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经常来混赌坊的赌客,一眼就认出那从雪球里飞出来的人是长乐坊的打手,再看看这赌坊被弄的一片狼藉不堪,明显这是有人来砸场子了!
“什么人敢在此撒野!”
这时,从二楼站出一位年约四十,身穿藏青长袍的男子,男子双目凸出,一脸严峻,他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的审视着下方,在他身后站着的是一脸神色冰寒的五个侍从。
“小爷不才不过是小赢了几两银子而已,你们长乐坊就要杀人劫财,呵,天底下哪有你们这样做买卖的,亏得小爷有幸大难不死,特意来此讨个公道与说法。”
顾清惜与顾长卿,两人信步款款而来,走到大厅正中央,顾清惜这才转身,抬眸,看着那二楼上的中年男子,风轻云淡的说着。
“是你,伤了他们?!”
二楼上的藏青长袍男子一瞬间的面目森寒,双目之中有厉色爆闪,一身的杀气蔓延。
“王总管!就是这小子打伤了弟兄们,绝不能饶了他!”
地上一人忽然开口的叫骂,指着顾清惜,恨的是咬牙切齿。
那被叫做王总管的人闻声,直勾勾盯着顾清惜的眸子便是倏地一紧,没想到楼下的少年看上去弱不禁风的模样,却还是个深藏不露的,居然打伤了他这么多的手下,呵,当真的该死!
“打伤我诸多手下不说还来砸场子,看来你小子是活腻歪了吧!”
王总管一声冷笑,一挥手,道:“给我上!将这吃了雄心豹子胆的东西打出去!”
一声令下,他身后五名侍从便从二楼一跃而下,厉眸圆瞪,通身的杀伐之气,大有将顾清惜与顾长卿这两人碾成肉泥丢出去喂狗的狠劲。
“哎呦,动不动就要杀人灭口!呵,看来这长乐坊还真是有能耐!”
面对这五人,顾清惜眸子冷然在他们面上扫过,毫无畏惧之色,唇角勾了一抹嘲讽之笑转而去望着四周躲闪在一旁的众多赌客,忽而之间,嘲讽之笑变的灿烂无比,笑着说道:“大家不要慌张,也莫要害怕,在下之前不过小赢了几把赚了些银子,不曾想赢了银子却是招惹来杀身之祸,在下来就是要讨个公道,跟大家伙没关系,你们该玩的玩,该赌的赌,不用管我们的,千万不要因小弟我而破坏了大家伙的兴趣哈,你们继续,继续吧……不过呢,出于良心,小弟还是奉劝各位大哥几句,在这长乐坊赌咱输几把没事可千万不要赢,要知道你赢走的钱财多半是无福享受的,就像小弟一样,要不是会些拳脚功夫,这会儿早就被大卸八块了,哪里还有有机会站在这啊……所以啊,诸位大哥们都注意点,保重小命要紧啊……”
顾清惜笑的是一脸诚恳,语气更是无比的忠恳,吆喝着大家伙继续赌,继续嗨……
然而,这一票的赌客们听了这话,还有几个心思要继续赌下去的?
眼下这局面很是清楚明白,就是那白衣少年赢了赌坊的钱,赌坊杀心大起,半夜追杀要谋财害命,亏得少年会些功夫侥幸逃脱一命,不然早就一命呜呼了!
长乐坊,这明摆着就是欺人太甚!
“呸!亏得老子还夜夜在这里挥金如土,没想到长乐坊是狗娘养的,干这缺德的事!老子以后不来玩了!”这时,一身宽体胖的彪形大汉,赤|裸着肩背从人群中走出,一脚踩碎了地上的一条板凳,咔嚓一声,声势震天。
“就是!这赌坊多的是!何必在这长乐坊玩这掉脑袋的事!老子这就去换一家!”一满脸胡须的,衣着华贵的男子,一手掀翻了一张桌子,大步流星的走出了长乐坊的门,那脚步迈的呢是叫一个快,那是叫一个无可留恋啊……
“长乐坊这他|娘的就是个黑店!看人家赢钱就要杀人,这天理昭昭,朗朗乾坤,居这样的目无王法,我这就去报官,将这些熊玩意都拧着去下水牢!”一个很是看中法纪的年轻人,站出来,满面的义愤填膺,怒不可止……
“不玩了……”
“走……”
“……”
在清惜一番善意的‘劝导’之下,屋子内的赌客们个个是心中怒火焚烧,对长乐坊是恨之入骨,场面一时之间完全临阵倒戈,倒向无辜的白衣少年这一面,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赌坊里的客人都走了一多半……
“你,你们……”
二楼的王总管怎么也是没想到,这少年居然生了一张舌灿莲花的好嘴,不过是一句话的功夫就将他的客人都弄的透心凉,失望而走了……
他气的面目狰狞,一口银牙险些都是要被咬碎了,见这情形也是暂时没时间与顾清惜斗嘴纠缠,忙大声喊道:“各位贵客,各位兄弟!你们万万不可听信了这小子的谗言,长乐坊在这莒镇扎根几十年,从来都没有说眼红兄弟们赢钱过,听这小子的口音压根不是本地人,保不齐是存心来捣乱砸场子的!兄弟们千千万万不要被他欺骗了啊……”
“哎呦,王总管!你这话小爷可就是不爱听了!怎么就叫做小爷欺骗你?你给小爷睁大了狗眼看看地上这些人是不是你的手下?是不是长乐坊的狗腿?若不是这些人半路去截杀小爷,难不成是小爷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当着大家伙的面将人绑走的?你说这话,也不知摸摸自己的良心,小爷我是闲的没事了么?来砸你的场子?我怎么不去砸别人家的场子?”
王总管话音一落,顾清惜就紧接着张口,一字一句的字正腔圆,说的是铿锵有力,句句在理。
那王总管被堵的一时间百口莫辩,却又是辩不过,只好脑子里灵光一闪,脱口道:“你小子赢走那些钱财都是出老千玩小动作赢走的,你这样的人,赌坊怎么能容你!长乐坊不过是要追回钱财尽数还给大家罢了!”
顾清惜听得这话,忽而呲牙一笑,“听你这么说,那就是承认这些人是你派去掠财害命的喽?呵……”
这顾清惜轻飘飘的一句话,听上去风轻云淡没什么重量,然而却是听在王总管的耳朵里犹如巨石撞击,险些将他的耳朵都震聋了!
中计了!
该死!
这小子是存心激怒他!
果真,下一刻就听得顾清惜朗声说道:“大家伙现在都听清楚了吧!就是这长乐坊见不得人赢钱杀红了眼!听听这可是他们自己承认的!杀人劫财就杀人劫财是了,还非要找什么冠冕堂皇的借口与理由!小弟要是在玩赌的时候真的是动机不良存心出老千骗财,他们怎么不当面制止?非要等着时候才说这些没用屁话?大家都不是傻子,这话我不信,你们信么?呵,真是说的比唱的好听,说啥子要追回钱财分散给大家伙,当时那些打手可是说杀了我,上头说这些钱财就是他们弟兄们的……”
顾清惜一脸的鄙夷与唾弃,继续说道:“大家伙认为,长乐坊的如此的两面三刀,明面上一套,背地里一套的做法,还有什么脸面在咱这莒镇存活,我们还有什么必要养活着这群东西?今儿不如大家伙就一块,将这长乐坊给砸了算了!你们觉得意下如何?砸了这赌坊,搜刮出来的钱财都是你们的,我分文不取,怎么样?!”
顾清惜这话说的义正言辞,俨如正义之师的代表,如此振奋人心的话,自然是一呼百应!
大家伙都不是傻子,正所谓有银子拿,不拿白不拿嘛!
“好!砸了它!”
“砸了它!砸了它!”
“……”
在顾清惜的怂恿之下,广大人民群众热情高涨,个个异口同声的大喊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一样的激动无比!
砸了长乐坊的呼声,正如那潮水,一浪高过一浪!
长乐坊的人,这时纷纷都吓傻眼了!
王总管的脸色十分之不好看,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一会儿绿一会儿黑的,简直像是个五彩盘,变化多端十分之精彩,他站在二楼眼看着地下高声呼吁的人们,看着这曾经是长乐坊忠实的赌客,纷纷联合起来要砸了他的老巢,他愤怒之余气的更是想要哭的心都有了!
然而,他却是觉得面对如此乌合之众,自己要依然坚|挺,万万不能失了气势!
“你们这群人如此不知好歹,那就休怪我不客气!来人啊,将那臭小子给我乱棍打出去!”
咬牙切齿的一声令下,门外又是冲进来一批长乐坊的打手,他们个个手持刀剑长棍涌了进来,与之前从二楼落下来的五名侍从站成统一阵线,恶狠狠的将顾清惜与顾长卿包围成一个圆圈……
这架势一摆,刚才那些个扬言要砸了长乐坊的群众,一时之间有些打怵,不敢再高声语,都纷纷步步往后退,生怕这架一掐起来,溅了自己一脸血……
“血腥场面,未避免伤及无辜,大家没事就都散了吧,等下打起来要是伤到你们,那可就是小弟我的罪过了……”
顾清惜站在包围圈内笑盈盈的冲着人民群众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