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兮微怒“放肆!”
师父躲着弟子?
哪有这种混账的说法。
简直是大逆不道!
“从床榻上下来!”
景澜乖乖的下了床榻。
蓁兮还未上前,便见他突然掀袍跪下了,并解释道“反正师父也要让我跪下,那我便先跪下,好让师父少费口舌,多点力气来训诫我。”
被他这么一弄,蓁兮的气顿时消了一大半,也有些哭笑不得了起来。
但她还是冷着脸,表情严肃,质问道“让你冷静一夜,今日可想清楚了?”
“弟子想清楚了。”景澜答道。
想清楚?
听了这话,蓁兮不禁松了一口气。
果然还是孩子,只是一时糊涂了。
想清楚便好。
只是不知为何,欣慰的同时,心里又泛起了一阵落寞。
她又问道“想清楚什么了?”
“弟子想清楚了,弟子爱且只爱师父,想与师父白头偕老,与师父过世间普通男女的生活,并非作假,也并非混淆,除了师父,任何一个女子,都无法入得了我的眼,更入不了我的心!”
男人一本正经,且理直气壮,表情真挚,不似玩笑。
说起这些羞人的情话,却也脸不红心不跳。
“你…”蓁兮顿时恼羞成怒,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让他冷静一夜,却尽想了些淫言狎语出来!
无语了半晌,蓁兮才在男人眼含笑意的注视下,憋出了一句怒言“去山门外跪着,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回来!”
原以为训诫引导会有作用,现下看来,唯有门规伺候才行!
景澜没有任何异议,倒是一副欣然接受的模样。
他从确定自己爱她的时候,便已经明白,通往她身边的路,必定是艰难险阻。
可那又如何?
他也早已做好了披荆斩棘的准备。
蓁兮气得不轻,坐在卧房缓了半天。
最后,气是消了些,却又多添了一份无奈。
该如何,才能将他从歧道拉回正途?
另一边,景澜连早膳都没用。
掀袍,在山门外跪下。
哪怕是跪下的姿态,也是极尽优雅矜贵。
仿佛他这一跪,众生皆跪。
这是从出生起,便自带的王者风范。
跪到晌午时,远远见一位仙童领着一位身影硕长的男子朝这边走来。
景澜并未在意。
那仙童与男子也并未在意他。
只是经过景澜的身旁时,男子却突然用玩笑的语气说道“每次过来,必定是要见一位弟子跪在外面,殊山这门规,真是八百年也不见更换。”
另一边,仙童答道“这位是若水君的弟子。”
听见蓁兮的名号,景澜立即转头。
恰巧,四目相对。
原来那男子也正回头打量着他。
很快,男子又移开了目光,一边随仙童迈步进了山门,一边笑道“兮儿怎么变得越发严苛了?以前是最不屑于使用门规来处罚弟子的。”
兮儿?
这声亲昵的唤法,让景澜皱起了眉头。
也不知男子是什么人物,可见仙童的态度,却是十分恭敬。
原以为要跪个几天几夜,谁知,到了傍晚,便有殊山的其他弟子前来传话,说是若水君让他不必再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