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慌的实在难以平抑,她便念叨:不会有事的,不会的。他们是海军啊!怎会有事?
可另一个自己就反驳:那也要看是什么天气啊!海军也是血肉之躯啊!数九寒天,刺骨海水……
于是又是心慌慌。
她就这样一边担心着,一边安慰着自己说没事。然后又是推翻自己,反反复复的。内心已经达到了崩溃的边缘。
柳小云你要镇静!要镇静啊!
你要传递给他一个好的意念。
你一定要冷静,你要传递给他一个好的意念!她叮咛自己。
坐下来,双手合十,颤抖的声音反反复复念叨着,“左成钢!你没事!你是安全的。你不要落水,你不要落水。你即使落水了也一定会无恙的,会无恙,会无恙……”
她说了多少个会无恙她自己也记不得了。
这样提心吊胆的时间究竟过了多久她也记不得了。
终于,走廊上有了脚步声。
很吵杂的脚步声,好像很多人。
门被叩响。她急不可耐的打开门,是一些军人。
可映入眼帘的却没有她的成钢。
那些穿军装的军人各个神态严峻。她立时明白了什么一般,用两只手紧紧的抓住门框。
紧紧的抓住门框为的是不叫自己瘫软在地上。
声音颤抖着问道:“左营长呢?你们的左营长呢?”
副营长迈前一步,“啪”地立正给柳小云敬了一个军礼。
“嫂子您好!左营长病了,现在海军医院。我们是来接您过去的。”
左成钢两个月前已经提升为营长了,只是他还没有给家里写信提起这件事。柳小云探亲之后知道的。
此时,副营长见她楞在那里,便是安抚道:“嫂子不必紧张,左营长无大恙,住院治疗了就会好起来的。”
二连长站在副营长的身后,也安抚着,“嫂子,左营长只是住院,过几天就会好了!”
她悲哀地扫一眼副营长和二连长,喃喃道:
“不!一定比这更糟糕。你们没有和我说实话。”
一定是成钢出大事了,他死了。他一定是他掉到海里淹死了!
这是她的判断。前世医院里她见得多了,病人死去了,担心其最近的亲人心里承受不住失去亲人的悲伤,给他们传递信息都不说死去了。
“告诉我,他是不是……死了?呜呜……他死了,死了……”
她终于瘫倒在地上,昏迷了过去。
“嫂子!嫂子!快醒醒,快醒醒!左营长他活着呢!他真的还活着呢!”
人们掐人中唤醒她。她之后机械地随着他们来到了海军医院。
从医院门口到左成钢的病房,这段路是别人搀扶她走过去的,她已经瘫软的几乎迈不动步子。
前世作为医生的她见过太多的病故之人,她也劝过那些哭得死去活来的病故之人的家属想开些,那时候的她处理这样的问题很理智,看上去很坚强。
可那是因为那悲哀的事情没有发生在她的身上啊!
其实,这样的事情摊到谁的身上谁都没法坚强。
她不知道她见到的丈夫会是什么样?或许他真的就已经死去了。
这样一想,立时腿又瘫软。她几乎是被人拖进左成钢的病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