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江茹非但没有怪罪虞冲粗鲁莽撞,还反过头来教虞冲怎么管理作坊,这份情谊,虞书一直记着。
这一次,江茹又给她送了这么大一个人情,她怎会去怪江茹没有求韩叙的父亲帮她周旋呢。
说到底,韩叙的父亲只是县丞,屈居在一个比自己年轻气盛的毛头小子之下本就窝火,竟还要让他去跟县太爷低头,那也太为难人了。
想到这里,虞书张开双手,再次抱了抱江茹。
“事情已经过去了,你能做到及时给我传递消息,我就很知足很知足了。真的,你不用介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你已经为我做得太多了,我却什么忙都帮不上你。”
就目前而言,她的确是帮不上江茹一星半点。
整个处于消耗对方的情境,若她还要怪罪人家没有倾尽全力,岂不是成了恩将仇报狼心狗肺之类?
两个女人一开始说得高兴,结果说着说着,竟开始红了眼眶,大有要抹眼泪的架势。
这个韩叙可招架不住,忙插嘴打断了俩人。
“茹儿,在大门口站着不大好,还是请书儿先进屋吧,正好你也歇一歇,站久了你不是腿疼吗?”
他一出声,俩人总算意识到场地不对,情绪也不对。
“你看我,本来是来给你们道喜的,结果竟带着你快抹上眼泪了。喏,韩公子,如今该称韩举人了?”
虞书本来早就想离家的,之所以多等了几天,正是因为要等着今日来韩家给韩叙道喜。
在西川府今年八月举行的乡试上,韩叙以第一名的好成绩,取得了乡试案首,成了举人之身,简直可喜可贺。
“你就莫要取笑我了,不过是过了乡试而已。”
看着虞书戏谑轻笑的样子,韩叙有一瞬间觉得,面前的姑娘好似不再是那个从前与自己心心相印的那个姑娘了。
他认识的那个书儿,向来只会抿唇轻笑,哪怕是开心极了,也只会紧张的捏着他的袖子笑不露齿,可眼前的虞书,面对他再无过去的小心翼翼,甚至还能轻而易举的当着江茹的面打趣他。
他想,也许是她的心里也装进了别人,而他,于她而言再不是最特别的那一个,所以在他面前不会再那般娇羞了吧。
但这也正常。
毕竟他的心里也换了一个人,他面对她虽然还是有些局促,但也不像从前了。
“怎么是取笑呢?我这是真心实意恭喜你啊,考试高中,茹儿又给你怀了一双麟儿,啧啧,三喜临门,简直都快走上人生巅峰了。”
虞书逗趣一样的口吻,惹得俩口子忍不住咧嘴发笑,三个人终于欢欢喜喜进了屋。
没过一会儿,整个韩家也跟着热闹起来。
虞书跟江茹回屋又说了一会儿话,就看江茹呵欠连天,便提出了告辞,离开了韩家。
过了两日,虞书带上虞长明和沈氏,还有跟来的明晖一块儿,离开了沈家。
由于路程太远,没有人愿意走一趟来回,所以驾车的事情就落到了虞长明身上。明晖不忍虞长明一个人辛苦劳累,偶尔会替换一下,一行人,又耗费了月余才赶回了岐山府。
回到郿县时,正好腊月二十九,赶得及一家团圆,过个大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