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山青吐了口烟,白色烟雾一出口就被夜风吹散。
点了点头,“也对,白小姐也不是谁想娶就能娶的人。”
“走了。”
秦言结束交谈,回到屋里。
吕山青拿出手机,打了电话给郎义泽。
……
白沐凉是被炸雷惊醒的。
雷声很响,震得窗户都在颤抖。
闪电一个接着一个,透过窗帘射进屋里,竟然把房间里的灯都电得闪了一下。
白沐凉爬起来,头还有点晕,但总的来说已经清醒了。
突然想起,有个人怕打雷闪电,那今晚这种情况,他应该会很难受吧?
从房间里出来,果然看到秦言躺在沙发上,整个人趴着,头藏在抱枕里,一动不动。
有点像受惊的鸵鸟。
白沐凉走过去,拍了拍秦言,“你没事吧?”
秦言强装镇定,“还好。”
脑海里其实早已一片混乱,有妈妈准备用来上吊的白布,有准备用来割腕的刀片,有各种准备自杀的工具,有妈妈掐在他脖子上的冰冷而颤抖的双手。
一切都在雨夜,雨夜是妈妈最活跃,又最绝望的时刻。
她把所有的恐惧贮藏在雨夜这个时间点,只要这种时间一到,秦言的脑海会自动开启开关,反复播映这些让他绝望的记忆画面。
这是灾难,是折磨,是来自地狱的歌声。
白沐凉轻轻碰了一下秦言的手,果然手脚冰冷,又冷又硬,像是死尸。
心理上的恐惧,给身体带来的影响,是没法完全用现代科学来解释的。
白沐凉紧紧握住秦言的手,对着他手呵气,“没事的,很快会好起来的。”
秦言像是在雪地里赤身爬行的人,没有温度,没有生命的气息,虽然他依然在呼吸。
白沐凉从来没见过一个活人有这样的状态,一种活着,却又死了的状态。
白沐凉紧紧抱住秦言,把自己体温,自己心跳,自己的生命气息传导给他,帮他驱散那种来自灵魂和记忆最深处的恐惧。
秦言慢慢安定下来,身体也开始变得柔软,没那么僵硬。
白沐凉又想起梦境里那个带着她狂奔的少年,那应该不是秦言吧,不然以他的这种状态,怎么可能在电闪雷鸣的雨夜里还能带着她狂奔?
可是如果不是他,还能是谁?
雷电终于变弱了,暴雨慢慢停歇。
秦言也恢复了正常,从沙发爬起来,站在阳台上。
乌云散去,月亮冒了出来,将清冷的光辉洒向大地。
月光下的桃园,如梦如幻,宛若仙境。
这分明就是记忆中的胜境,是美好的天堂之地。
初秋的夜晚本来就凉,再加上刚下过雨,更加凉透,有点冬天的感觉了。
白沐凉拿了外套披上,摸了摸秦言的手臂,“你要不要穿点衣服,一会着凉了。”
秦言指了指天边的冷月,“你想不想要那月亮,我摘给你。”
这是酒还没醒呢,还是故意胡说八道。
“我不要,你自己留着吧。”白沐凉道。
“其实我很羡慕你。”秦言突然道。
“羡慕我什么?”
“你的记忆可以消除,但我的不能。我试过,让医生帮我消除记忆,但一直没能成功。可是在你身上一试就成了,你才是那个幸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