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温初染给顾南沛打了一个电话。
闲聊和汇报情况是其次,主要还是想知道白悠宁回来了没有。
答案是只有两个字。
没有。
从顾南沛的语气能听得出来,她也很焦急。
“你朋友到底去哪里了?不会就这么跑路了吧?”
温初染一时心绪混乱,下意识的摇了摇头,甚至都忘了,其实电话那头的人,压根就看不见她的摇头。
白悠宁临走前,信誓旦旦的保证过,一定会回来,这一次,再也不会丢下她一人了。
温初染相信她。
可相信的同时,却又忍不住开始担心。
这么久没回来,也没消息,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
孤山上,无树无木,荒草不生,只有怪石嶙峋,尘土飞扬。
白悠宁半跪在在地,只用一手支撑着伤痕累累的上身,看起来非常艰难吃力。
之所以只用一只手,那是因为…此时此刻,她只剩下了一条胳膊,而另一条,早已被一刀切断,鲜血正从断口处源源不断的涌出。
而那残臂,赫然静躺在她的脚边
对面的怪石耸立上,正站着一位老人,相比较她身上的血迹斑斑,他一袭白大褂,干净到不然纤尘,用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着白悠宁。
“你本就是雪人,若不是当年折我枝丫,你何来双臂?如今,我收回一条也不为过,若不想被我收回另一条,那就不要再挡我前路!你灵力虽有长进,却仍是一缕靠执念而生的幽魂,想要战胜我?丫头…你还差得远!”
白悠宁刚张嘴,便吐出一口鲜血,哪怕含糊不清,也能听见她语气里的轻蔑。
“呵…既然是你的,这双臂还你又如何,只要我还有一条命,就绝不会再让你伤害我师父分毫!”
“命?”老人仰头大笑了起来“那我就夺了你的命罢!”
话音还未落,他就已经闪身来到了白悠宁的面前。
下一秒,白悠宁便觉自己的胸膛开始发凉。
低头,只见一把利刃,正散发着冰冷的锋芒,已经贯穿了她的心脏。
老人再度挥手拔剑,伴随的噗嗤一声,胸膛上的窟窿飙出了一股热血。
刹那间的照耀夺目,如同红莲绽放。
速度太快,快到白悠宁一脸呆愣,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盯着自己胸膛处的窟窿,片刻后,才颤颤巍巍的伸手去捂,却还是有血从指缝渗出,仿佛要流她全身的血液才肯罢休。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露出丝毫痛苦的神情,只瞪大了一双眼睛,看着面前的老人,努力张嘴,唇瓣微颤,似乎有话要说。
只是,还未发出声音,她就已经仰头倒地,彻底没了呼吸,瞪大的眼睛始终没有合上,宛如死不瞑目。
对天张大的口型,像极了正在呼唤着师父。
清晨,温初染被轰隆轰隆的声音吵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发现窗外乌云翻滚,电闪雷鸣,似乎有暴雨即将来临。
她在床上扭动着身体,伸了一个懒腰,刚坐起身,就见床前正冷不丁的站着一抹人影,犹如鬼魅般悄然无息,顿时把她吓得浑身一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