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回答,为什么是我妈?疗养院那么多病人,为什么基金会选中的是我妈?”白沐凉追问道。
“你妈的病情有一定的特殊性,她不是完全失智,也不是完全失忆,她两者都有,而且身体各方面机能非常良好,更适合作相应的治疗。”
这回答还是挑不出毛病。
人家说的都是事实,根本没办法找出破绽。
但白沐凉心里清楚,他说的事实归事实,另外一定还有隐情。
如果他只是公事公办,救治病人他不需要亲自跑到这里来。
如果只是公事,疗养院不需要把大门锁起来,不许外人进入,甚至连她这个不算是外人的人都不许进入。
如果没有其他的状况,老妈绣的十字绣,不会跑到郎义泽的书房去。
“你认识我妈妈,对不对?”白沐凉再问。
郎义泽这一次明显是犹豫了一下。
最后还是坦然承认,“认识。”
白沐凉松了口气,总算是问出点有实质性意义的东西了。
“所以这是选择我妈做治疗的主要原因?”
“是原因之一,但不是主要原因。”
“你和我妈什么关系?”白沐凉再问。
这真是一个让人有些羞耻的问题。
老妈真行,都这样了,还能闹出花边新闻。
这要是让疗养院的人知道老妈生着病还搞破鞋,自己这脸往哪儿搁?
“我们是旧识,初中时我们在一个学校,算是校友,很早以前的事了。”
郎义泽的声音突然变轻,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
似乎在努力追忆某段让人难忘的时光,但却又发现那时光终究远去,变得模糊而不真实。
白沐凉最能体会这种不真实的感觉,因为她总会触碰到一些曾经属于她的,但又已经远去的记忆。
那就是介于真实与不真实之间的感觉。
不过她的记忆是被人覆盖和篡改的,但郎义泽的记忆,可能就单纯的只是被时间带走了。
时间对于上了岁数的人来说,不是朋友,是最大的敌人。
因为时间终究会带走一切,所有的一切,包括人的肉体和灵魂。
“小白,我没有恶意,请相信我。”郎义泽看着白沐凉道。
“我想知道,为什么不让我进疗养院?为什么要瞒着我你认识我妈妈的事实?”
郎义泽稍微思考了一下,“我怕你多心,因此而防备我,这是实话。”
“不让我进疗养院,就不怕我多心?”
“不让你进去,就是不想让你碰见我,不想破坏这种关系。是我自私了,对不起。”
这种关系,哪种关系?
朋友关系,显然不是。
“我不管你以前做了什么,但我希望你离我妈远点。”白沐凉淡声道。
郎义泽蓦地抬起了头,看着白沐凉。
显然他没想到,白沐凉会这样说。
“我妈是一个病人,她没有办法完全判断别人和自己的行为是否失当。你接近她,我认为是在欺负她!所以我希望你离她远一点,不要再接近她!”白沐凉重复道。
“我说了,我没有恶意。”
“那些要伤害别人的人,谁会承认自己是怀着恶意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