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皓怔怔地看着白沐凉。
这是他熟悉的小白，冷静，不吵不闹，能把一件本来应该声嘶力竭的事说得轻描淡写。
这也是陌生的小白，她言词绝决，不留任何余地。
她不是在赌气，也确实没有怨恨。
因为她眼神很平静，很平静。
但秦子皓却感觉被这种平静所戳伤，因为平静代表着不介意，不在乎。
这一刻秦子皓倒是希望白沐凉扯住他大哭大闹，然后他各种道歉各种保证，然后他们重归于好。
可是没有，只有平静。
她心里没有他了。
他只是过去式，只是她生命里错过的过客。
“小白，真的不给机会嘛？”秦子皓问。
“不给。”白沐凉答得非常坚决。
秦子皓将手中的水果刀一下一下地扎着面前的小木桌，“我们要是分开了，林姨能接受吗？她要是知道了真相，她受得了吗？医生可是说过，林姨是经不起一丁点的精神刺激的。”
白沐凉站了起来，站在秦子皓的面前，冷冷地看着她。
秦子皓坐着没动，也抬起头，与白沐凉对视。
“你这话什么意思？”白沐凉语气依然很平静。
“就字面意思，我觉得你妈受不了这种打击。”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我如果不和你结婚，不和你和好，你就准备在我妈妈面前胡说八道，刺激她，让她病情加重，是这样吗？”白沐凉问。
秦子皓本来是想硬气一点，回答说‘是’的。
但当他对上白沐凉的目光，那个‘是’在他喉咙里转了几圈，愣是没吐出来。
他也在犹豫着要不要和白沐凉彻底决裂。
白沐凉绝对不是软柿子，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更何况，她现在是秦言的助理。
而且好像不仅仅是助理那么简单。
于是强行笑了笑，“小白你想多了，我不会那样做的。我的意思是万一我说漏了嘴……”
“那不如我现在就把我妈叫进来，你直接跟她说。如果我妈病情加重了，有了什么意外，我们就一起死。我说的‘我们’，当然也包括你。你知道的，我妈对我来说是这世界上最重要的人，是我几乎全部的寄托，如果谁让她出事，我就和谁同归于尽。”
白沐凉还是语气很淡，像是叙说一件别人的事。
可是她的话里分明带着死亡的威胁。
秦子皓本来是想威胁白沐凉的，可发现被威胁的竟然是自己。
心里又憋屈又恐慌。
“小白，你不要这样说，不至于……”
“至于。”
“秦子皓，不管我们以前是什么关系，现在是什么关系，以后我们应该都没有关系了。不要说你不小心说漏嘴这种话，你最后管好自己的嘴，一点也不能漏，不然我就让你这张嘴以后漏不了气。想用我妈威胁我，会让我感到害怕，因为我在乎我妈。但我这人和别人不一样，别人害怕会妥协，我害怕会抗争。而且我抗争的时候向来不择手段，不顾后果。”
秦子皓咽了一下口水，避开了白沐凉的眼神，“小白，我真的只是开个玩笑，你别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