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先生,今天的日程为什么忽然进行了调整?”
傍晚,杂志的摄影的拍摄暂时告一段落。和社一起走在回酒店的路上,有些疲惫的莲这时才开口询问。
“啊,对不起,日程太紧让莲吃不消了吗?”
看着电话上冬月传来的恭子在大浴场外的大厅被V.G的雷诺调戏以及尚也来掺了一脚的彩信,社真怕自己手一抖就让携带电话从因为戴着透明橡胶手套的手上滑落下去。
“日程是比平常紧一些,不过还不到吃不消的地步。”
好脾气的对社笑笑,事实上已经非常累了的莲敏感的注意到了社脸色的不对以及他那下意识想要隐藏携带电话不让自己看到屏幕上显示着什么的动作。
“社先生,出了什么事吗?”
隐约察觉到了事情的重要性,莲停步,以强大的威压感直视身旁的社。
“请告诉我,不要对我隐瞒。”
“……呃、那个——”
被比自己高的莲这样一盯,越发心虚的社开始抑制不住想告诉莲真相的冲动。
(算了,豁出去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带着这样的想法,社扭头看向一边,向着莲递出了自己的携带电话。
湿润的黑发服帖的贴在刚泡过澡还泛着嫩红的脸颊之上,睁大的眸子中是说不出的恐惧,被雷诺的手触碰到发尖的恭子以整个人都被冻僵的神情的呆在原地。
光是社递来的携带电话上这一张照片就已经使莲产生了浑身血液逆流的错觉。更遑论下面还有一张尚把恭子拉到自己身后的照片。
“莲、你没事吧?”
鼓足勇气向莲看去,却见莲的脸上没有自己预料之中的怒气与担心。那张俊逸的令女性心惊的脸上有的只是异样的冷静。
“……社先生你这话说的真是奇怪啊。我会有什么事?”
莲微笑起来。
(明明有事的是她。)
恶寒与恶心感同时上浮,骨血之中都似乎掺入了冰凌。细细密密的冰凌穿刺在骨髓之中,带来痛苦的同时也带来了对自身的厌恶。因为自己竟是没有办法把这骨血之中的冰凌从自己身体中除去。
(不破尚、V.G……)
一个是曾经伤害那女孩至深的男人,另外则是中途跑出来的不入流货色。究竟她还要让人有机可乘到什么地步?她什么时候才能学会远离危险、保护好自己?
(恭子——)
喀嚓喀嚓——
锁链在响动。捆缚在不祥的箱子之上的锁链在节节响动。黏稠的、污浊的、如同淤泥一般的东西从自己狠狠压制住的箱子中溢出,仿佛在宣告“那家伙”即将得到自由。
怎么办才好呢?怎么做才能把已经塞进箱子里、用无数锁链锁上的“那家伙”彻底的消灭呢?不消灭“那家伙”的话,“那家伙”一定会——
(驱魂该行动了吧。)
送恭子回到房间,轻声嘱咐恭子下次不要再被奇怪的人缠住,冬月已经预料到了远在冲绳的社会把他的携带电话给莲看。
社是个优秀的经纪人。工作上的能力自不用说,他还有一个别人没有的最大优点,那就是如哥哥一般为莲考虑。
一直在极力撮合恭子和莲的社不全是因为想看莲的好戏。社也是希望莲能找到真的能令他敞开心扉的人,而那个人能使莲变回自由去爱他人的“正常人”。
(好、好可怕……)
尽管被冬月握着手,恭子仍在颤抖个不停。
(突然……全身麻木——……?)
见恭子的样子看起来有异,又见冬月陪着恭子回来,先从大浴池回来的逸美马上注意到了不对劲。
“京、京子……你没事吧?”和恭子同一个房间逸美不由得问。
“我、我没——”
想回答“我没事”却发现自己的唇舌都无法灵活的吐出完整的字句,恭子用力捂住了自己的嘴。
(敦贺先生————)
“恭子刚刚被个变态纠缠了一下。现在已经没事了。”
代替内心呼唤着莲名字的恭子回答,冬月有一瞬的不忍。
——为了赶出敦贺莲身体中的驱魂就放任着恭子遭受这样可怕的事情真的是对的吗?
(是对的。)
(只能是对的。)
想到迪卢木多的凄惨样子,冬月毫不留情的抹掉了自己心底的犹豫。
“是吗?”
听到冬月的回答,逸美握住了恭子的肩:“因为京子已经是渐渐开始有名的艺人了。”
“没有办法,只要是艺人都会遇到这种事的。即使想逃避也逃避不了。所以啊,京子——”
逸美抬起了恭子的脸,露出了温柔的微笑:“越害怕的时候,越要抬起头来面对。要用让对方都感到害怕的气势去面对纠缠,绝对不能被对方看轻。否则对方会变本加厉的变成跟踪狂哦。”
“跟、跟踪狂……”
被逸美的一席话说的杏眼圆睁,恭子意外的看着看起来很是柔弱的逸美。
“变成那样的话就很难收场了,京子要小心啊。”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快的过去,逸美笑笑,扯开了话题,“对了,京子。刚刚你还没回来你的携带电话就一直在响哦。你要不要去看看是谁打来的?给对方回个电话。”
“啊、嗯!”
一时间忘了被雷诺纠缠的事,恭子向着逸美点了点头。
看到恭子没事,松了一口气的冬月很快告辞。料想电话是莲打来的冬月准备回自己的房间后打电话给社,假装不经意的向社询问莲的动向。
回到房间发现和自己同住的工作人员叫来了一群朋友在房间里玩的不亦乐乎,拒绝了同住工作人员一起开派对的邀请,冬月只有拿着钱包又出了房间。
好在酒店里有间气氛很是不错的酒吧,酒吧里还有不用受人打扰、私密性很好的雅座,于是冬月随便点了杯调酒便一个人坐进了雅座。
(打完电话后就回房间装睡,使用技能“SKIP”吧。)
如此想着,冬月拿出了携带电话。从社那里得知莲不惜请拍摄小组提前第二天早上的拍摄时间,大约明天中午就能到轻井泽和《DARK MOON》剧组的众人汇合,冬月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可以说是成功了一半。
(明天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和在《BLEACH》的世界时完全不同,冬月现在根本没有闲心去在乎是不是能从谁身上得到玩劣质游戏的补偿。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追着的冬月不敢回头,也不敢逗留,只怕自己一个不经意间就轻易地沦陷。
“星野小姐?”
一个声音打断了冬月的叹息。刚走出雅座的冬月抬头一看,立刻对上了启文充满好意的视线。
“绪方、导演……”
看着启文向自己走来,冬月下意识的后退回了雅座之中。而启文也跟在后面自然的步入了冬月所在的雅座。
“粉红佳人吗?我也很喜欢这种调酒呢。”
看到放在桌上的调酒,启文微笑。顺便对服务生招手点了一杯蓝色夏威夷。
等启文点的调酒被端上桌来,一红一蓝两种色彩在暧昧的暗色暖光中交相辉映,酒液的颜色透过冰块与玻璃杯的折射形成一种说不出旖旎。
冰块浮动,轻轻撞击透明的高脚杯,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冬月不知自己还能对启文说些什么,只好闭口不言,选择默默的咽下酒液。
而启文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冬月的反常,带着一如既往的温和表情,启文也抿了口蓝色夏威夷。
“我会期待的。”
“……什么?”
启文忽然的发言让冬月将视线从濡湿了启文嘴唇的蓝色夏威夷上移到了启文的脸上。
察觉到了冬月的视线游移在自己的唇和高脚杯之上,启文相信冬月也不是完全没有想过要接受自己的。
(虽然还不到恋爱的程度。)
(但是会有一天变成恋爱吧?)
明知自己这么问很狡猾,启文还是忍不住向冬月寻求。
“我可以期待吗?”
以目光探寻着冬月,看着冬月垂下了长睫,启文有些期待冬月的答案,又怕自己逼的太紧反而得到了最糟的结局。然而——
“……那是启文的自由。”
冬月只是如此垂眼道。
(说不出口。)
任何一句拒绝的言词。
以往的果断绝决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只是因为自己对面坐了个叫做“绪方启文”的男人。
不敢深想自己这种反应的含义,甚至不想察觉自己的反应很是奇怪。冬月只能压抑着心底暗涌的心绪。
(好想快点——)
脱离现在这种状况。
(我还有别的事要做啊。)
为了打败其他“奇迹的世代”的成员,为了让海常成为王者,为了让黄濑成为不败最强。
(要快点帮黄濑他们做练习计划才行。)
眼前浮现金毛大狗那张十分元气,很是璀璨迷人但又带了点孩子气的笑脸,冬月一时间竟然想快点回到海常高校的教室里。
(好想快点——)
想到黄濑,想到时常被自己欺负的金毛大狗,冬月心中莫名一松,面对启文时那种小猫挠心的焦躁感和没由来的不安感逐渐平息。
(回到海常。)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留言很少,是因为*抽了没法留言么……?TvT
求妹纸们按爪……(泪目;w;