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兰的直接,周县令的直言了当,也算是一种碰撞,这就要看谁的气势更甚一筹了。
林月兰听罢,仍旧淡然如常,镇定自若。
她端着一杯茶,用杯盖划了划茶水,茶杯里的水瞬间成了波纹,一起一伏。
等喝了几口茶之后,她就又把茶杯放回到桌子上。
至始至终,她无视其他三人那盯灼的眼神。
随后,她似乎漫不经心,又似乎严肃认真的平淡的问道,“那周县令,你要种田法子,可以,只是少知你能给什么样的条件和好处?”
就是这么直接要好处,这让周县令又是一个发怔。
因为他完全没有料到,一个才十二岁的孩子,开口就是讲条件,要好处。
本来像她这样没有见过任何识面,没有任何身份背景农家女,不是为了万事平安,主动献出这东西来的吗?
可她倒好……
周县令真不道说林月兰是个胆大包天,不畏惧任何,还是她是真的天真无知,不知利害深浅?
思绪了几下,周县令就深沉的把问题给抛回去,直接问道,“那你说,你想要本官给你怎么样的条件和好处,你才肯交这种田法子?”
林月兰却是摇了摇头,很是淡然的说道,“周县令,对不住了,我不是不把这法子交给你,而是这法子,从一开始我就交给了另外一个人。所以,如果你想要用这东西为你铺路,获得那位的嘉奖,进而升官发财,我劝你就放弃这样的打算吧!”
林月兰这话一出,把周家父子给完全弄懵了。
明明之前,这林月兰还在跟他们讨价还价,讲条件,要好处的谈判,怎么一转眼就变卦了,这什么神转折?
然而,随即他的脸上就隐隐有着怒色,他厉声的说道,“林月兰,你这是在耍本官吗?你一个乡下村民农家少女,怎么可能把法子交到另外人手上,你这是唬弄本官呢?还是以为真把本官当傻瓜随你戏耍不成?”
林月兰却很是淡定的说道,“抱歉,周县令。只是,这事我根本就没有唬弄您的必要,更别说是戏耍于你。只不过,凡是讲个先来后到,这事,我确实已经完全交给了另外一人。至于你说的种田法子,我可以献给你,但是,却无法让大人您献给那一位了。”
林月兰这样的说法,却始终无法说服周县令,让他无法相信这样的事实。
他心里头认定了林月兰就是想要这法子去卖钱发财,所以找着借口拦住了他的索取而已。
想到索取,周县令随即反应过来,认为林月兰就是想要他拿出更多的好处,付出更多的代价,她才不会拒绝拿出法子来,又或者是,真如林月兰自已所说,她的这种法子是打算献给了另外一个人,也就是说她想找到比他更大官职的官员。
这是周县令的想法,他不相信此时此刻,林月兰真正已经把这些法子交给了另外一个人,只是认为她想要找到能给她更大好处的人而已。
想到这,周县令的脸色一沉,大怒道,“林月兰,你可知道耍弄本官的后果?要知道,本官虽是一介县令的,然后对于你们一个小小的平民来说,要给你为难,根本就是动动手指头的事儿。本官完全可以在你找到比本县令更大靠山之前,就把你处理掉,你你信不信?”
周县令这话一出,蒋振南一直冷酷严肃的脸神色一敛,立即变得更加冰冷无情之感,他犀利的眼神凌厉的射向于周县令,这如泰山压顶的威严气势,不说周县令本人就被突然压得喘不过气,冷汗连连,就是挨住在一则的周文才,都感觉到这空间犹如被什么东西扭曲一般,狭窄紧促,不能呼吸,全身冒汗。
周文才知道,这样的威严摄人气势就来自对面的镇国将军,而且瞧着明显是因为惹怒了蒋振南,所以他才会毫不掩饰自已那摄人的威严。
周文才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着旁边父亲苍白的脸,他立即出来打圆场说道,“呵呵,林姑娘,别介意,我爹只是开个玩笑。我爹他当县令当久了,自然有些为官的派头,所以,对于第一次忤逆,他自然会有些生气。只是也只是生气而已,绝对不会为了一已之私的去害人。
我爹他虽不是一个绝对的好官清官,但也是实在的好官,为安定县的百姓们办过许多实事的好官,没有办过冤案,没有害过人的好官。
所以,那些话,我爹说的只是气话而已。他只是想要早一点为安定县的几万百姓,能早一点有个好收成。
林姑娘,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跟我爹计较了。他的不对,我周文才跟你赔个不是了。”
说着,周文才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就站起了身子,给林月兰作了一个赔不是揖。
他这话明着是跟林月兰说,实际上,却是说给蒋振南听的。
说实话,周文才霹雳啪啦不停顿不歇的说了一大堆,倒是把林月兰说愣了一下,然后,蒋振南的一脸黑线,只是要数最惊讶的却是他爹周县令了。
周县令能作为一县父母官,靠的自已一身本事,有本事的人,向来也不笨。更何况,他作为周文才的爹,是最了解周文才的人。
因此,他明显感觉到他这个宝贝儿子无论是说话的急促焦急语气,或者是那恭敬如见大人物的紧张惶恐不安的态度,让他瞬间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所以,内心里在翻江倒海,脑海里思绪宛转了几次,只是在此期间,他明显感觉到两道锐利的光芒射到他身上时,全身刺痛。
他有些疑惑的朝着这光芒方向而去时,随即刹然,更是诧异了。
因为,这两道厉光的来源,明显就坐在林月兰旁边的那个青年男人。
这个男人俊逸清朗,气度不凡,气势凌人,瞧着就有些不像普通农民。
他随即想到儿子曾对他说过,林月兰家里来了一波客人,而这些客人可都是京中贵人,所以,他们千万不能因小失大,而去得罪林月兰,得罪那些客人。
所以说,这个男人,难道就那些客人之一?
所以说,他儿子这样紧张急切惶恐不安,是因为这个男人,而不是因为林月兰这个小丫头?
想通了这一点,周县令的眼角偷偷瞄向自家儿子身上,父子连心,心有灵犀,在他偷偷看向儿子时,他儿子也正偷偷给他使眼色。
所以说,答案不言而喻!
周县令立即惊出了一身冷汗。
随后,他的第一想法就是补救。
因此,正待他要说话时,林月兰先行开口了。
林月兰说道,“周县令,不管你相信不相信,但我说的确实是事实。我不想去解释,我也不会去解释。如果,你真因此,而对我耿耿于怀的话,那我林月兰接招就是了。
当然。如果你能相信的话,我们还可以有另外的合作!”
对着周县令说完这些话之后,林月兰又立即对着周文才说道,“周公子,你这是在说的什么话呢?我一个平民百姓,乡下农家女,有什么资格需要本是小姑娘的我,去原谅本主是咱们安定县的好父母官不是?
再说了,正如你说的那样,周大人会生气,也可能只是我说的有些过,他一时半会接受不了,说了一些气话,我又何去计较呢?
更何况,周大人根本就不需要我的原谅,不然,传出去,就有损周大人的威严,你说是不是?”
林月兰不管是对着周县令的一段话,又或者是对周文才所说的话,这明显就是一个很是聪明成人在处理方式。
很是干脆,很是利落,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她明白事非黑白,性格耿直刚烈。
她很明白,周文才如此紧张害怕的态度,完全是因为旁边的蒋振南,而她只是狐假虎威借势了一把。
所以,对于周县令,她也没有太犀利,没有太强硬,只是就事论事,对于周文才,则有些警告与威胁了。
至什么警告和威胁,当然是指目前蒋振南的身份了。
她很清楚,只要她和蒋振南一离开这,这位县令必定会逼问他关于蒋振南的身份了。
所以,林月兰的警告则是针对了周县令了。
只要他一招不慎,周县令很有可能身败名裂的下场。
林月兰的话,不仅是周文才本身清楚,周县令在疑惑当中也很明白她的意思。
所以县令表情的诧异的看向蒋振南,对此人,心里更加疑惑了。
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这个小丫头竟然对着他一个父母官都毫不畏惧。
周文才心里很是明白林月兰这事的意思。
他很是诧异的瞧了瞧林月兰,再看了看一本经,一脸严肃冷酷的将军大人,随即就瞄到了将军大人的那严厉警告的眼神儿。
周文才吓得冷汗都在额头两边给冒出来了。
他抬起手小心的擦拭了一下,随即脸色有些微红,声间仍然有些焦急紧促的笑着说道,“林姑娘,是我周某太过紧张了。见谅见谅!”
林月兰点了头开玩笑的说道,“周公子,我又不是凶禽猛兽,何必对我畏惧呢,你说是不是?”随后,她话头一撇,看向周县令问道,“周县令,我刚才的提议,你以为如何呢?”
周县令:“……”
周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