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军听到夏立峰对杨国华的评价,感觉到很伤自己,于是反驳着。
“杨国华就是个骄傲自大,目中无人的人,将来一辈子也没出息,不是我咒他,如果将来抽到城市里,就凭他的表现,这辈子当个好工人就不错了。
我跟杨国华两个人你经常接触,你给我们俩做个评价,难道我不比他有出息?”
夏立峰瞅了张志军的模样,并不为之所动。
“你让我给你们俩做个评价,那么我就直言相告,我有一个特殊的功能,就是第一感觉的功能。
我说出来后,我不管你爱听不爱听,这是我的一点看法,我相信我的判断是正确的。
杨国华这个人好像一块没有雕琢的玉,外边看起来是一块石头,那是没经过打磨,这需要一个能工巧匠来打磨,这个雕琢玉的工匠就是时间。
杨国华毕竟出生在干部家,非常熟悉官场上的来往,也知道如何跟干部打交道,他现在还小,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如果他真的跟你同时抽回一个单位工作,我相信他比你强多了,他会很熟悉的运用如何跟领导打交道的手段,他的职位肯定高于你。
在特殊的压力下,杨国华的表现不像你想象的那么软弱,这个人很懂得什么场合忍让,什么场合反击,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窝囊,事情没逼到那一步,他绝不会表现出他的才干。
而你这个人呢,外强中干,言过其实,就像三国里的马谡,表面看起来很有学问,但实际应用起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最要命的你是死搬硬套,总感觉比别人高人一等,特别你不懂得变通,如果你决定的事情,你会不顾一切的做下去,哪怕撞了南墙也不回头,你听不得任何人给你提的建议,总是认为你是正确的。
还有一点,你最致命的一点就是孤芳自赏,不善于与领导沟通,摆出你清高的架子,从来没有扪心自问,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做,你再做给谁看,这种做法受到最大伤害的就是你本身,你明明知道也绝不更改,反而认为这是一种做人的底线。
一个人的命运能够从一个人的长相看出来,可能你认为这是讲迷信,我明告诉你,我懂得一些相面的知识。
那是我跟一个民间的高人暗地里偷学的,我没有对任何人讲过。
而杨国华就是一个福相,有些事情不求自至,而你的相貌就是一个受累勉强混饱肚子的受苦之相,这命运是无法改变的,别怨我不客气,讲了这么多,你尽管可以不相信,但是以后自有应验。”
张志忠这才感觉到夏立峰这个人真不简单,这身上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特别是夏立峰那种忍让的度量,对他来说实在无法做到,他感觉到夏立峰以前太软弱,太没骨气,今天听到这一番话,这才感到真正的深藏不露的,就是夏立峰可以说他比我们两个人,或者在知情中最有心眼。
张志军有点不服气,带着一种讽刺挖苦的口吻问。
“那你没给自己相一下面,你是什么命运,难道你能做到县长一级的干部。”
夏立峰微微一笑,高深莫测的说道。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说多了无益,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咱们队的知青队长最少将来是个县级干部。”
张志军对夏立峰这谬论似信非信,但是看到对方那副自信侃侃而谈的样子,总感觉到他是装模作样,故意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不由的对夏立峰有另一样的想法,必定是马车社底层出来的子弟,净想一些玄而又玄的东西,净搞一些迷信的东西,这种想法会害了他,但是又没好意思再劝导,只是委婉的问了一句。
“听你这话的意思,就准备在农村干一辈子了,我就不相信将来有抽调指标的时候,你会愿意待在农村做你这个大队干部,这话想骗别人罢了,我可不相信。
你之所以这么努力,不就是为自己积攒资本,到时候由书记一句话,一个推荐你,第一个就走了,你那点小把戏,何必在我跟前耍什么花招,你不能跟我说点真心话。”
夏立峰还是那副平稳的表情,不紧不慢的说。
“我没有必要再做进一步的解释,我说什么你也不会相信的,那么用事实来回答吧。
一个人做一件事,必须他喜欢做,他要是不喜欢本身的抗拒,就不会全身的投入。
我喜欢农村的这块土地,我并不讲什么大道理,我在做一个比较。
在农村的的空气多么新鲜,早晨起来吸上一口甜滋滋的,咱们吃的粮食,都是当年打下来的,嚼上一口就是一股麦香味儿。
特别是县城里的大麻花那个滋味,到现在我想起来馋的直流口水,那种胡麻油只有在这里能吃上这种滋味。
我住那个地方,一条马路,里边都是污泥浊水,夏天下起雨来,整个这条路成了泥塘。
周围的房子都是破破烂烂的,那如果咱这农村的房子那么宽敞,特别要命的就是上厕所。
一个不大的厕所,里边都是砖头垫着,然后你小心翼翼的踩着砖头,更要命的要排队,那你憋的是头昏眼花,必须早早起来,但是还有比你勤快的人,抢着上厕所。
而在咱们农村里永远都有自家的厕所,这是粪便直接做成肥料,上到地里又循环利用。
我已经向大队书记保证,我绝不会离开民建大队的,这话说起来你根本不相信,我也没必要再向你解释。
杨国华打了我一巴掌,多大点的事儿,你却火冒三丈,非要跟他干起来,这不显得你心胸太狭窄了,大丈夫能屈能伸。
在古代有一个韩信,他能够胯下受辱,也就是说从别人的裤裆底下爬过,最后韩信当了赫赫有名的韩王。
再说一个屋里的人,有多大的仇呢,没必要记在心上。”
张志军突然感到格外的寂寞,这内心感到非常的空虚,不由自主地走到村外,又来到那熟悉的洼地,青草已经长得老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