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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阳没有看向红发男子,而是目光冰冷的盯着城主。

手腕仍然在动,剑锋仍然在退。

长剑将男子的脸颊割开,慢慢移到他的耳旁,切断了他上颚与下颚之间的挂钩!

城主早已不知所措,他大口大口地喘气,脑袋里像浆糊一样混沌。

墨阳似是很喜欢城主现在的模样,他看的津津有味。

但他的手,还是没有停。

长剑撕开了男子的耳朵,缓缓地嵌入了他的颅骨缝隙,骨头之间发出阵阵“吱咯”声。他继续推动剑锋,男子的脑袋已经滑向了一旁,仅剩下脑后的头皮还连接着,他的牙齿和血淋淋的舌头裸露在寒风中。

墨阳手碗一抖。

“呛”的一声,谁也没看见怎么回事,他的剑却已入了鞘。

而那红发男子,已经倒在了血泊中,他从下巴往上,空空如也,只留下了光滑的切面。

而他那半颗头颅,在地上蹦跳着滚了出去,正好停在了城主的脚下。

鲜红的血水将他那雪白的皮鞋染成了红色。

城主跳着脚,尖叫道:“魔鬼……魔鬼……你是魔鬼。”

如果说张一诺身手太过高强,令他毫无还手之力。

那墨阳,就是地狱中走出来的恶魔,让他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升不出。

莉莎俏脸苍白,毫无血色,指尖在微微抖动,大腿内侧流出一阵暖意,滑过他雪白的肌肤,圆润的膝盖,可爱的足踝。慢慢流进了鞋里,温热潮湿的脚底令她有一种恶心感,她弯下腰,干呕了半天,却是什么也没吐出来。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吐,也不明白为什么吐不出来。

张一诺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那句“对不起”。

其实并不是说给莉莎的……

张一诺沉默半晌,道:“这家店,以后不许收税。”

“好好好,没问题没问题。”城主点头如捣蒜。

“任何人不得来找麻烦,如果让我知道,哪怕你躲进自己的屁*眼里,我也会把你揪出来切成片喂狗。”

“是是是,绝对不会绝对不会。”

张一诺叹息一声,沉吟道:“何苦呢?“人”为什么要折磨“人”,公平、自由、平等,这些词,难道真的只是一个词而已?”

没人知道他在念叨什么,也不知道他在惆怅什么。

对于他们来说,有吃,有喝,有命,就够了。

张一诺接着道:“把治疗肺结核的药都送过来,叫那个韩医生来给莉莎的父亲治疗,他需要什么,就给他什么。”

“知道知道,没问题没问题。”城主一抬头,嗷一嗓子叫道:“老不死的给我滚过来,还有姓韩的王八羔子。”

“来啦来啦。”

只见一个头发花白,衣衫褴褛的老头,顶着个通红的酒糟鼻子,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哈腰道:“城主您叫我?”

城主眉头一跳,怒声道:“我不叫你叫谁?去把张先生要的东西都给我搬过来。”

这么一会的功夫,张一诺成张先生了。

“好好好。”那老头连忙跑了开来。

“姓韩的呢?”城主跳着脚尖声道。

“韩医生去“野狗”的村子给他儿子瞧病去了。”

人群中有人答道。

“这个姓韩的,大晚上跑那去,也不怕丢了脑袋。”城主急忙解释道:“张先生您放心,只要姓韩的那孙子一回来,我让他连屁都来不及放就赶紧来给莉莎父亲治病。”

张一诺摇摇头,道:“他不是孙子,他是韩医生,没有人是孙子。”

“是是是,他是韩医生。”城主小眼一转,试探道:“您还有没有别的吩咐?”

张一诺看着他那鬼头鬼脑的模样,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心里早就计划好了,等我们一走,你立刻就来报复莉莎,然后把我们的样貌、名字报告给威尔公司。”

他盯着城主,一字字道:“你觉得,我们会怕吗?就算我本事小,能耐差。”张一诺指了指墨阳,接道:“你觉得我这位朋友呢?他会怎么样?”

城主不敢看墨阳,只是用眼角瞟了瞟他,就觉得全身冰冷,手心发麻,忙道:“您放心,您放心,我今天来干嘛来了?哎呀,我怎么跑这来了哟?冻死我了,看来我这梦游的老毛病又犯了。”

张一诺点头道:“你懂事,大家都过的好。你不懂事,大家都过的不好。”

他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男子,轻声道:“一切由他而起,也由他而终。一切由血而来,也由血结束。他已经洗清了罪孽,现在,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干净的人。”

城主愣愣地站在原地,似是在品味这句话。

张一诺摆摆手,不耍烦地道:“赶紧走吧,别在这演了,找人来把这清理干净。”

城主赔笑一声,转身离开。

那一大群拎着砍刀,托着砖头的“古惑仔”也呼呼啦啦地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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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重新回到屋内,还没等落坐,莉莎便跪了下去,抽泣着道:“谢谢你们。”

谢谢!

如果可以用别的方法道谢,莉莎绝不会迟疑,但是对于这两个人来说,她有什么能给予的呢?

她没有。

所以满腔感激,化为一声谢谢。

如果没有这两个人,她在城门口的时候就被糟蹋了,能不能活着走进铁皮城都是未知数。而且现在她父亲的病也有救了,这一切都是托他们的福。

如果没有他们,莉莎的生活,已经结束了!

墨阳将她拉起,沉声道:“不用谢。”

他从来不愿意多说话,也不愿意回答,但是这次,他主动回答了。他的脸依然冰冷,但他的眼神,却更加痛苦。

墨阳突然面色转寒,背后剑穗无风自动,在空中翻飞、飘舞,像一朵失去了重力的血色莲花,但无论它多么拼命,却始终由人抓着那根线,那根控制它的线。

张一诺也皱了皱眉,慢慢站起身来。

这时,一个人影由外面走了进来。

他刚关上门,便听见一声脆亮的响声,声音清透、绵长,婉转绕梁。

“苍啷”

伴随着声音而来的是刺痛,那人只感觉脖子上阵阵发冷,皮肤如针扎般刺痛。

一柄剑。

距离他的脖子不足1厘米,稳如泰山。

不进,不退,不抖,不颤。

令他刺痛的不是剑,而是剑气!

只见这人矮胖圆润,一撇八字胡,胡子末端向上卷起。

竟是城主……

张一诺也感到意外,还没有五分钟,他就去而复返,难道他还爱上这里了不成?

就算要报复,也不急于这一时呀,而且他还孤身一人前来,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张一诺在墨阳肩膀上轻拍了一下,示意他不要冲动,“怎么?城主是来住店的,还是来聊天的?”

“啊……我……我……”他两个豆儿似的眼睛一直盯着墨阳的手,生怕他的手腕会动上一动,把他的脑袋也像红发男子那样切开了瓢儿。

墨阳脸色更寒,冷声道:“有话,说,没话,死。”

“有有有有……”城主眼珠一转,强做镇定地说道:“我得到一个消息,也可以说是一个情报。”

他顿了顿,没有接下去,希望能从张一诺或者墨阳眼中看到好奇,但是他失望了,那两个人都像看傻子一样盯着自己。

“咳咳……”他干咳两声,只好自己接道:“这个消息巨大无比,我没有这个能力,所以我不可能去印证,但是二位身手不凡,定当轻松搞定。”

张一诺笑了,道:“既然这样,你告诉我们俩干什么?你告诉威尔公司多好,不管成与不成,你都是大功一件。”

城主吸了口气,沉吟道:“说实话,小弟还有是有点私心,因为这件事已经超出了我的掌握,一但完成的话,收益也是巨大的,如果交给威尔公司,我最多也就得个三瓜两枣的,有个鸟用?但是咱们兄弟三个把这事给办了,五五对半分,就算敲断了腿,也够活一辈子了。”

这么一会功夫,他成了小弟,三个人成了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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