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是身影,不如说是尸体。
尸体旁边的一摊血迹异常刺眼,红到如同针锋般,狠狠扎痛了温初染的心脏。
那是盛时墨。
就算是化成灰她也绝对不会认错的盛时墨。
他倒在一片血泊中的姿态还是那么的优雅,在鲜艳血液的称托下,比王子还要高贵,精致的脸庞,依然是俊秀到挑不出一丝瑕疵。
此时此刻,紧闭着双眼,神情安详,并没有任何痛苦,竟像是陷入了一场沉睡。
可胸膛却早已没有了起伏的迹象,只有一个异常显眼的窟窿,已经没有鲜血可流,冷风正无情的往里灌着。
温初染总有一种他随时都会苏醒的错觉,直到现在她都还觉得这一切都是假象,可是她紧盯着他合上的双目,却迟迟未能等到他的睁眼。
他死了么?
就这样死了?
她还没来得及见他最后一面,没来得及和他说上最后一句话,他就这样毫无征兆的死去了?
她还没有好好的报复他,还没来得及幸福给他看。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就这么死了?!
温初染的表面平静,内心早已卷起了一场海啸。
盛之浔的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戾声咆哮着“你们就把我四哥的尸体放这里?!你们为什么把我四哥放这里?!”
放在这冰冷的地板上…
秘书长在后面解释道“为了更好的搜寻到凶手留下的线索,必须保持作案现场,不能有丝毫的破坏,包括…总统阁下的尸体。”
顾南沛感受到温初染的身体颤抖得厉害,双手也是冰冷彻骨,可转头,却见温初染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面对盛时墨的死亡,似乎没有一点的动容。
她越是这样,顾南沛越是担心,抓紧她的手,轻声道“初染,如果你难受的话,就哭出来吧,不要憋在心里。”
“我为什么要哭。”温初染盯着地板上的盛时墨,眼眸晦暗不带一丝情绪,语气也没有丝毫起伏,甚至透着些无情的冰冷。
“我为什么要为了他哭?他死了最好…死了最好…”
温初染的嘴里反反复复念叨的都是这么一句。
像是说给别人听,却又像是在自我暗示着什么。
“初染!你别再装了!别再硬撑着了好不好?!”顾南沛使劲摇晃着温初染的肩膀,恨不得一拳把温初染打哭。
她知道温初染只是在硬撑着,在假装着毫不在意。
这样的温初染,让她感到更加心痛。
就在这时,温初染忽然伸手,推开顾南沛,掉头就跑了,脚步慌乱到就像是在逃离可怕的地狱,嘴里还在不停的念叨着“他死了最好…死了最好…”
盛之浔已经扶着门框哭得不能自己,哪还顾得上温初染,只有顾南沛追了出去。
“初染…初染…”
也不知是地太滑,还是温初染的双脚没了力气,只见她跑着跑着,突然一个踉跄,扑通一声就摔倒在了地上。
这一摔,她便再没有力气爬起来,整个人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也像是变成了一具尸体。
顾南沛立即冲上前,扶起了温初染,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
“初染…没关系的,在我面前你是可以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