是图一时手快发泄一通而已。
至于后面的事情,他还做好了让崇祯皇帝责罚一通的打算。
可是现在呢?
整个局势已经彻底地掌握在手里了。
厉害,张凤翼的权谋之术真是厉害。
所以说呐,自己若不是凭着身份地位,真要和这些官场老油条比手段权谋,估计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过也没关系,权谋之术只是小道,大道还是实力为尊!
其实,只要实力达到了,出格一点你又能怎么地?
“算了,本督不要你道歉!”
张凤翼已经把戏台子都搭好了,也该轮到自己表演了。
张世泽见黄景昉低着头一直踌躇着,知道这孙子一时半会拉不下脸来道歉,挥舞着大手说道。
“谢过小公爷。”
听到这句话,半天不吭一声的黄景昉,心底的石头终于落下,低声回应了一句。
只是,下一刻张世泽厉色喝道:“本督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之所以教训你,主要是你干的事不是人事。”
黄景昉身体一晃,脸色瞬间变黑,就要分辨。
我怎么干的就不是人事了?
不就是耽搁黄得功三人几天功夫,至于吗?
可是不等他开口,张世泽面对着兵部众人大声说道:“时局若此,安危难定,陛下忧心如焚。
值此时刻,吾等理应戮力同心,齐舟共济,以度时艰!
可是,黄郎中为了一己私利,不管陛下组建勇卫营的苦心,居然刁难带兵将领,这岂是人臣所干之事?
他难道不知,这样的做法,会让带兵的将领寒了心,和朝廷离心离德?”
张世泽越说越气愤,这就是东林党的德行。
身为人臣,东林党不仅没有为朝廷排忧解难,反而尽干些拆台的事情,实在可恨。
越是国家水深火热,东林党人越不干正事,他们只会精神抖擞骂得欢。
甚至到了大明都凉凉了,江南复社的领军人物们,还凭着他们在大明朝堂的强大人脉,把自己的成员们往科举路上捧上去。
号称“清流”的他们,更通过在秦淮青楼的各种聚会,拼命收揽成员,创下南京秦淮青楼“家家夫婿是东林”的“壮观”场面,
这样一个坑货扎堆的朝堂,最容不下的,自然是实干型的人物。
血战巨鹿的卢象升,经略陕西痛击李自成的孙传庭,哪个不是被四处拆台指责,然后含恨而亡?
就是这样的一群人,祸害了整个大明。
对待这样的人,张世泽只能把他们都踩在脚下。
虽然,这条路非常艰难久远,可是却一定要这么做。
值房内,听了张世泽的话,大家都沉默了。
老实讲,黄景昉干的事,原本也不算什么。
兵部衙门的人,往常也没少干一些看起来无害,实则损害了朝廷声誉的事情。
可现在,仿佛有了一些触动。
同时,对于英国公世子张世泽的认识,他们有了初步的印象。
这才是一心为国的典范呐!
“张都督请放心,兵部绝不是藏污纳垢之处。本部堂这就即刻进宫面圣,奏明此事,等待圣裁!”
痛打落水狗的道理,尚书大人显然比谁都明白。
张世泽话讲到这个份上,张凤翼一脸肃然,正义秉然的说道。
继而,他看了一眼仿佛死狗一般的黄景昉,冷笑一声,转身拂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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